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110)
这时,他们自己若再主动递把柄给人家,还不得被人直接连根拔起?!
因而,面对阮陶这糊弄鬼的说法,毛宜现在就想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了!
炼丹稍微敷衍些也没啥,毕竟丹药靠得是天灵地宝,这要找到天灵地宝靠的就是机缘二字,故而炼丹的进度提不起来尚可解释为天意未到。
但这民间的案子可是要呈交给刑部、大理寺的!如何能马虎?!
毛宜呷了一口杯中的黑枣茶,轻轻咂了咂嘴,两句八字胡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也跟着一动一动的:“我知道季珍你乃是长公子举荐进来的,且名门出生,与咱们阁中这群出生草莽之人不同。”
“你大可随意玩乐,哪怕最后将咱们上郡卓灵阁整个玩儿进去,你也可以全身而退,回去当你阮家的少爷去。可你得体谅体谅咱们这群只能吃这碗饭的人呐!”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阮陶:“当初是你自己说不愿意炼丹,承受不住炼丹的枯燥与辛苦,长公子与王相亲自批了你不必炼丹,只需处理外务,我也没有二话。只是你若不想干,又何必这般敷衍呢?怎么?阮家还缺你每月这几个子儿的俸禄吗?”
“啧!”阮陶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在身边的案几上,一脸痛心道,“掌司这番话我如何当得起?我也是在城门楼下摆过摊儿,顶过烈日、淋过雨的!我自然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艰辛不易,故而能够进到卓灵阁深感荣幸。”
阮陶腔调拿得十足:“当初幸得长公子亲睐,邀我入卓灵阁。我之所以说自己不炼丹,乃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能炼出个什么玩意儿呢?哪里能与阁中诸位前辈相比呢?故而我想着,我进来帮着各位前辈处理处理外务,让前辈们专心为陛下炼制长生不老丹,也算是我对得起朝廷每月给我发放的俸禄。”
毛宜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觉得这话虽是这小子推脱之言却也说到他心里去了。
当初长公子荐了这厮来,说日后这厮不必炼丹,只帮着阁中处理外务即可。、
本来他们其实算是赵公公手下的人,长公子这冷不防的塞这么个人他当然是拒绝的,不过一听这小子进来不为炼丹心甘情愿只处理阁中外务他便乐意对方留下来了。
只因,近到阁内的谁不想炼就“长生不老丹”一朝跃上枝头Bianc变凤凰呢?
就算是炼不出丹来,但能往丹房中一坐便能有俸禄,谁又愿意在外头东奔西跑的呢?劳累不说,那些妖鬼的实力他们也不清楚,万一碰上个硬茬将自己搭进去了该如何是好?
当然,跑外务也有跑外务的好处,那便是也会向寻常衙门官吏那般有“政绩”记录,有升迁的机会。
只是他们卓灵阁又与其他官衙不同,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颗坑,上面的人只要不犯错就会一直在你上面儿呆着,不存在“调任”一说。
就像国师,只要他不会哪日发疯行刺陛下,他便一直是大秦的国师。
因而就为了这么渺茫的升迁机会让人像拉磨驴似的跑外务,自然没人肯干,这导致他每每派人出外务时下面的人都是推三阻四百般不情愿。
如今可好!自愿拉磨的驴送上门来了,不管他是那一派的人,想要做什么他还能有不用之理?
纵然这人有七窍玲珑心,也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自己闯荡江湖半生,如今又坐在上郡卓灵阁的掌司的位置上还怕压不住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吗?
阮陶见对方面露得意之色,便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对方很是满意。
于是他继续道:“况且,我今日去并非一个人去的,乃是与赵府的杜甫杜先生一块儿去的。我二人到那处寻了半日,就只见到几只得了灵智的麻雀,与狐有关的也就这劳什子了。”
闻言,毛宜不忘嘲讽两句:“出去不带阁中的兄弟,反倒是跟着赵府上的门客一同去。虽说你是长公子荐来的,却也要懂得避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公子养得门客呢。”
随后他嫌弃的指着地上绑着狐裘的稻草人:“百姓报案说是‘有狐口吐人言惑人’,你觉得是这玩意口吐人言?”
