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398)
在明小胖眼里,他家飞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瞧,刚刚还阴阳怪气的骂他,这会儿又跟他要了送给他皇伯父的礼单看。
半尺厚的礼单,难得阮鸿飞一目十行的阅过,又给明小胖提了若干中肯的意见,指出了几处不合适的地方。
明小胖见此良机,也不抄经了,几步过去坐在榻上,道貌岸然的跟阮鸿飞一起讨论寿礼的事。然后,也不知怎地,讨论着讨论着,俩人就躺在一处去了。之后的事,便更加的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啦。以至于,当天下午阮鸿飞说的那些话,因当时明小胖急吼吼的箭在弦在,就没啥很深刻的印象了。
然后,一个月后,凤景乾收到了史上最堵心的寿礼。
东西当然很珍贵,就是没一个凤景乾喜欢的。
同时,凤景乾还收到了明湛亲自抄的平安经,与一封亲笔信。
平安经什么的,明湛每年都会亲笔抄一份送来。尽管字体依旧不大漂亮,不过,清晰大方,看得出是用心写的,凤景乾心下的郁闷稍稍得到舒解。然后再拆开明湛的亲笔信,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凤景乾觉着,自己肯定得少活三年。
明小胖在信里为他家飞飞大说好话,正文如下:
父皇不知道,现在飞飞可贤惠啦,我说要给父皇准备寿礼,飞飞主动帮忙,给了我很多最好不过的建议。礼单上的东西,多是飞飞为父皇挑选的。飞飞说父皇一定会很喜欢的,不知父皇心下觉着如何呢?
心下觉着如何?凤景乾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怪道这一年的寿礼这么不合心哩!原来是贱人使了手段!
接着往下看,通篇都是赞美阮鸿飞与自夸的废话,譬如:如飞飞这般智慧与美貌并存、品性与美德同在的男人,除了我这样世间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男人,还有谁能配得上他呢?
然后,明小胖写了诸多他与阮鸿飞恩爱的事。整封信,除了开头请安祝寿的话,根本没有半点关怀他老人家的内容。
平日最喜欢明湛口水信的凤景乾那叫一个堵心哟,对着弟弟哼一声,把信递出去,“真是有了贱人忘了爹啊。”姓阮的王八蛋,不定怎么在他家儿子耳朵根吹枕头风呢,而那个耳根子超软的笨蛋,可见已被贱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没来由的这般担心,生怕大好江山不知何时突然改姓了阮。
他哥罕见的大方,凤景南接过信也瞧了一遍,很不屑地,“那贱人也就这吹吹枕头风的本事啦!”完全不担心自大狂一样的明小胖会吃亏,啧啧,还自夸为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男人!切!没有一幅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脸皮,正常人真说不出这样的话!
不过,保险一点,凤景南还是给明小胖写了封信,提醒一个自信过头的儿子。信很简单,内容如下: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叫那贱人去给你皇伯父(不论明湛与凤景乾如何称呼,反正凤景南一直没承认那俩人自以为是的父子关系)准备寿礼。你皇伯父扫兴至极,我的礼物切不能叫贱人插手,不然有你好看!还有,江山给老子坐稳了,别迷迷瞪瞪的给个妖孽祸害了祖宗基业,跟你没完!
凤景乾看了弟弟给明湛的回信,又有些不忍,劝凤景南两句,“明湛如今是皇帝了,你要委婉些,得他留些面子。”
凤景南“切”一声,“委婉啥?也不知道长脑袋做甚,叫个贱人糊弄了。”不要说明湛只是做了皇帝,就是他上了天,在凤景南心里,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明小胖接到信方明白了其中首尾,抱怨阮鸿飞,“原来你安的是这个心哪。”他还想借机让双方缓和一下呢。
阮鸿飞冷笑,“怎么了?我不该安这个心?”
