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159)
毛宜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劝说潘早道:“此事,我已替你问过国师了。”
“他老人家如何说?”潘早激动道。
如何说?还能如何说?在这世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然天大的本事、天大的权利,那也越不过陛下去。
在阮陶被升为卓灵阁副掌司的旨意送到卓灵阁时,他就转头找国师去了。
夕阳将天染成醺色,国师殿内罗张纷飞,毛宜跪在屏风外,透过半透明的真丝屏风看着国师端坐在室内。
“下官不知,为何您会同意长公子将潘早换下来,潘早毕竟是咱们养了十几年的心腹,如今将卓灵阁副掌司的位置让给阮季珍,这……”毛宜垂下眼帘。
原本是给阮季珍布下的一个局,如今将他们自己人折了进去算什么?
国师在屏风后缓缓开口道:“这事原该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想宫里来人了。”
“宫里?”毛宜不解道,“那为何赵公公不知道?”
国师轻笑了一声:“你还真当咱们陛下万事都要同赵公公说吗?司礼监可不归赵公公管。”
毛宜当下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觉得赵高就是个蠢材!
他自己跟着长公子来了上郡也就罢了,如今还请旨将国师也请了过来,现如今朝中可用的人有多少?
宫里来人这样大的事情居然都不知道?
国师像是知道毛宜在想什么,说道:“你以为现在京中的形势,宫里来了人咱们为何会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下官愚钝。”毛宜恭敬的回答道。
“不过是陛下得知了公子兰等人的混账事,又知道长公子难做,所以特地排了人来给长公子撑场子的。”国师说道。
“如此,长公子想要提拔一个卓灵阁的小吏,陛下哪里会不肯?”
“只是,现在阮陶身为卓灵阁的副掌司,那许多事情……”毛宜有些犹豫道。
“他成为副掌司倒是正好!”说着,屏风后的那个清俊的影子站了起来,“与其让他在外面飘着,不如牢牢将人拽在咱们自己手里。”
毛宜敛眉,明白了国师的意思。
夕阳烧得正灿烂,绫罗在风中轻摇,国师的身影隐在屏风后好似鬼魅。
看着面前的潘早,毛宜叹了口气,安慰道:“国师这么做,不过是想将阮陶那小子牢牢拽在手里。”
“那小子才多大年纪?副掌司的位置给他不过是涂个好听,最多明年春天的事儿,你的终究还是你的。”
说罢,毛宜凉凉的看了潘早一眼。
潘早像是这才领悟过来,连忙起身对毛宜拱手道:“是。”
毛宜起身,随后嗔怪的看了潘早一眼:“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该学着稳重一些,切勿因为小事儿儿耽误了大事儿。”
“是,是下官莽撞了。”潘早回答道。
“行了!来都来了,留下来用早饭吧。”
卓灵阁诸人起身:“多谢掌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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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陶从长公子府上全须全尾的出来,最后还升了官,这事儿很快全城尽知。
这下,百姓们傻眼了。
“哎!不是说阮先生是妖孽吗?怎么最后还升官了?”
“谁知道呢?听说是长公子和国师的意思,我看那什么狐妖之论就真不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就是!我当时就觉得离谱!若他当真是狐妖,还能让他再在卓灵阁待下去?还升官?”
“要我说,是人也罢!妖也罢!只要能够做点儿正事儿都行啊!瞧瞧现在整个卓灵阁,在做事儿的也就这位阮先生了,先是救了古家的那位小姐,前儿又治好了武太守的病,他是人是妖都无所谓!如今城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说得倒也是!”一旁人附和道,“昨日听闻城东又死了人了!”
“这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怎么回事?几个大男人呢!昨夜一宿没回家,家中人原以为是钻花柳巷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在城东的小巷口找到,人早死了!下半截儿都只剩白骨了!”
“啧啧啧!哎呀!这世道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可不是嘛!”
“……”
阮陶新官上任,他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卓灵阁对他也不曾有什么优待,只不过是在他每月月奉里多添了五百钱银子。
毛宜对他说,现如今他身为卓灵阁副掌司,那么卓灵阁的事务他也应当分担一半,日后卓灵阁的所有外务都归他管。
闻言,阮陶只想翻白眼儿,多新鲜!之前卓灵阁的外务不都是扔给他的吗?
对此,杜子美与王莽还借着揶揄了他许久,两人还打着他新官上任该好好庆祝庆祝的借口,坑了他一顿酒吃。
阮陶瞎忙活了好几天,便该是处理上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了。
只是上郡这些事情,牵扯太多,还得和太守衙门商量着来。
武太守在阮陶升成了副掌司那日,便请阮陶吃了一顿酒,一来是恭喜阮陶升迁;二来是借此机会感谢阮陶的救命之恩。
后来,阮陶需要开始处理上郡这些污糟事儿时,武太守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来。
从前阮陶接触的不过是一桩桩零零散散的小事儿,现在上郡的事儿桩桩件件牵扯庞杂,他一个人定然是应付不过来的。
卓灵阁也不可能派人手给他,故而只能是杜子美与王莽这个两个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干的“闲官”跟着他到处晃荡。
几人先是在太守衙门查看了近半年来失踪人口的档案。
从老到小,男男女女、各地人户都有,看不出有啥规律。
倒是武太守借此整顿了上郡的一些乘着前些日子热闹浑水摸鱼进来的外族人,不论是商人还是僧侣,那些没有保人和路引的一律赶出城去!
在阮陶的配合下,还端了一伙拐卖妇人和小儿的拐子,以及几个在城中卖药、放蛊害人的鬼草婆。
但依旧有许多人不知去向。
几人日日在城里晃荡,愣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至于那什么闭眼钟馗的画像,阮陶也看过了。
画像本身没有问题,不过闭眼钟馗确实不吉利。
钟馗乃捉鬼护民的冥官,原该是睁眼怒目的形象,突然将眼睛闭起来了,那如何能捉到恶鬼呢?
所以确实不吉利。
但,画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估计那幅画能够在民间广传,也是为了借着钟馗闭眼的名头让百姓们感到恐慌,同时也可以吸引百姓们的注意力。
这一点儿,倒是与胡俅喊的那句“大楚兴、陈胜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阮陶也再找过胡俅,那小狐狸现在被胡嫦带在身边修行,住在贺家,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有限,想想也是,一只还未修成人形的狐狸,除了在路边张口说人话吓唬吓唬路人也没有别的作用了。
眼瞧着一切陷入了僵局,阮陶有些沮丧。
杜子美安慰他说:“你到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些事情太白兄也在查,只是龙禁尉手上的东西都是机密,无旨不得外传,但要我说上面都不急,你瞎急什么?”
是啊,上面都不急!
只是哪里是上面不急呢?现如今匈奴在北边蠢蠢欲动,放了好几伙“草寇”出来骚扰百姓,估计是想打仗。
上面的心思都在这上面,至于城里的事儿,自然是扔给武太守和卓灵阁。
好死不死扶苏又将他架在了副掌司这个位置上,他若是撒手不管,那城里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扶苏忙着应付外面的事儿就已经够累了,自己能帮他的地方不多,这些事情他总能帮上一点儿忙。
再者,他总觉得这些事情与那个西域来的和尚以及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这两个人不揪出来,阮陶心里总是不安的。
相比阮陶,杜子美与王莽两人就放松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