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115)
落笔之下,龙珠升空而起,其中的法力汇成滚滚洪流,倾注在这烈火围绕的上古大阵中。
龙君大人苦心三千年的修行,尽在这一颗光华宝蕴的圆珠里了。
一时间,竟让地上残破的阵符重现光华,含章趁着此时迅速提笔挥洒。
他甚至不用再比照着手中的那副图纸,这大阵就仿佛是印在自己的脑子里的,眼下记忆就如同是拂去尘封已久的尘埃,纤毫毕现。
就在含章勾勒完最后一笔时,大地“轰”的一声响,他脚下千里之处,以大阵为中心,下陷不知几寸,地上旱魃脱身而出的裂缝也合拢。
胥见心早就被这巨大的力量逼出阵图之外,他还以为落脚之处是融岩与炽火呢,可低头一看,融岩已经冒着烟渐渐冷却成坚石。
他被残烟熏的直咳嗽,“咳,咳咳,成,成了吗!”
大地上的裂缝消失,止住了汹涌而出的岩浆,四周因旱魃而生的阳火也渐渐熄灭。
远处村镇上,敖稷还拎着两个被烧秃毛的黄鼠狼在不断奔跑,以躲喷涌的阳火与砸下来的山石。
其中一只黄鼠狼被烧的格外严重,尾巴都烧断了一截,但黝黑的爪子里却紧紧的护着一个几岁的小娃娃。
见火熄灭,大太子终于松了口气。
手上两只妖怪是村镇上供奉了多年的保家仙,危难关头,也没自己跑,反而现身来救人,只是法力低微,救了众村民之后,自己反而没能脱身,最后只得抱着还没跑出去的小娃娃,蜷缩在供桌之下。
要不是他路过发现来救,别说是一身黄毛,就连骨头都要被烧成灰的。
看这他们都没事,敖稷就找了一处石洞,把手里的家伙塞了进去。
小孩的哭声响亮,抱着黄鼠狼直喊黄三太爷。黄鼠狼则竖直站着秃毛的身体,抖抖瑟瑟的朝敖稷道谢,“小的黄三,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敖稷也没空再管,他的蛟眸缩成橙黄的一线,朝晦暗的天空中看去,而后扭头就提枪踏地,=朝擎天一般巨大的旱魃飞去。
只因为刚刚他眼见着龙君大人扔下一段手臂来,此刻怕是不好了!
大阵之上,含章此刻还毫不知情,阵法被激活,青金两色的灵力在镇魃大阵上融汇,最后竟化出一只长的青羽迦楼罗羽翼的巨大龙爪。
含章站在大阵中心,双手飞快的掐着咒诀,脚踏乾位,大喝一声。
“拘!”
那龙爪便依托大阵,挟着风雷,排山倒海的朝远处的旱魃罩去。
天空上的蔓延的浓烟与流火被大阵延伸处的龙爪撕碎,含章一抬头,在看见那只骇人的巨大旱魃的同时,也眼见一道身影,被狂化的旱魃击中,轰然坠地。
含章掐着真诀的手当即一抖,大喊一声,“李孟津!”
胥见心在阵外,含章看到的,他早就看到了,但此刻是绝对不能让小公子分心的,于是他赶紧抬手一指。
“别慌,你瞧,一条蛟接住龙君了,那是敖稷,你只管抓旱魃。”
含章刚才骤然见到李孟津被击落,实在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慌了阵脚,此刻被胥见心喊醒,更加奋力的驱动大阵,只要他镇住了旱魃,李孟津就不再需要拼命阻拦了。
旱魃刚甩开李孟津,转头就见那个困了自己千万年的大阵居然再一次被唤醒,又化出一个四不像的爪子前来擒拿自己。
巨爪兜头就罩住了旱魃,在含章不断的变化真诀中,渐渐缩紧,死死的钳住旱魃冒着阳火的身躯,无奈天生相克,几番挣扎之下,旱魃被按住,它承受不住压力一般的轰然跪在地上,身形都被压小的许些。
众人原以为胜券在握,但胥见心却见含章面色一变。
就在此刻,那只被压在大阵巨爪之下的旱魃,浑身突然烧的赤红,而后张开烈火熊熊的大嘴,一吸一呼间,吞吐出漫天的血雾。
血雾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全都是人躯。
大阵化出的龙爪顿时被污秽的血雾包围,一时间光芒锐减,所有灵物,最怕人污秽的血气。
那股血雾中的秽气顺着巨爪,直接沁到含章的身上,让他浑身黑气缠绕,吐了黑血。
“不好,这血雾有问题!”
