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吉米同行(158)

　　然后，他走出了房间，再也没有回来。
　　就这样？
　　就这样你麻痹啊！
　　詹姆斯气得想掀桌。
　　事情发展成这样，真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詹姆斯有时候也会生气地想退出乐队，可始终坚持到了现在。
　　他从来没想过兰斯会离开，因为兰斯看起来就像是放不下的那一个，重视行星乐队重视的不得了，以至于要全权掌握这支乐队，并且，表现得像是为了维护乐队能舍弃一切。
　　所以，这是气话吗？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话。
　　但如果不是气话……
　　那西奥当初被开除真是不冤了。
　　毕竟，这家伙认真起来，连自己都开除。
　　接下来，兰斯消失了足足一个月，似乎铁了心要退出乐队。
　　埃布尔着急得不行，忧心忡忡地跑来问詹姆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行星不会就这么解散吧？”
　　詹姆斯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他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我他妈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退出，滚去问那个bitch！”
　　那段时间真混乱啊！
　　所有工作全都暂停，没有演出、没有录音，也没有什么采访和上电视了，明明是乐队声名最为鼎盛的时期，可由于吉他手‘离家出走’，所有一切都叫停了。
　　别说詹姆斯感到被背叛……
　　连任劳任怨的埃布尔都对兰斯升起了非常不满的情绪：“到底出了什么事，好歹站出来说清楚啊！突然消失算怎么回事？”
　　一时间，行星乐队的工作团队全都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詹姆斯借酒浇愁，险些又喝多。
　　直到很久后，大家才知道，兰斯在那段时间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他一直表现得很强势，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当他独揽大权，撑起整支乐队时，也还不到二十岁。
　　媒体每时每刻的强烈关注；歌迷们一天到晚的期盼和过分的狂热；乐评人永远都在批评的严厉态度；唱片公司的种种要求和制约；队内成员间的种种矛盾关系；和吉米的感情危机；再加上如今的政治问题……
　　让兰斯终于也有些Hold不住了。
　　他不是超人，同样身心俱疲……
　　“那感觉就像是坐在旋转木马上，一开始我只是好胜地想让它转起来，转得快一点儿，最好比别人都快……”
　　一向好强的黑发吉他手大约是在七八年后，才重新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说得很委婉：“可我没想到，它真得就转起来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地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太快了，太快了！这时候，我想下去，却被死死地困在了上面。动弹不得，停不下来，头晕目眩，我被困住了！被困住了，你懂吗？吉米说了很多，我理解他的意思，但太晚了……被困住了，我被困住了。”
　　此时，行星乐队已攀登至巅峰。
　　可事实上，最让人难过的地方在于，巅峰就代表着无处可攀……只能下落。
　　在这时期，行星乐队的全部能量也终于耗尽。
　　不止是詹姆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连兰斯的精神状态也差到极点。
　　他那阵子情绪低落，脑子一片混乱，甚至对自己产生怀疑，每走一步心中都产生恐惧，而唐宁街十号的那次彻底让人失望的体验，也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初，垃圾摇滚当年的领军人物科特柯本，在家中开枪自杀，他还和詹姆斯说：“你看我像是自杀的人吗？”
　　可现在……
　　他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竟清清楚楚地浮现出科特柯本遗书中那句话：“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遭受了打击，可他并不是什么偏激性格，足够顽强，也足够自私和自恋，并且，那份强烈的自恋天性还帮助他成功战胜了由压力带来的短暂自毁情绪。
　　因为，当他宅了几天，偶然照了照镜子后，立刻被自己的邋遢状态吓了一跳，也不想燃烧了，赶快洗了洗脸，做了个面膜，又抹了一堆护肤品，转头找了根眉笔，还认真地给自己画了画眉毛……
　　但毋庸置疑的是，所有成功的流行乐队都会经历属于自己的帝国时期。
　　但他们的帝国也会如世间王朝一样，终将坍塌，行星也是如此。
　　兰斯沉寂一个月，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乐队后，就开始认真处理关于自己即将退出的一系列事宜。
　　在此期间，他也写了一张纸条，同样悄悄地从詹姆斯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哪怕没有我，表演也要继续。
　　——Planet forever！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为你弹吉他。
　　——吉米，我也爱你。
　　如果剖析一下兰斯的想法，大概是：‘我虽然承受不了压力，也认为自己没能力继续带领乐队前进，反而还会拖乐队的后腿，所以我选择退出。但我还是爱你的，只要你呼唤我，我就愿意为你弹吉他。’
