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95)
“荒谬,身为男子竟然能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
蒋彦凑近,低声道:“父亲有所不知,他就是害得二哥舞弊入狱的林楠绩,御前的林公公。”
“也不怪他能说出这等言论,他不男不女,许是心理变态了。”
蒋明德脸色阴沉:“原来就是他,他怎么在杭州?”
蒋彦道:“听说是回乡探亲。”
蒋明德面色古怪:“探亲,路途遥远,可要当心。”
孤山先生清了清嗓子:“推己及人,仁爱仁义,才是做学问的精髓,你们所说的那些,究竟是为了天下人,还是为了自己?”
“读书明义,心系天下苍生,这苍生里难道只包括男人不包括女人?”
除了那一大批离场的人外,剩下的人听着这些话,若有所思。
“孤山先生大义,是我们狭隘了。”
孤山先生清了清嗓子,又道:“从今日起,孤山学院设女子讲堂,不拘年龄,不拘身份,都可入学听讲。”
“今日所发稻米,乃是杭州城的苏老太君捐赠,老太君曾领军打仗,救杭州百姓于水火,你们有谁能做到?”
“圣上都赐匾额称赞一句巾帼英雄,尔等心胸竟如此狭隘!”
听众们大受震动。
就在这时,方文觉一身官袍走上讲坛:“奉圣上谕旨,从今以后,《女德》等书从此列为禁书,由长公主率人重新编写。若有虐待女子者,报给官府查明事情,重罚!”
“并且在全国推广女子学校,读书写字,并且写入律法。”
所有人都震动了,写入律法,这可是国策啊!
刚才那些提出疑义的人瞬间哑巴了。
这竟然是皇上的旨意?
讲坛结束以后,林楠绩上前,李承铣此时才出来。
孤山先生朝李承铣拜了拜:“草民拜见皇上。”
李承铣上前将人扶起:“无需多礼。”
孤山先生看向林楠绩:“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说动老夫的人。”
林楠绩嘿嘿一笑:“先生心系天下才会被我说动,先生是不忍心看歪理邪说祸害天下女子。”
孤山先生怅然地叹了口气:“我曾经和徐永阶同时入朝为官,素来不喜他的做派,却没想到虎毒不食子,他却连自己的亲生骨肉受苦也不管,真是畜生!”
林楠绩道:“正是他这样的人太多了,才会引来这么多的附庸。”
孤山先生点点头:“现在的学说,扭曲歪风邪气也太多了,这哪里是什么圣人之言,老夫也不该再偏于一隅了。”
他要重振学说!
林楠绩双眼发亮。
【重振学说好啊!从思想上整顿风气,免得后面再出其他女德之说。】
【还让女子裹脚,残害身体,下不了床,走不了路,实在可恨!】
李承铣拧眉,目露不屑,哪个狗皇帝想的馊主意!
越是在这些地方用力,越显得皇帝当的无能。
李承铣越想约觉得凝重,应当从律法上加以制止。
林楠绩和李承铣正要向孤山先生告别,忽然又被叫住。
孤山先生仔细地看了看林楠绩的眉眼,盯着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林楠绩都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看了好半天,孤山先生低声道:“怪道了,总觉得小友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楠绩眨了眨眼:【难道是见过原身?应当不是,原身一直在京城,而孤山先生离开京城有二十多年了。】
林楠绩道:“也许茫茫人海中,先生见过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
孤山先生也不再多探究,释怀地笑笑:“老夫年纪大了,许多事情记不清楚,也许吧。”
两人告别孤山先生,下了山。
林楠绩和李承铣并排走在长长的山道台阶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两人踏着月色往客栈的方向走,经过长长的桥,两岸湖水平静如鉴,倒映着天上点点星子,湖边柳梢上,挂着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
夜风和煦,吹得林楠绩舒服地眯起眼睛,不经意看向李承铣,不由道:“皇上仁德,做了一桩流传千古的好事。”
李承铣低笑一声:“难得听你诚心夸朕,往日里都骂朕狗……咳!”
林楠绩狐疑地看着他:“什么?”
李承铣心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夜风太大,你听错了。”
林楠绩张开手指感受了一下。
【不大啊,刚刚好。】
【突然有种自己心里偷偷骂狗皇帝被听到了的抓包感。】
【难道是以前在紫宸殿守夜的时候说梦话了?】
两人都各怀心思,一路顺着人流走进了繁华的街道。
大齐不设宵禁,即便是晚上,生意繁华的街道也很热闹。
李承铣从小摊贩的摊子上拿起一支玉簪。
摊贩看着两人穿着不凡,立即热情推销:“这玉簪质地极好,只要十两银子,自己带送人都是极好的。”
这玉簪和当初林楠绩送他的很像,李承铣准备掏银子,却被林楠绩一把按住了。
林楠绩瞪圆了眼睛:“十两?老板你别欺负他人傻钱多。”
李承铣掏银子的手狠狠顿住,两道俊朗斜飞的眉毛瞬间皱起。
他?
人傻钱多?
第六十九章
林楠绩按住李承铣,上前对摊主说道:“我家公子人傻钱多,你怎么能胡乱要价。依我看,你这簪子最多不过二十文钱。”
摊主眼睛一斜:“嘿,你这小跟班,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难道你主子是个傻子?”
林楠绩回头看了李承铣一眼。
李承铣沉默一瞬:“他说的都对。”
摊主顿时傻眼。
林楠绩又对摊主道:“三十文,不能再多了。”
摊主咬咬牙:“三十文不行,至少六十文!我不能做亏本生意!”
林楠绩:“五十文,不卖就算了。”
林楠绩将簪子放下,作势就要走。
“哎,等等!等等!五十文就五十文!”摊主在后面连声呼喊。
林楠绩这才回头,兴奋地拉了拉李承铣的袖子:“快付钱!”
李承铣叹为观止,爽快地付了银子,摊主找了许久才找开。
两人继续往客栈的方向走,林楠绩左右张望,看见什么都很新奇似的,冷不防一根簪子递到眼前,他一愣:“公子要送给我?”
李承铣神情有些不自然,连带着动作都有些别扭:“嗯。”
林楠绩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五十文而已,不贵重,应该可以接。】
李承铣有些气闷:“朕从来没有送过这么便宜的东西,你且收着。”
林楠绩察觉李承铣的语气,内心有些好笑,抬手便将原先的簪子取下来,换上了新的。
玉簪簪住乌发,李承铣唇角忍不住翘起,内心便多了些暖意。
李承铣的目光落在林楠绩身上,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看了许久,直到袖子被一把抓住,差点扯得他一个踉跄。
李承铣:……
林楠绩眼尖地看见前面有杂耍艺人,扯着李承铣就要上前。
李承铣看着自己被扯歪的领子,心想,我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也有这么一天,罢了罢了。
林楠绩拉着他钻进挤挤挨挨的人群里,周围人群骚动,李承铣有些不适应这样拥挤的环境。
林楠绩敏锐地察觉李承铣的不自在,下意识松开了手:【差点忘了!狗皇帝从小锦衣玉食,肯定没有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过。】
林楠绩努力挪动身体站到李承铣后面,为他隔开一定距离,邀功道:“这样就好了!爷还觉得挤吗?”
周围人见鬼似的上下打量着林楠绩:“看着杂耍还要腾位置,这么有钱怎么不请回家单独看呢。”
“就是就是,往前让让。”
林楠绩双目诚恳:“我家爷身子弱,人太挤了他容易喘不上气。”
李承铣顿时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不是演的,纯属被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