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119)
还没等胥见心质问完,道存就说,“徒儿,为师的如今再教你最后一个道理,为成就飞升大业,有些牺牲,自然在所难免。你如今,只要让开,待我取了这颗先天灵胎,吞吃后越天门而去,你自然也可吃了那条龙与为师共同飞升,只要你打得过。”
胥见心握紧拳头,满眼血丝,“你疯了,你不是我师父。”
他师傅是个顶顶和善的老道人,救治过不知多少濒死的孩童,施粥,行善,人人敬仰。
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个,身体干枯如尸,浑身恶煞之气,张口闭口就要吃人婴孩儿的家伙。
道存真人则哈哈哈的大笑摇头,“你道当初你为何下山就因东海妖物失踪,被那蛟蛇追赶,又为何好巧不巧能进去琼林镇。”
胥见心忽然想起,他当初住进苏府,表面上是为了躲避敖稷追查,实际上,是因为师傅曾经说过的话,“我云游之时,曾经给一个孩子起卦,以水解命,此番你下山,若路过,为我看看故人吧,权当全了这一番善缘。”
胥见心心神一震,“你从苏含章小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道存用那只已经化成胶质的手捋了捋胡须,“没有你,我怎么在多年后,依旧能掌握这小公子的事情呢,更别说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徒儿,你对为师有功啊。”
其实事情并没有道存说的那么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从自己濒死的师傅手中得到逍遥道人的飞升典籍之后,便日以继夜的研究飞升之法,钻研之下,让他找到了一个借用旱魃从大阵中泄露出来的灵气修炼的方法。
可是寿命并不能等人,他就想着若能炼化旱魃,吃了他,岂不是有飞升之姿了呢,只要他能打开天门,便可脱去凡胎,羽化飞升!
问如今世间,能开天门的,经过云台上祖辈舍命占卜,也只有两个。
一个是津水修炼三千年的龙鲤,另一个,则占不清楚,像是个凡人,又不像是,还没占卜完整,擅长占算的师伯就因为泄露天机,暴毙而亡。
于是他经过几十年的寻觅,终于,在一个镇子里,偶然遇到了那个凡人。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病秧子,他甚至在镇中假装算命老道,逗留了许久,但那人依旧很寻常。于是他没放在心上,只胡乱说了一通,叫他父子去院子里挖个沟罢了。
后来,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他就回了山,但却在炼化旱魃的期间发现,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过多的洪荒大妖之气,他的身体逐渐出现败相。
后又知那条津水中的龙鲤,竟在天门开了一半的时候,见天门吸取世间灵气,便自毁身躯之后,关了天门!
可恶,可恶至极!
当时他既震怒又无望,直到,那年,事情出现了转机。他的徒弟,找到了当年那个凡人小孩儿,并深深的牵下羁绊。
这才让他得知,那龙君竟动了情,化出了人躯,还与那凡人有了孩子,而那凡人,则是迦楼罗的琉璃珠。
当年师伯没算尽的,怕也就是这个消息了。
他欣喜若狂。
先天灵胎,不同于被关押了千万年的旱魃,灵胎的灵力精纯又平和干净。
只要,只要他吃了这灵胎,再唤醒琉璃珠。
日和唤醒琉璃珠呢,旱魃出世,迦楼罗必醒来镇魃,神鸟天劫一到,那龙鲤已经是人躯又不足为惧,届时天门大开,他趁迦楼罗雷劫之后,必然能夺取先天灵胎。
一切计划想的好,虽然最后有些微的出入,但此刻天门大开,灵胎又在眼前。
他费尽心血筹谋百年,眼下,就要成功了。
而此刻,他对胥见心的这些诛心之言,也只是想扰乱他而已。
胥见心一听竟是自己被师傅利用,才有如今后果,他当即心神大震。
道存真人则趁着这个时机,一身灵气驱动着咒术,一边朝胥见心打去,一边朝含章袭去。
胥见心用寻常法术,也并不能制衡他师傅,毕竟,他一身的本事,也都是传自他手。
