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27)
这家的酒特别醉人。
胥见心点头。
只是没等两人进去,朝云身边那个侍女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扑了出来,人声细碎,各个都念念有词。
“公子竟大驾光临,我们这真是蓬荜生辉。”
“小公子来啦,有没有想念奴家。”
“来嘛,妾身陪公子喝酒!”
两人被众小妖围在中间,含章看着眼前这些晃来晃去的白胸脯子,都直眼晕,就连推却都找不到地地方下手。
胥见心也被包围着,但待遇明显没有含章好,而是被这群人性不全的小妖斜斜的瞥视。
他的手不自觉悄悄的画出符咒,只待发作。
但最后还是那侍女前来解围,将众位香气浮动的小妖们叫离了含章身边,她们还是不敢得罪含章的。
“公子此来,我登高阁定要好好招待,公子请进。”
含章看着众位“姐姐妹妹”放光的眼睛,哪里还敢进去,于是只作了个揖。
“多谢各位,我这回来是想招朝云问些事情,说完就走。”
侍女回礼后轻声回答,“公子今日来的不巧,我家主人此刻恰巧不在阁中,她去通州进酒去了。”
含章看这样巧合,明显是要打发两人,于是他瞄了一眼胥见心。
胥见心见状,转身走了,含章便也在众人的目送中行礼告辞。
行过登高阁,含章才问,“怎么了,这家不对么,你上回自己来时怎么说。”
胥见心蹙着眉,“我上回没进去,在五丈之远,就被一道气打得昏迷过去。”
含章“嚯”了一声,“是朝云么,她这么厉害?”
胥见心焦虑“她是个统领一族的大妖怪,和玉带鹰与其他在镇中生活的妖不同。”
“那,咱们就这么算了?你不是得自证清白么。”
胥见心想想后,就一摆手,又显出平日的落拓来,“反正我也打不过,等大太子回来的,叫他自己去问呗。”
“那个大太子厉害么?”
“当然厉害,蛟族可是能化龙的,虽然也没有真正蛟化龙的记载。”
“哦,他和那个谁比呢。”
胥见心白眼,“哪个谁。”
“呃,龙君大人。”
含章每次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就别扭,仿佛他说出口,那男人就能听见似的。
胥见心伸手敲了敲这个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的小公子,“就这么和你说,几千年来,当今世上,无论人族修道的,还妖族修妖的,你的那个谁,是第一个叩开天门的。”
含章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哦?不是龙门么?”
“只是人族妖族的一种称呼而已,都一样。”
“那……”
就在含章不停的疑问与胥见心稍显不耐烦的回答中,两人的话音渐远,消失在了主路尽头。
登高阁,在五层的一间精致闺阁中,借口不在的朝云,此刻正呆呆的坐在轩窗之下。
原本挂着丹青画像的墙壁,却早已空白,墙面唯余一片烧焦的痕迹,唯独在朝云的手中残留些许飞灰,正明它曾经存在过,并叫一个女妖极度珍惜呵护。
侍女进门,看着已经烧没的画像,目光复杂,不敢言语。
两人静了好久,朝云才哑着嗓子说,“这是我给他设的本命图,画像焚毁,张郎他……”
侍女叹气,心想一个男人而已,死就死了,换一个不就行了,但她不敢开口。
颓败的朝云却攥着手中的灰,决然的站起了身,她面目阴沉,咬着牙显出了妖相。
“我定要报仇。”
而后转身一挥手,将阁中的一众蚌妖都叫了过来,朝云沉声问,“进度如何了。”
“回禀主人,众姐妹们已经叫了族中的老少,如今已然都到了坝下。”
但还有小妖迟疑道,“主人,东海大坝一旦决堤,必将淹没半数人间,或引来天罚……”
朝云看着小妖,“我手中灰烬指引,张郎就在坝下,不论如何,此行必去。”
看出族人的犹豫,她又说,“你们只管在水底啃食镇坝的太岁,最后,自然是我出手,若有天罚,也与你们不相干。”
众妖见劝不了朝云,便只得口中称是,而后化作一缕缕的青烟,奔向东海。
侍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那龙君……”
朝云一挥手,“大人龙珠受损,果目丢失,尚且自顾不暇。”
只是为防意外,朝云还是交代了下去。
“真有那么一天,你只要拦住苏公子,便是了。”
被人念叨的苏含章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此刻还在拿着一个点心篮子,给小妖怪们喂食。
池中的妖怪们还沉浸在小公子能够“封正”的喜悦中,所以极为迷信,就连含章的喷嚏,他们都用荷叶接住了,而后开开心心的拖回水中。
含章叹气,只觉得这群妖怪都魔障了。
不过话虽如此,小妖们除了他给鱼鹰封正那日前来激动的讨封,便没有再来找过他的。
含章也纳闷,于是就开口问蹲在莲叶上吃花瓣的娃娃鱼,“你们不是想求封么,怎么一个个都这样老老实实的。”
娃娃鱼“吧唧吧唧”的嚼嫩嫩的荷花叶,眯着眼睛回答。
“我们在排号呢。”
“排号?”含章纳闷,心道排什么号,他怎么不知道。
“我,我们按着修行的年月,在大人那,那处递名牌,而后大人便逐一分辨,我们自,自然只需等着就行了,谁也不敢,胡乱在公子面前,现眼。”
含章大奇,可他自己一个妖怪都没见着啊?
于是他就问娃娃鱼,“那你是多少号啊。”
娃娃鱼一脸荣耀,“我,我是第三,”含章一听还挺靠前,不错啊这小娃娃鱼。
而后,小公子就听说话磕巴的娃娃鱼将下一句说全。
“三,三千二百一十九号!”
“!!!”
含章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们到底有多少妖啊。”
“公子,算津水之外的么。”
“算。”
“那,那不知道,海了去了。”
含章站在池边,捂着脸倒了几口气,心想,怕是我一天一个,封到死也封不完啊!
不过他又看着花池浅浅的水波暗自发呆。
那人,看起来很不爱麻烦事的样子,可如今,怕是因为自己的这事,每日要见不少妖。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焦头烂额的烦躁,会不会嫌自己麻烦呢?
小公子这样想着,但也不敢问。而后他将点心都扔进了池中,独自进屋去了。
他打开书案上的抽屉,拿出那几张层叠的宣纸来,最后手一顿,却还是翻开了前边空白的纸页,现出墨笔勾勒下,那一道半倚半靠在朦胧水边的写意背影。
看着画,含章趴在桌上睡着了尚且不自知,直到窗外的凉风一吹,他才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
外头竟然阴天了,乌云压得很低,让他无端想起引龙那夜的大雨。
说出去喝酒的胥见心还没有回来,含章暗自猜测,他怕不是又被哪个妖怪给打了。
含章正要下书案的小榻,却见驺吾不知从哪里回来,他看着天空,鼻子嗅着气味,而后谨慎的守在含章身边。
含章看着渐渐刮起的狂风吹进窗来,弄得帘帐直飞,便爬到台上伸手去关窗。
狂风一过,还没合上的窗页被吹得大敞四开,他就透过窗口,眼见东面天空一道巨雷落下,闪电的雷影映在含章微缩的瞳孔中。
花池中的小妖怪沸反盈天,慌乱的蹦跳,“涨水啦,涨水啦!”
含章似有所感,看着闷雷滚滚的东面,心脏“突突”的跳。
胥见心这时候也回来了,他满脸的血,直接越墙进了含章的院子,二话不说,拉起含章就往外跑。
“快点!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