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28)
林楠绩微微讶异,【皇上竟然问起我?】
【不会以为我矿工吧?】
林楠绩连忙谢过汪德海,整理了一下衣裳,掀起帘子进了内殿。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承铣面前:"奴才多谢皇上赏赐,皇上刚才在大殿上给奴才洗刷冤屈,奴才感激不尽。"
李承铣心道,这几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不由得又有些后怕,这件事幸好是让他知道了,当场提审。
若是不知道,还不知道那个覃至诚会不会屈打成招。
这么一想,李承铣就觉得对覃至诚对处罚轻了,要不再发配边疆一年吧。
"行了,你这回是做了好事,朕自然得主持公道。下次再给朕惹事,朕可不一定保得了你。"
林楠绩连忙道:"奴才不敢!"
李承铣看了看林楠绩这幅伪装恭敬道样子就有些牙酸,和那锦衣卫在一起倒是哥俩好的模样。
他不由问道:"你怎么和司南浩一起被抓了?"
林楠绩老老实实道:"上次奴才被抓进诏狱,绑我的就是司南浩,奴才差点丢了小命,他还向我赔罪来着。所以出宫,我就找他一起了。"
李承铣慢慢地"哦"了一声,想起上次还是自己造成的误会,心中涌上淡淡地不自在,没再提这事。
林楠绩见李承铣正在作画,心情也很不错,大着胆子上前,接过了研墨的活,近旁侍候着。
他一边磨墨,一边看着画上的内容。
画上有山有水,有枯灰雅淡的树丛,有银装素裹的民居,小桥旁还有垂钓的小舟。
李承铣握笔稳健,下笔流畅,挥洒自如。林楠绩不由地看进去了,默默欣赏这幅山水画。
【没想到狗皇帝这么会画画,还以为他只会上朝呢。】
李承铣作画的手没有停顿,唇角轻扯,这小太监到底对他有什么误会?
吟诗作画是文人贵族的基本素质,他会画画有什么好稀奇。
看着看着,林楠绩思绪飘扬,目光有些凝重了:【前朝有个很会画画的皇帝,画得国都亡了,老婆孩子成了奴隶。】
【前前朝还有个很会作诗的皇帝,作诗作得断送了国家,害得爱妻爱妾都被人抢跑了。】
【还好狗皇帝没有那么多后妃,后妃们和他的关系也很塑料。】
【就算因此亡国,也不会被牵连太深。】
李承铣笔尖一顿,即将完工的画作上瞬间洇湿了一团浓黑的墨迹,整章画作因为这个墨点瞬间变得难以入眼。
他又心梗了,目光不善地射向林楠绩。
什么叫作画亡国?
他是那种玩物丧志的昏君吗?
林楠绩没接收到李承铣咄咄逼人的目光,只看见笔停了,纸上洇开一个墨点,正落在一个似鹅似鸭的图案上。
【咦?这画的是……鸳鸯戏水?】
【有墨点的这是……公鸳鸯?这公鸳鸯轻啄着母鸳鸯的脖颈,好亲昵啊。】
【啊!我懂了!贵妃自请进了冷宫,端妃下药,荣妃害得拉肚子,宜嫔又爱答不理的,宫中寂寞无人,狗皇帝这是……思-春了哇!】
思-春???
李承铣握着笔的手气到微微颤抖。
林楠绩正暗自腹诽着,忽然听见李承铣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是野鸭!"
林楠绩吓了一跳,抬起头,就发现李承铣目光不善地逼视着他。
【啊?】
"鸳鸯色彩华丽,野鸭色暗质朴,这是野鸭!"
林楠绩更加莫名其妙了。
【可这画的是黑白水墨画啊!这谁能看分辨鸳鸯和鸭子。】
【野鸭就野鸭呗,哼!简直无理取闹!】
但遇事不决认错为先!
林楠绩熟练地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奴才眼拙,竟然不认识野鸭。还是皇上英明,这野鸭画得巧夺天工,活灵活现!"
