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52)

　　所以，大家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行星乐队四名成员身上，尤其是相对戏份较重的金发主唱和黑发吉他手。
　　虽然在MV剧情中，这两人演技捉急地扮演着一对情敌的角色。
　　可每次他俩出现在一起的镜头中，场面却都很和谐、有趣。
　　比如，有个镜头里……
　　兰斯穿着西装，在街道上特别淡定地朝前走。詹姆斯从后头冒出来，一路跑到了他前头，然后，一边倒转身子和他说话，一边又从左绕到了右，时不时还要蹦到路边台阶上，活泼地跳上又跳下，场面看起来特别好笑……
　　尤其是到了最后，明明是两人一起肩并肩朝前走了，可依然能从背影中看出鲜明的差异。
　　黑发的吉他手走路时，总是稳稳的，上半身很少摇晃；至于金发主唱，他简直是只兔子，走两步就要蹦一下，再蹦一下。
　　可神奇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好了。
　　他俩是完全没演技可言的，但莫名地就是有一种氛围，一看就是超默契的那种好朋友，一点情敌感觉都没有。
　　所以，虽然这场景只出现了可能还不到三十秒，可对大部分歌迷们来说，还是特别喜欢看。
　　更何况，与其看他们对着不认识的MV女主唱歌、吹口哨，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看他俩在大马路上一边聊天，一边走到地久天长呢。
　　至于另两个成员……
　　鼓手鲍德温一如既往地把自己隐藏在了所有人的身后，由于那些鼓搬起来太麻烦的缘故，只有一个帅气的敲鼓镜头，其他时间都低调地没再出现；西奥这次镜头相对多了一些，时不时就蹲女主家门口嘣嘣嘣地弹贝斯，看起来简直像个变态，但确实也挺帅。
　　一个整体都这么好看的乐队，歌又好听，现场又精彩……
　　来自全国各地歌迷们又开始了新一波的热情来信。
　　Mixer公司几乎快被这些信件淹没了，可总堆在公司里也不是办法。
　　于是，工作人员们只好帮忙做了一些初步的分门别类后，就开车把信全给他们送到了家里。
　　兰斯对待信件的态度最冷漠。
　　他虽然不会随意扔掉，却也懒得看，全扔到杂物室里堆着了。
　　鲍德温和西奥在这方面有点儿类似。
　　他俩是属于兴趣来了就拆几封，没兴趣了就扔到一边。
　　对待歌迷态度最好的人是詹姆斯。
　　他不止经常会拆信看，偶尔还会笨拙地写回信。
　　对于一个阅读障碍症来说，写一封没错别字的回信真挺难的。
　　但他还是去写了。
　　直到有一天，一心想和这小混蛋保持距离的埃布尔身心俱疲地找上了门。
　　他抓狂地说：“求求你，吉米，你能不能别再瞎给歌迷们出主意了？”
　　兰斯他们全都一脸困惑地望着他：“什么？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主意？”
　　然后，埃布尔气急败坏地指着詹姆斯告诉所有人：“这混蛋写信教唆歌迷打群架！！”
　　“有这回事吗？”詹姆斯无辜地眨眨眼，一副完全没印象的样子。
　　埃布尔立刻气冲冲地提了一个人名来提醒他。
　　詹姆斯低头想了半天，才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一件事：“哦，是有这么个人。他说在学校一直被人欺负，我好像给他介绍了点儿我曾经的经验。”
　　“你曾经的经验？”
　　兰斯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句。
　　詹姆斯很自然地开始介绍起来：“其实只是一点儿小花招，比如，被打的时候，记住，一定要惨叫，要多惨有多惨！要知道，死撑一般是傻逼才做的。当你开始惨叫，只要不是变态杀人狂，对方肯定也会心虚、害怕，忐忑地想着‘操啊，不会真出事吧’，这么一想，就不敢再下手了。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
　　他兴冲冲地说：“等成功混过这一关后，就得想办法报复回去，要不然还是得继续被欺负。这时候，最好是找点儿什么朋友一起上。如果家里有兄弟姐妹最好，那是最天然的盟友了。没有也别怕，想办法交朋友就是了。学习成绩好，可以帮人写作业；如果什么都不会，那就试着给人讲笑话；再不济花钱买打手……反正别怂！多找几个人一起反击！干他！干他！等他流上几次血，这辈子就再也不敢惹你了！”
　　埃布尔听得快窒息了。
　　可他又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根本没办法批评这小子。
　　因为詹姆斯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瞎编、胡诌的。
　　从小就野蛮生长的他，但凡说出口的，全是自己真正的人生体会和生活经验。
　　别人如果说：“这是不对的，这不应该的。”
　　他就不理解了：“怎么就不对、不应该呢？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啊？”
　　你和他讲道理……
　　简直就像是在告诉一只野猫：“嗨，别抓老鼠了，老鼠太脏，咱们改吃营养猫粮吧。”
　　然后，野猫就会用圆圆的绿眼睛沉默地盯着你，认为你是个大傻逼。
　　最终，埃布尔沉默地把詹姆斯的所有歌迷来信都收走了：“行了，我帮你回信，你以后当没这回事！”
　　“信你拿走没事，但寄来的巧克力，回头你得给我。”
　　“……巧克力？”
　　“对，我们说好了。有个叫艾莉的，我给她寄十份签名，她得给我寄一盒巧克力。”
　　“……你他妈的还有脸和歌迷要巧克力！！！”
　　“我没要，那是等价交换。”
　　“……”
　　埃布尔后来给他买十盒巧克力，等价交换他偶尔闭嘴。
　　然而，比较悲哀的是……
