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18)
“李孟津”
当然,酒劲儿上来,他也不叫李兄了。
“李孟津,你宝贝真的很多啊!成山的堆着。”
龙君伸手擎住了身后还在闹腾的含章,“你喜欢?可以挑些回去。”
“嗝,真的?那,那你这个妖怪头子还挺大方的,嗝。”
妖怪头子?男人轻笑。
而后龙君的手掌感受着含章心口处,因灵酒而灼热的龙珠子,又缓缓开口。
“我最重要的宝贝也不在那。”
含章迷糊,“啊?那在哪呀。”
只是这回龙君没有说话。
最终,含章垂下头,下巴也搭在龙君的肩膀上,两人脸贴着脸,不动了。
男人身上有一刻的僵硬,但渐渐的松懈下来。
他坐在高塔之上,千年苦修。今日,从未有过,又出乎意料的,感受着身后来自于一个“人”的体温。
而后背上趴着睡着的人魂,龙君又独自饮起酒。
人是万物之灵,人也是万恶之首。
人沉迷色相□□,人贪恋万丈红尘。
人七情难斩,凡心难断。
但妖都渴望成为人活着,千万年来如是。
龙君放下酒壶,眺望着远山,高塔飞檐下的铃铛被风吹得叮铃铃轻响。
他吐出一口酒气,深长的默默呢喃。
“人”
作者有话说:
见面前
含章:哼,你们龙君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拜!
见面后
含章:妖,妖怪头子真俊美(迷迷糊糊)……
第13章
三日后,苏府内再次炸开了锅。
镇中大小医馆都在传,苏小公子怕是又不好了,三天三夜没有醒过来,听说苏老爷又把寿材给搬出来了!
而在苏含章的卧房之中,苏老爹趴在床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他岁数也一大把了,却依旧为小儿子心碎的不行。
“章儿啊,你若是再不醒,爹可就跟你去了啊,我的儿,我的儿!”
苏大哥也急得来回转悠,不过还是得先安慰他爹,叫他爹再这么哭下去,怕是外边备好的寿材要先给他爹用了。
“爹,你当心自己身体,不要过于忧虑,那些大夫不是说了么,小弟他脉象平稳有力,连积年的体弱之症都好了大半,如今,如今只是醉酒,迟早会醒来的。”
苏老爹也叹气,抬头看了一眼他昏迷不醒的小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若说起来,确实也不像是从前那样面色苍白、心脉衰弱的情况,瞧着小脸,红扑扑的,面色更是光彩照人,但就是不醒啊!
“谁家孩子醉酒能睡上三天还不醒,小福子都说了,章儿根本没喝酒,哪能醉成这样!”
苏大哥也纳闷,他弟从来滴酒不沾,如今却躺在床上,浑身散发着馥郁的酒香,就像是,就像是……
苏大哥灵机一动,“诶呦,爹,小弟他不会是冲撞了酒仙了吧!咱们找个道士送一送,你看如何!”
苏老爹一听,可太有理了,就是这样!自己还是老了,一有事情就慌起来,还是大儿子是顶梁柱啊。
“是啊,经武,咱们快去请仙师作法。”
说罢,两父子迅速行动起来,你去请道士,我去请和尚,不管什么教统,但凡是众人说灵的,就连跳大神的赵二姑都请来上座。
但依旧收效甚微,但凡有些真本事的,眼见苏府内妖灵之气冲天,早就惜命的跑了。而进得府中来的,多半是江湖骗子。
但苏家父子依旧不死心,到处奔波找寻灵师。
而含章此刻身在何处呢。
小公子的人魂正躺在白玉京金波潋滟的池水中,靠着龙君大人的肩膀,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撒酒疯……
他趴在人家身上捣乱还不够,又伸手摸摸这,抬脸瞅瞅那,扯开男人赤红的衣袍就要往里摸,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找他自己的头发。
“呃嗝,我,我头发呢?嗝,我是看见了的,你放哪去了?”
人家推他,他也不起来,还撒泼,“让我看看!”