　　从某方面来说，虽然那天从唐宁街回来，情绪一时失控说了退出的话。
　　但死鸭子嘴硬的他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在暗搓搓地等着自家主唱哭着挽留自己。
　　然而，遗憾的是，在某些问题上足够直男的詹姆斯没能Get到他这么含含糊糊又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相反，他看到那张纸条后，又被气到了。
　　什么叫没有你，表演也在继续？
　　真当没你不行了吗？
　　什么叫还愿意为我弹吉他？
　　你他妈都退出了，还弹个P的吉他！
　　恰巧在这个时间点儿，小丑乐队的主唱莫里森不幸出了个小车祸，没有生命危险，但暂时没办法上台唱歌。
　　可他们乐队正在全国巡演，还有两场的演出票已经卖出去了。
　　于是，小丑乐队的吉他手凯尔文力排众议，跑来找詹姆斯帮忙救场，哭着喊着让他过去帮忙唱两场。
　　詹姆斯仗义地答应了。
　　当天晚上，他就和小丑乐队的吉他手凯尔文站在了舞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说吧，这两人感情上就是没问题的。
　　但随着网络的即将普及，吉米大概要进入一天发二十条推骂吉他手，等睡前再删掉的……我不知道这叫什么状态，大概就是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第168章 两个吉他
　　在小丑乐队主唱莫里森出车祸,不能演出，暂时让詹姆斯来顶替的时候……
　　乐队的工作团队急忙通知了那些提前购票的歌迷们：[演出不会取消的,但主唱临时更换为行星乐队的主唱吉米。所以,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当天照常入场，尽情享受音乐；如果介意的话，请在演出前，及时来售票窗口办理退票。]
　　这个通知一出,绝大部分歌迷都没选择退票，表示对詹姆斯和小丑乐队的合作十分好奇，更加期待演出开始,还有一部分行星歌迷跑去高价求票。
　　所以,小丑乐队的这两场演出并没有因为主唱出事就陷入危机，反而把演出票全卖光了。
　　第一场演出还算正常。
　　詹姆斯现在对行星乐队心情十分复杂,加上兰斯要退出的事情弄得他心情很糟糕,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才接受了凯尔文给的邀请,并和小丑乐队的其他成员磨合几天后,就站上了舞台。
　　因为是第一场，周围不是自己的队友,外加不是自己的地盘……
　　他表现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但到了第二场演出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超级大转弯！
　　所有买票来听小丑乐队演唱会的歌迷，那天晚上都会很懵,或者说，连小丑乐队的成员也挺懵。
　　因为，第二场演出要开始的时候，吉米准时来了。
　　可问题是，买一送一，兰斯也跟着来了。
　　“他俩的关系好像确实如媒体说得那样不太好，兰斯好几次想和吉米说说话，可吉米都装听不见。最后，兰斯不说话了，跑去找凯尔文的麻烦……”
　　被媒体报道误导的小丑乐队贝斯手后来形容那个场景说：“他沉着脸，一路快步走到凯尔文的面前，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像是高手过招前的互相打量，中间仿佛有什么噼里啪啦的电流一样。吉米根本不理他的队友吉他手，自顾自地跑到旁边，和我们乐队的化妆师、服装师，还有她们的助理聊天说话。那群平时工作认真的姑娘们被他逗得一脸意乱情迷，连要干什么都忘记了。唉，难怪媒体总说他花心风流，谁要有他那个讨女人欢心的本事，大概也很难不花心。”
　　“不好意思，扯远了。”
　　小丑乐队的贝斯手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继续说：“我刚说到哪里了？总之，兰斯走到了凯尔文的面前，当时的气氛特别严峻，吉米看起来非常不靠谱，只顾泡妞，完全指望不上了。于是，我和杜威（鼓手）都做好上去拉架的准备。结果……兰斯突然掏出一把落日色吉他，凯尔文也从旁边拿出了一把樱桃红吉他。两个人站在那里，对着弹了一小时吉他。“
　　对着弹了一小时吉他？
　　这是什么傻逼的新式决斗方式吗？
　　吉他手脑回路都这样吗？
　　采访的记者差点儿没笑死。
　　但小丑乐队的这个话痨贝斯手还在喋喋不休地描述那个场景，大概就是气氛肃穆，两个吉他高手全都特别郑重，神色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认认真真把吉他弹了个杀气腾腾。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个吉他手到底是怎么沟通的。
　　反正他们一语不发地弹吉他，对飙了一个小时后，似乎勉强达成了一致。
　　结局就是，两个吉他手在第二场演出的那天晚上，一起站在了舞台上。
　　在詹姆斯代替莫里森的第二场演出中，阵容神奇地演变成了双吉他模式。
　　毕竟是小丑乐队的演出……
　　所以，兰斯退让一步，让出主音吉他手的位置，担当辅助作用的节奏吉他手。
　　那天，这个阵容一上台，舞台下的歌迷们就呆了。
　　他们心里又惊又喜：“除了吉米，兰斯居然也来了！这是惊喜吗？这他妈是什么神奇的合体阵容啊！老子一张票也买得太值了！听了小丑，还能听个行星！”
　　演出一点儿都没让人失望，比第一场强好多。
　　事实上，当时有坐在前排的乐迷，偷偷把这场演出从头录到尾，并在后来分享到了网络上，让更多的人看到。
　　排除人们对音乐的讨论外……
　　不少看到视频的歌迷认为：在这场演出中，可以拿出来说的、恩怨情仇的梗儿也太多太多了！
　　比如，最开始的阵容一亮相。
　　虽然很多乐队都有双吉他手配置，可以前詹姆斯和兰斯的互动太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