就在这时,鱼鹰冲破已经被天雷震的快要破碎的结界,勉强飞到含章面前,用身躯将道存的攻击挡了下来,一时间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用性命来还公子的封正之恩。
随即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妖怪潜进来,他们虽然被天门已经震到胆寒,且因为灵气稀少而没什么法力,但却已然都坚定不移的挡在含章身前。曾受过公子恩情,怎么能不报呢。
道存一边困着胥见心,一边处理这些不知死活的妖怪,顿时有些暴躁。
他不断的仰头看天门。若是自己想在天门雷声渐弱时吞噬灵胎,就得先得到胎儿,然后细细准备才行。
于是他放下顾虑,终于不再估计自己人类的身躯能够承受多少旱魃的煞气,而是拼命的使用旱魃的力量。
一时间倒也所向披靡。
可等他感觉不对回头时,本应该站在那里的胥见心早就不在了,原地只有一个傀儡物。
道存一把拽过那傀儡,呲着獠牙捏碎了它。
这时候他已经有些癫狂了,不管其他,直奔含章的肚子,不少妖怪都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驺吾变成的大黄狗也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就在他垂涎的将要触碰到含章时,却从含章的腹部出现了一头青色小兽的虚影。
那小兽既像龙,又长的一对翅膀,一双眼睛在这魂影中却格外明亮,像是一对金灿灿的琉璃,里边有流云涌动,因果纠缠。
“因果双目!竟在这里,果然是好东西。”
说罢,还没等道存伸手剖含章的腹,反而含章腹上的那一道虚影先张开了嘴。
青色小兽龙吻雀舌,甫一张口,金眸明亮,一口就咬住了道存的手。
这一条被驺吾咬了之后未损伤丝毫的胳膊,却在这小兽的一口之下,直接垂软了下去。
道存惨叫一声,赶紧后退,心中惊异极了。
不愧是先天灵兽,竟能在没出生的时候,现出虚魂来护母。这一口,也直接是要咬在魂上的,道存的魂直接缺了一条胳膊,于是无论他的身躯再强悍无畏,胳膊也永远用不了了。
即便他有幸转世投胎,也要生生世世却少一只手臂。
青色小兽则转头,“呸呸”的吐出嘴里那节魂体的胳膊,只是他还是太年幼弱小了,没出生,魂现撑不了多久。
没一会儿,青色小兽便蹭了蹭含章的手,重新回到含章腹中,而后腹中剧烈挣动,含章痛的睁眼。
眼前是要生取自己孩儿的家伙,含章恨极,但身体却无力,危急关头,心念转动之间,建木的枝杈从地底抽出,盘根错节的绕住了自己。建木极其坚硬,道存全力催动力量,也没赶得上建木根系的速度,于是老道眼睁睁的看着含章被建木包裹进去,护在了里边。
唾手可得的东西竟变得这样难取,道存一时间看着更不像个人了,他甚至长出了妖魔才有的犄角,浑身黑气缠绕。
只是他最后却面色骇人的笑了笑。
“徒劳挣扎,既如此,我重放旱魃,再借力活吞了你!”
道存一脸狰狞的要去破坏镇魃大阵,毕竟,那阵图他不能再熟悉了,能破一次,那么破第二次岂不也手到擒来。
况且,现在就连迦楼罗最后的一丝神力也被消耗殆尽,镇魃大阵危如累卵。
而就在他一出院子,一个不查,周身便被定住了,脚下就如同进了泥潭沼泽一般。
老道侧头一看,正是胥见心,此刻他那个好徒弟正拿着不知哪里得来的一片龙鳞,口中叼着朱砂笔,盘坐在一道刚刚完成的大阵中央,五心朝上。
“你要干什么!”
那片龙鳞完好无缺,又光华内敛,在当下而言,实在是个威胁,道存不禁使劲的挣动起身体,并大声呵斥。
不料胥见心却已经平静下来了,此刻敖稷就站在他背后帮他掠阵。
大太子已经瘸了一条腿,他拍了拍胥见心的肩膀,“善恶有报,因果相尝,你用大人赠与你的龙鳞来救他的妻儿,俨然,再合适不过。”
胥见心闻言,凄凄一笑,对道存说,“师傅,这么多年来,您就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么,全门师兄弟们的性命,甚至天下苍生,难道都不如一个永远都越不过去的天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