龙君大人这三天被折腾的不轻,若是放手不管,深怕含章这薄薄的魂体有个差池,他的龙珠就在人魂之中。
可真管起来,他是没有这样经验的,属实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有“人”胆敢来扒着他津水之君撒酒疯,那真是乾坤奇闻。
但如今这个“乾坤奇闻”便被自己给碰上了。
罢了,谁叫是自己给的酒呢。
看含章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龙君大人便只得扯了扯自己已经大敞四开的衣袍,而后带着张牙舞爪的小公子去了池边的宝堆,在里头捡东西哄他。
可是小公子太不好打发,他一不看灵气,二不看贵重,且拿来什么东西都想先咬一口。
但这堆宝物都是妖怪所献,有些着实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倒是有不少邪里邪气的物件。
于是龙君再次败北,只得单手托住挂在自己腰上咬他耳朵的含章,伸手一召,从高塔中衔出一枚青色的羽毛,那羽毛只有玉牌大小,且流光溢彩,对着日光看,斑斓瑰丽。
龙君将这东西塞给含章,“这是迦楼罗一片甲羽,世上唯此一片了,是我昔年偶然所得,这东西驱邪避凶,珍贵异常,你带着正合适。”
含章抬头看着青色的甲羽,眼眸中倒映着羽毛上的流光闪耀,而后,他就真就不闹了。
龙君满意,又随手往含章的兜里塞了些宝堆里无害的小玩意,而后把人带回水面上的小舟之中。
他看着老老实实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公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半冷半暖的春风,半醉半醒的公子。
龙君修长的手指染着净透的湖水,轻轻点在含章的眉心。
“去,魂归。”
尚且是琼林镇的夜晚,尚且是小公子的卧房。
含章因两杯灵酒醉了三天,如今才刚刚转醒。
头并不疼,反而感觉眉心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但,就是耳边有些吵闹,嘁嘁喳喳的,那些略带口吃的声音自己颇为熟悉。
“诶呀,公子怎么还不醒?”
“还不醒,还不醒。”
“人躺太久,是不是就死了。”
“你,你才死了呢,公子才不会死!”
“那为什么没有魂啊。”
这样吵了一会儿,忽然含章又听到一个口齿伶俐的小孩儿说话。
“你们都起开,关键时候,就会捣乱,我只叫你迷倒屋里的人,怎么整个府里都被你迷晕啦!太扎眼了。”
而后小孩儿又道,“让路让路,看我的!”
话音刚落,含章就觉得口中被茶壶嘴喂进来一口水,但明显并不是茶水。
这时候又有个小妖怪气愤到磕磕巴巴,开始责怪喂水的小孩儿。
“你,你坏妖怪!怎么,怎么给公子,喝,喝你的洗脚水!”
含章只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后没多久,那口齿伶俐的小孩儿就骂了回去,“你个破娃娃鱼懂什么,洗脚水怎么了,给他喝,那是他的造化,你想喝我还不给呢!”
娃娃鱼明显骂不过,“你,你,你!”“咱们,揍,揍他!”
骂不过,就只能动手了。
于是还没等含章能动,就觉得头上这块枕边地,已经有小妖怪七手八脚的打起来了,踩得自己头发生疼。
最后不知是那“洗脚水”起了作用,还是被头发疼醒的,含章□□一声,蓦的张开双眼,大口喘了喘气。
有其他小妖看到,于是赶紧劝架,“欸!别,别打了,公子他,他,他。”
奈何发现的小妖说话太费劲儿,半天嘣不出来一句话。
所以含章一睁眼,侧脸一瞧,就见妖怪们在他的床头,踩着自己的头发打群架。
小妖们一起围殴给公子喝了洗脚水的人参娃娃,里头最卖力的就是六角胖娃娃鱼了,奈何他武力不行,被灵活的人参娃娃扯着粉角“啪啪”打脸。其他妖怪也下手拽着人参娃娃头顶的冲天辫,一时间打得是难分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