说着,他阴恻恻的撇了阮陶一眼:“那话可不止一人听见了,你若是想满上弄下这点儿伎俩可就太儿戏了些。”
见状,阮陶知道那狐狸的说的话这面前这只老狐狸定然知道了,而且对方知道的还比他早。
那般大逆不道的话知道了却不曾往上报,也不曾派人早早去探查,分明就是坐等着事情闹大。
阮陶煞有其事的说道:“我与杜先生走到山脚下时偶遇一老翁,那话究竟是什么话我们也都知道了,实在是不不敢说出口。”
“当时吓得我二人仔仔细细将那山头翻了好几遍,与狐相关的确实就只有这劳什子。”
“阮陶啊!”毛宜装腔作势语重心长道,“虽说万物有灵这不假,但你说你将这东西交到京中去告诉刑部和大理寺说这玩意儿成精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卓灵阁将他们当傻子?”
“可,我与杜先生搜了那么久的山,与狐相关的确实就这玩意儿啊!”阮陶咬死不松口,“您若不信,要不您亲自去搜山?”
一听这话,毛宜故作嗔怒道:“你这是什么孩子话?交给你的事情,你当然得做好!做不好就让上面的人给你擦屁股?那你怎么不说让国师亲自来搜山?”
“您别急,您细细听我说。”阮陶赔笑道。
他模样生得好,笑起来像一朵花儿似的,无论如何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毛宜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老翁说听到了狐狸说话,而且那附近也并非只有一人听见,说明这话不假!”阮陶道。
毛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细细搜过山上,与狐相关的确确实实只有这一件东西,我估摸着便是山中那几只开了灵智的麻雀过于顽劣,常爱在山中布云遮雾,云遮雾罩下村民们眼花,故而将这缠了狐裘的稻草人当做了狐。”阮陶解释道。
毛宜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狐开口说话你又做何解释?”
“这正是我要同您说的!”阮陶拍案而起!
毛宜被这骤然一声响惊了一跳。
只见阮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煞有其事的说道:“这既非妖祸,便是人为。有人接着云雾你用这缠着狐裘的稻草人作假妖狐刻意散播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毛宜盯着面前漂亮的少年半晌,随后道:“你的意思是这并非狐妖之乱,乃是有人刻意作乱?”
阮陶点了点头:“东西就在这里,乃是京中庆广楼的手艺。”
两人对视着,从彼此眼底看到的只有清明。
毛宜当然知道阮陶在扯谎,他在江湖混了将近二十年不是白混的,若是连阮陶这点儿小把戏他都看不出来,那他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阮陶自然也知道自己骗不过毛宜,他也没打算骗对方,不过是借此给对方一个装瞎子的机会。
“大楚兴、陈胜王。”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传回京中去不知又要搅起怎样的狂风骤雨,若这话是出自一只狐狸,那他们卓灵阁自然会成为“神仙”斗法之地。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管你是属于哪一边的人,最终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但,若这件事不是一场妖狐作乱,而直接点破是一场人祸,那自然就与他们卓灵阁无干了。
毛宜伸手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随后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是这劳什子!”
见状,阮陶也配合对方一块儿笑:“可不就是这玩意吗?!”
“那……这事儿与咱们卓灵阁无干!这乃是衙门的事儿,得交给武太守!”毛宜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是是是!这乃是武太守的事。”阮陶附和道。
“那你将这玩意哪去给武太守吧!顺便将情况细细同他说一说,虽说与咱们不相干,咱们卓灵阁与衙门一直是配合行事。你配合他们调查也是应该的。”毛宜重新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送到自己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