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101)
林楠绩这才终于看向李承铣,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险些点头。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又不能吃。】
林楠绩轻轻:“皇上太过自降身份了。”
李承铣扯了扯嘴角,扯下另一边的鸡腿,塞进林楠绩手里,继续自己的投喂大业。
两人在吃这件事上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默契,李承铣只顾递,林楠绩只顾吃。
一只烤鸡下了肚,林楠绩轻轻打了个嗝。
“我要睡觉。”
林楠绩油乎乎的双手在衣袍上胡乱擦了擦,装作无辜道:“衣服脏了,明天不能穿了。”
接着手指搭在玉扣上,用眼神疯狂示意。
李承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终于抬手,手指灵巧地解开扣子。
“沾染了脂粉味,是不该穿了,明天换件干净的。”
林楠绩:……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外袍解开,林楠绩动作极快地甩掉外袍,穿着里衣翻身上床,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时辰不早了,我要睡觉了,皇上也快回去休息吧。”
林公公吃干抹净,开始赶人。
谁知道李承铣也开始解外袍:“外面雨势太大,朕就在这里歇下。”
林楠绩瞪大了眸子:“这……床不够两个人睡。”
李承铣看着足足能睡下四五个人的床,目露质疑。
某个公公不想同床共枕,偏偏事与愿违。
“雨大,路滑,安危至上。”
李承铣不经意抬手,露出被雨水浸湿的伤口,微微渗出些血迹。
林楠绩顿时就后悔了:“好吧,看在烧鸡的份上。”
林楠绩哈欠连天地将李承铣手上的纱布换下,重新回到床上,用枕头在两人中间划了一道楚河汉界。
李承铣好笑地看着林楠绩虎视眈眈的模样,吹灭了蜡烛,两人隔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
过了一炷香,谁也没睡着。
林楠绩欲哭无泪地睁开眼。
【糟糕,一不小心吃太多,撑着了。】
林楠绩不安分地翻身,正想忍过去,忽然听见枕头落地的声音,然后就被扯进了一道温暖的怀抱,他还没来得及推开,腹部就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柔缓慢地揉着肚子。
林楠绩手缩了回去,双眼舒服的眯起,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咪。
【有点舒服……】
【狗皇帝按摩消食的手法太好,不能怪本公公。】
睡意弥散上来,林楠绩忽然警觉地睁开双眼:“皇上怎么知道我积食了。”
李承铣手不停顿,面不改色,低沉的嗓音隐隐带笑:“你吃了两人份。”
林楠绩:【……】
“怪朕,下次不喂这么多了。”
林楠绩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想看李承铣揶揄的表情。
第二天,林楠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整个人舒服极了。
床畔已经空了,昨夜被扔到地上的枕头全部整齐放在床上,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他从床上起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虽然换了一身,但依然还是那条腰带。
林楠绩完全不知道李承铣什么时候给他换的衣服。
他手指按着玉扣,气咻咻地在心里控诉:
【手段太心机了!】
第七十三章
雨还没停,院子里池塘的水都满涨了,本来是大雨倾盆的天气,蒋家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寿辰。
林楠绩刚推开门,要往外走,头顶上就遮了把伞。
林楠绩侧头去看,是昨日亭中弹琴的琴女。
林楠绩双手背在身后,眼珠子一转,脑海中涌现一个大胆的主意。
“……空尼奇瓦?”
琴女双手一抖,睁大了一双眼睛,随机激动说出一串鸟语。
林楠绩扼腕不已,痛心地摇了摇头。
再多真不会了。
琴女双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林楠绩猜对了,这琴女果然是东瀛人。
虽然是雨天,寿宴仍然摆在园中花厅,且来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竟然将园子挤得水泄不通。林楠绩到了以后,立即有人上来寒暄。
林楠绩也没有真的两手空空,毕竟参加寿宴,还什么也不带,多少有些尴尬,林楠绩就从方文觉缴了的徐府库里挖出来一块寿石。
没事,反正还要回到府库。
林楠绩送得一点也不心疼。
倒是其他人察觉林楠绩和方文觉关系不错,自动将林楠绩划为皇上的宠宦,连说话都十分客气,弄得林楠绩也得拿腔作调,装出几分宠宦的张扬不羁来。
林楠绩坐在湖边位置,一边听着其他人的恭维,一边拿着一块点心,就要投进湖里。
却被琴女一把按住。
林楠绩本是无意之举,却看见琴女微微摇头,而主位上的蒋明德露出紧张的神色。
林楠绩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起来了。
大户人家建园开池,多会养些锦鲤讨个彩头,可蒋家池水死寂一片,一尾鱼都没有,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开,林楠绩循声看去,就看见蒋明德起身迎接。
“这样的雨天,指挥使还肯赏脸前来,实在是蒋某人的荣幸。”
指挥使大手一挥,下人立即献上寿礼,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珊瑚石。
“今日是蒋兄大寿,小弟岂能失了礼数?这块珊瑚石献给蒋兄。”
林楠绩双眼眯了眯。
堂堂浙江都指挥史竟然称呼蒋明德为蒋兄,此时必有猫腻。
寿宴正式开始,底下人纷纷向蒋明德祝酒,蒋明德喝的脸色泛红,高兴不已。
杭州城半数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捧场,换了谁不高兴呢?
林楠绩也举起酒杯致意。
谁知道这时,却有人突然发难。
正是那位指挥使大人。
指挥使:“林公公可是春风得意啊,听说皇上身边都离不了你了。这次你来杭州,有失远迎。”
林楠绩按住酒杯不动,果然听见这人朝其他人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这位林公公,可是今年春闱的巡监,断送不少学子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神色纷纷变了。
他们也有所耳闻,尤其是蒋瀚文一事。
有人阴阳怪气道:“听说林公公好眼力,竟然看一眼就能辨别是否作弊,听说林公公清了不少人出考场。”
林楠绩笑眯眯道:“那倒是,其中就有一位姓孙的考生,一路考学,终于能进贡院考试,谁知道想不开,竟然在脚底写小抄,被逮了个正着。”
“不光如此,锦衣卫把他靴子脱下来的时候,整个贡院都要被熏晕了,谁谁谁熏吐了,贡院一片呕吐之声。”
“就算检查时没被抓出来,侥幸进了贡院,到时候靴子一拖,也要露馅。”
林楠绩摇了摇头:“听说这人家境不错,靠着叔父的荫蔽,多次侥幸逃脱,可他不知道,天子脚下,贡院是什么地方,哪由得他造次。”
方才发难的人脸色顿时铁青。
他就姓孙,林楠绩口中所说的正是他家子侄。
林楠绩描述得绘声绘色,其余人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咽都咽不下去,默默离姓孙的远了一些。谁知道他脚臭不臭呢。
姓孙的人顿时气结,撂了筷子不吃了。
又有人跳出来道:“蒋瀚文在江南也素有才名,此次本可一举夺魁,若不是有人阻挠诬陷,怎会轮得戴罪之身”
蒋家人的视线纷纷紧了,明晃晃的敌意直冲林楠绩而来。
林楠绩丝毫不慌,擦了擦嘴,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蒋瀚文最为可惜。”
问话之人一愣。
林楠绩放下筷子:“他本来定会进前十,但作弊也是真。可惜啊……”
林楠绩摇了摇头:“重压之下走险,若不是身上肩负太多期望,也不会铤而走险。”
周围人沉默了,尤其是蒋明德,老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