　　这个乐队有问题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第二天，有记者夸奖他们这次在MV中的表现，并赞美他们很英俊时……
　　兰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反问了一句：“请问，我们乐队的名字现在还是Planet吗？”
　　“什么？”
　　那名记者立刻满脸茫然，不明所以地问。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
　　兰斯平静地说：“我刚刚以为，我们已经被改名叫P-Boy了！”
　　詹姆斯立刻放声大笑。
　　他伸出胳膊，搂住了自家吉他手的脖子，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伙计们，清醒点儿！
　　别再把最近的那些闲事放心上了。
　　我们是摇滚乐队，不是他妈的卖脸的偶像歌手。
　　MV可以拍，宣传可以做，炒作有必要也无所谓！
　　大家本来就没那么清高！
　　但是……
　　音乐！音乐！音乐！
　　那才是该被重视的，唯一无法让出的，必须去坚守的，血液为之流动、心脏为之跳动的存在。
　　除了音乐，其他的一切……
　　全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注】凯特的年龄不对，在本文中稍稍差个两三岁吧，大家只当平行时空看吧。
　　真人部分情节纯属瞎编，请不要考据（比如，我觉得，戏剧学院的凯特女神大概看不上拍MTV这种活儿）。
　　PS.文中主角性格是有缺陷的，唔，熟悉我的都知道，我喜欢有缺陷的角色（前文我写过主角对埃布尔的态度不好，当时有读者看出来还问我来着23333，我没回答）。


第53章 摇滚明星
　　钱开始从天上掉下来了。
　　当第一张专辑销量过百万的时候……
　　四名成员的银行账户上,终于开始见到钱了。
　　一笔接一笔的钱被不断地汇进来，就像是涓涓细流终将汇聚成大海。
　　其中,兰斯赚得最多,因为大部分歌都是他写的。但其他人对此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因为现在每个成员个人账户里的钱，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是一笔巨款，人总要知足。
　　只是有钱的那天……
　　詹姆斯盯着自己账户上的数字，看了足足一分钟。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的感觉特别不现实，尤其是……亲爹老约翰从不迟到早退、辛辛苦苦地在工厂里干两年的钱，居然没有自己这一刻赚的多：“妈的,这是真的吗？”
　　“都是假的,连你这个人都是假的。”
　　兰斯在旁边平静地泼冷水：“世界上根本没有詹姆斯莱蒙这个人，你只是三流小说中的一个虚构人物,银行账户上不断增加的数字,全是作者为证明角色活得很成功,才瞎编滥造出来哄读者开心的。”
　　詹姆斯无语地比了个中指给他。
　　然后，他开始兴冲冲地计划该买点儿什么了,但自己也不缺什么,于是，他就想打个电话回家,问问亲爹和亲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至于兰斯……
　　他花钱从不需要计划，换了衣服就直接出门，孤身一人站在常去的琴行那,把一张提前写好的超长单子递过去。
　　在琴行工作人员疑惑的注视中，他把逼装到极致，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单子，非常淡定地说：“这些，我全要！”
　　琴行的工作人员望着那个超长、超长的单子，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哪怕眼前的男人是黑发，可在人眼中肯定也是金光闪闪的了。
　　而与他俩画风不同的是……
　　鲍德温和西奥拿到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搬出去住。
　　“等等，我以为我们的同居生活还不错啊。”
　　詹姆斯试图阻止地说：“我们这阵子不是一直都住一起吗？”
　　“抱歉，你口中的‘不错’应该是指你每天凌晨起床，在浴室里边洗澡边飙高音，把所有人都吵醒的事吗？”鲍德温平静地反问。
　　“……或者，是指你把没喝完的酒瓶子扔得满客厅都是，以及兰斯一不爽就开始砸电视机？”西奥在旁边也补充了一句。
　　“呃……以前不都这样吗？”詹姆斯尴尬地问。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啊，你不能总是活在以前啊，傻吉米。”西奥好笑地回答。
　　这话有道理。
　　而且，除了军队和监狱以外，大概没什么变态是一天到晚都凑在一起过集体生活的。
　　所以，詹姆斯虽然不愿意，却也只能接受了这个有点儿让人难受的现实。
　　但他还是忍不住向他们请求：“算我求你们了，别搬太远，行吗？”
　　鲍德温和西奥敷衍地回答：“尽量吧。”
　　然后，在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俩就利索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大家一起住进来时，每个人都穷得没多少东西。
　　所以，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没带走什么。
　　只是在搬家的过程中……
　　詹姆斯全程难过地站在门口，像是被遗弃了一样地望着他们离开，还故意用一种很恶心的口吻叹气：“唉，你们干脆把我的心也带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