李承铣将笔扔到一边,浑身无力地瞪着林楠绩:"这真是……"
"野鸭!奴才看清了,是野鸭没错!"林楠绩连忙接过话,斩钉截铁。
李承铣无语了。
林楠绩神情无辜:【我又说错话了吗?】
李承铣坐在椅子上,捞过茶水猛灌了一杯定定神,决定大度一点,大人不记小人过。
缓了缓神,李承铣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自己动手,可以回禀给朕,朕自会派人处理。"
林楠绩感动地点了点头:"多谢皇上。"
【懂了!遇到事情先摇人!】
"记着就好。"交代完,李承铣又不动声色问,"你昨日出宫干什么去了?"
不是说给他买东西了?
林楠绩不假思索地回答:"添了两件冬衣,两双袜子,还有……啊!糟了!东西全落醉仙居了!"
【完了完了,我买的礼物!特意给狗皇帝挑了小半个时辰呢。】
李承铣有些意动,这小太监倒是用心,竟然挑了这么久。
他心中有些期待,面上却装模作样道:"朕准你一个时辰假,快去快回。"
林楠绩立即道:"奴才马上回来!"
林楠绩马不停蹄地跑到醉仙居,一到就向掌柜声明来意,好在醉仙居掌柜厚道,把他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林楠绩松了一口气,拆开包裹仔细看了看那戏匣子,好在完整无损。
醉仙居掌柜瞥见戏匣子上的字,不欲言又止地看着林楠绩:"这些文玩有趣得紧,林公公真是好雅兴。"
他都听说了,那天被顺天府抓走的,一个是锦衣卫,一个是宫里的太监。
掌柜不敢多嘴。
林楠绩小心翼翼地拂了拂戏匣子表面,嘿嘿笑道:"是吗?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掌柜"哈哈"干笑了两声:"林公公好眼光。"
林楠绩谢过掌柜,匆匆回宫,气喘吁吁地回到紫宸殿。
林楠绩按捺着内心的兴奋,狗皇帝这么喜欢书画,这份礼物他肯定喜欢!
他真是太会挑了!
一高兴了会不会又赏他银子?
第二十三章
林楠绩抱了满怀走进紫宸殿,没想到先碰到了小太子。
小太子被汪德海牵着,穿着一身素白,模样漂亮极了。
走到他跟前,微微踮起脚,眼巴巴地看着林楠绩怀里抱着的东西,一双墨葡萄似的眼睛里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想看......”
林楠绩心都要化了,从怀里拿出骑射陶俑,蹲下身子捧在手心递给小太子:“奴才在宫外寻得的陶俑,殿下喜不喜欢?”
小太子眼睛一亮,一双小手珍惜地捧着陶俑,那陶俑栩栩如生,憨态可掬,小太子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陶俑看。
“好看!”小太子脆生生道。
林楠绩笑道:“小太子喜欢就好。”
小太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爱不释手地把玩,又抬起头:
“你也好看。”
然后“啪唧”一声,脸上一湿,林楠绩感觉自己脸颊被亲了一口。
林楠绩心里有些软,没想到小太子这么好哄。
汪德海看得牙都酸了。
小太子只亲过皇上和太后,再没有第三人了。
就连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也没有这种福分。
这小子,真是好福气!
哄完了小太子,林楠绩又掏出叶子牌,恭恭敬敬地送给汪德海:“这段时间多亏公公照拂,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汪德海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还记着自己。
尤其还知道自己好这口。
这叶子牌是薄薄的铜片制成的,背面镶着金箔,描绘各种花鸟图案,民间百戏,栩栩如生。
汪德海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顿时爱不释手。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都在皇上跟前当差,有什么照拂不照拂的,把皇上伺候好了就成。”
林楠绩:“多谢公公提点。”
汪德海语气宽和道:“快进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林楠绩这才抱着戏匣子走进内殿,李承铣拿着本书在看,面前还放着那副粘了墨汁的溪山雪景,看样子一直没动过似的。墨迹都已经干透了,两只野鸭子呆呆的,脑袋上顶着一团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