大阵光芒减弱,胥见心上前扶住了含章,此刻这道士有些惊心动魄。
“怎么可能,这怪物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尸精血,这得死多少人才够,它竟还炼化了!”
眼看着旱魃再次挣脱束缚,只不过吐出血雾的妖魔现在显得更加疯狂了,它完全狂化,不顾一切的朝大阵所在之处攻去,脸中央那一只眼睛血红血红的,獠牙的缝隙里尽是裹着黑气不断挣扎的残破人躯。
“吃,吃了你,嚼碎!”
旱魃一脱困,还在蛟背上的昏迷的李孟津骤然清醒,敖稷还在一声声呼唤,“大人。大人?您,您怎么样了。”
李孟津浑身焦黑,他一看从旱魃嘴里零落下来的怨躯,不少还泛着蛇毒的青黑,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化蛇当初作恶,杀死的人何止那一山涧,那样怨气冲天的恶魂,怎么最后心甘情愿的赴死了。
原来,他对世间真正的报复,在这呢!
想必,他探查到的那些不数不清的尸山血海,都是被化蛇填给旱魃了。
只是不知道云台山的道士,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所有想法都只是一瞬间,李孟津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已经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此刻眼见着旱魃朝大阵攻去,而章儿又因为控阵定在原处无法躲避,李孟津深深喘出了一口气,他对还在往地上落的敖稷简短的命令。
“朝旱魃飞。”
“什,什么?”
敖稷本有些迟疑,不是别的,主要是他看着大人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人类的身躯本来就脆弱,任大人法力再强大,身躯也快被旱魃烧尽了,此刻再去,不是送死么。
“快!”那黑压压的血气必须清除,否则根本无法镇压旱魃。
李孟津嘶哑着嗓子厉声呵斥,敖稷浑身一僵,不敢反驳,掉头就施展全力追赶旱魃。
就在旱魃临近大阵之际,李孟津翻身从蛟背上站起来,他只剩一臂,衣衫早已烧的残破,一头原本乌黑的长发泛着焦黄,在狂风中乱舞。
但他迎风而立,却像是永远都屹立不倒一般。只见他咬破独臂的血脉,伸手聚拢八方。
“山川湖海,皆源祖水,引辉月星,甘露洁净,我今持咒,水来!”
龙君咒言一出,天地之间的湖海都震动起来,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像是暗无天日中的一道彩虹。
东海距离最近,旱魃脱出囚困到现在,海水已经蒸腾的只剩一半,鱼虾水将都不得不躲在水底,能离水的妖族也在抵挡源源不断的阳火与岩浆。
蛟族长老边抵御不断蔓延的旱气,还边吩咐手下,“大太子殿下呢,速速去寻,东海还等着他回来坐镇。”
青蟹将军原本要去找,回头就见自己海里的水又少了一半,这回不是平白被旱气蒸发,而是水自己汇聚成流,打着旋的飞向远处的天空。
顺着水的汇聚的方向一看,青蟹将军瞪大双眼,僵硬的推了推旁边焦头烂额的大长老,伸手一指。
“不用找了,就在那呢。”
仰头可见,他们大太子就在水流的汇聚处,驮着那位已经修成人身的龙君大人,死命的朝那个灭世的妖魔冲杀呢。
大长老见状,脸都灰了一半,喃喃道,“完了。”
“这是净水咒,都完了。”
天空之上众水汇聚,在浑身鲜血的男人操控下,轰然朝遍布黑气的旱魃冲刷而去。
龙君以自身鲜血为引,用净水咒召来的水,是大地中的水精,入地能滋养万物,使江河湖海生生不绝,出水能驱邪除秽,有荡涤邪物还原本真的能力。
但不能轻易使用,这是津水的祖水之本,也是天下河川之本。
于是,旱魃被这猝不及防的泼天水精一冲之下,浑身的黑气竟去了七八成。
它以旱魃为名,自从烛龙死后,再不曾见过水,所过之处唯有干旱,只有此刻,浑身被淋湿之际,它才知晓,水的可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