明小胖平日自诩伟丈夫一枚,见阮鸿飞冷笑,竟是屁都没敢放一个,摸着人家的手,嘿嘿干笑两声,“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我这不是想着那啥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阮鸿飞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明小胖屁颠颠儿的跟上去,一面跟阮鸿飞说好话,一面心中暗暗感叹:这在婆媳中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儿,实在太不好过了有没有。
第235章 魏安番外
卫颖嘉第一次见到魏安,是在凤景南的生辰宴上。
那会儿凤景南刚出宫建府,因他在皇子间并不受自己的皇帝爹特别喜欢,母族更不必提,一家子郊外种田的土鳖,想当年,皇后娘娘开恩让凤景南的舅舅进宫与妹妹魏美人相见,魏舅舅实在没啥可带给美人妹妹的,便扛了两袋子粗粮进宫。此举险笑掉帝都人民的大牙,皇帝陛下都看不下去,赐了魏舅舅几百亩良田,也是叫两个儿子体面一些的意思。
没办法,魏美人不算得宠,可肚子争气,给皇帝陛下生了两个儿子。哪怕皇帝陛下对这两位皇子态度平平,也得顾一顾皇室的面子,将魏家由寻常百姓提拔到了小地主阶层。
当然,后来凤景乾凤景南兄弟渐渐长大,魏家也由小地主变成了大地主。如今此兄弟二人均出宫建府,魏家虽还未飞上枝头,听说也过得不错。这不,为了给儿女镀金,将儿女们都送到王府接受贵族教育。
别说,魏家人长得还真不赖。给皇帝陛下生出两位皇子的魏美人就不提了,她要生得不好,皇帝陛下也不能去睡她。魏家兄弟,卫颖嘉以前便见过魏宁,不过,他不喜欢魏宁。尽管许多人都说魏宁小小年纪便极有天分,闻一知十,书也念的好,还进宫做了太孙伴读。但,不知为何,卫颖嘉就是觉着魏宁不大顺眼,那眼神,总是冷冷的,一幅谁都不待见的模样。你要冷,就一直冷好了,偏生见着阮鸿飞就屁颠屁颠儿,这叫卫颖嘉小小内心有一种被无视的气愤。
所以,卫颖嘉是不大喜欢魏宁的。
这次凤景南过生辰,尽管凤景南只是很寻常的皇子,生辰宴也过的挺热闹。卫颖嘉是跟着父亲永宁侯过去的,凤景南与其同胞兄长凤景乾招待来到贺的宾客,年纪小的便是魏宁招待。
卫颖嘉一见魏宁那张脸,也面无表情了。当然,卫颖嘉立志就是做个稳重人,现在年纪小,还不晓得如何才叫稳重,只得面无表情了。
两人平平淡淡的打声招呼,卫颖嘉迈着小步子过去找相熟的小伙伴阮鸿羽说话,问阮鸿羽,“你哥没来?”
“来了。”阮鸿羽大哥阮鸿飞是帝都名人。
卫颖嘉八卦地瞥魏宁一眼,“那他还这么一张脸?”
“我哥来了也不跟咱们这群小的在一块儿。”阮鸿羽偷笑,“你没听说么,魏宁挨了王爷一顿。”
“怎么说?”
“我听说他二姐跟了王爷,他大约是不乐意的。”
卫颖嘉皱眉,倒没觉着魏宁这事儿做错,大人样道,“本是正经的表兄妹,怎能让表妹做姬妾,五皇子不地道。难怪魏宁不乐意。”哪怕是个侧妃,起码凤景南也得摆两席酒,今未听到五皇子府上有喜事,可见魏氏女尚无名分。想到这里,卫颖嘉又皱了皱眉。
阮鸿羽悄声道,“要是魏氏女真不乐意,难道王爷能逼她?一个巴掌拍不响……”阮鸿羽尚未八卦完,魏宁一盘果子递到他面前,声音里似带着冰渣子,“吃果子!”堵嘴!
阮鸿羽就是八卦两句,不想给主人家听个正着,脸当下就红了,尴尬的捏个果子,别开脸,哑巴了。
卫颖嘉摸摸鼻子,转头瞧见镇南公府的小少爷李麟给人带进来,卫颖嘉难得这般热情,唤,“阿麟,你来啦!”
李麟还是小豆丁,生得模样倒是不差,就是黑,远看像个黑铁蛋,据说这黑劲儿酷似早已过逝曾祖父。年方五岁就到宫里给太孙殿下做伴读,说来,这也是魏宁的同窗了。
魏宁见李麟进来,便去同他说话,没给卫颖嘉难看。
卫颖嘉悄悄松了口气:八卦还给人听到,实在太没面子了。
阮鸿羽被果子堵了嘴,卫颖嘉还在尴尬中,便不好再说主人家的八卦了。卫颖嘉越坐越觉着不对,以往没觉着凤景南受宠,怎么今儿个来的这么齐全啊!
卫颖嘉年纪尚小,不大懂这里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