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下(142)
原来阿蒂尔·兰波逃离英国、荷兰之后,旅途计划一直在改变,后来前往了非洲东北部的埃塞俄比亚。
在非洲的期间,阿蒂尔·兰波偶尔会动笔写一点作品,先寄回给妹妹,再让妹妹寄给炖鸽子出版社。
他从未忘记对王秋的承诺:继续创作,不会封笔。
虽然……嗯……产量偏低。
麻生秋也手握着兰波描述咖啡商的诗歌,悲喜交加,在这个年代找人实在是一个辛苦的事情。
这个小鸽子精不吃披萨后,可算是冒泡了。
“别急,你在我这里坐一会儿,我去问一问怎么前往埃塞俄比亚,我找到向导就立刻去见他。”
“王秋先生……”
伊莎贝尔捏住了麻生秋也的衣角,欲言又止。
“?”麻生秋也用眼神示意她说话。
“哥哥有点怕您。”伊莎贝尔吞吞吐吐,“您去见他的时候能伪装得不生气吗?等他病好了,再找他算账,他说他做噩梦都会梦到你在后面追杀他,说要把他下锅炖了。”
“……”麻生秋也。
在女孩渴望保护哥哥的纯真目光下,麻生秋也的心化了,伊莎贝尔是一个兰波的好妹妹。
“你放心,我不会把他吓跑的,见他的之后,我保证会让他好好养病,活蹦乱跳地回来见你。”
“嗯!谢谢王秋先生!”
伊莎贝尔迅速起身,对麻生秋也鞠躬致谢。
找到哥哥的救星了!
待在非洲的阿蒂尔·兰波没有等到妹妹寄来的物资,病得意识不清,把所赚的钱财全部缠在了腰上,每天在混乱地区担惊受怕,被以前遭到抢劫的情况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睡在一张铺了席子的硬床上,蜷缩着抱着腿,曾经受到过穿透性伤害的右脚旧疾复发,疼痛不堪。
白天热,晚上冷,可怕的环境让他患上了风湿病。
他时而梦到王秋先生,时而梦到家人,时而……梦到生前的保罗·魏尔伦,对方心疼地看着他生病的模样,留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眼中满满都是自己……
他不愿离开非洲。
这里有他喜欢的自由,多国混居的奇妙环境。
阿蒂尔·兰波逐渐掌握了独立生存的本领,不再是作为诗人而活着,他可以去做各种自己想要尝试的职业,并且在一次次失败中找到成功的秘诀。
唯独,这具身体为他拖了后腿。
“好痛——伊莎贝尔——我的腿要烂掉了,这里的医生一个个技术好差劲,竟然查不出原因——”
“王秋先生——对不起——我不想再回伦敦了——”
“魏尔伦——魏尔伦——”
阿蒂尔·兰波病了半个月,花钱请了仆人看护自己,没有让自己沦落到自生自灭的地步。他的精神浑浑噩噩,吃了药,毫无作用,腿部肿大,浑身汗臭味浓重,如同一个乞丐般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在梦呓中呼喊着那些人的名字。
直到,一双手臂搂住了他,用冰冷的体温把他从高热的痛苦之中拯救出来,旁边传来仆人的惊叫声。
“没事了,兰波。”
有人用手轻柔地分开了他嘴唇,给他喂温水、喂药。
熟悉的被照顾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顿时松懈下来……
自己的小命,被保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蒂尔·兰波在半醒半睡中抽泣起来,呜咽道:“你来了——我知道你总会来的——”
“可是我不想让你来——”
“我好怕——好怕你会讨厌这样的我——”
坐在床边的麻生秋也听完他的絮絮叨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这样脆弱的兰波,每次见到都有不一样的体会:如同养了一个喜欢离家出走的儿子。
他摸着对方的脊柱,背部不够厚实,十分消瘦了。
“你独立的模样,一点都不丑。”
孩子大了。
懂得在外面赚钱了。
麻生秋也一把抓住阿蒂尔·兰波腰间缠着的钱袋子,扯了下来,减少对方腰部的负担。阿蒂尔·兰波本能地炸开毛,想要守卫财产,打倒拿走自己血汗钱的人。
看清楚是谁拿到钱后,阿蒂尔·兰波再次虚弱地在麻生秋也怀里龟缩起来。
阿蒂尔·兰波红着眼眶装可怜。
“我的钱不多。”
“没关系,我不嫌少,这些当作你的医药费。”
麻生秋也数了数外国的硬币,东西真沉,亏对方化身守财奴藏在身上这么久的时间。
“……”
你不再是以前免费助人为乐的王秋先生了呜呜呜!
某人大哭。
……
第508章 第五百零八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兰波所在的地方并不适合养病。
麻生秋也雇佣当地人,置换了一个更干净的房子。
他抱着兰波出门的时候,所有路人都看着他们,兰波出乎预料地用双手蒙住脸,不敢露出头。
因为兰波知道自己憔悴得厉害,害怕上了报纸,被法国那些熟人知晓他在国外的模样。实际上,兰波在国外混得不差,赚的钱足够一个人活得潇洒,要不是腿部的旧疾复发,兰波会展现出另一幅精神面貌。
该请的医生依旧要请,钱节约不了多少。
配合医生的嘱咐,麻生秋也用剪刀裁开了兰波的右脚裤腿,看到肿胀的肌肉蹙起眉头。
医生用一口粗糙的英语,做出初步判断:“有可能是静脉曲张。”
麻生秋也说道:“他的右脚在几年前被刺穿过,最近一个月旧伤的位置在疼,会不会是并发症?”
医生手边缺乏仪器,想要让他把病人带去医院,麻生秋也想到这边医院的糟糕环境,摇了摇头,直截了当道:“把能带的仪器都带过来,在这里治疗!”
几天下来,麻生秋也花钱如流水,眉头不皱一下,勉强控制住了兰波的病情。
阿蒂尔·兰波在麻生秋也的帮助下洗漱了一遍,总算捡回了一点法国美人的轮廓,脸色苍白,瘦得脱形,眼中布满了没有睡好觉带来的血丝,恨不得把止痛药当饭吃。
这样过度服药的行为被麻生秋也制止了,一旦腿疼发作,麻生秋也就用毛巾进行冷敷或者热敷,整夜地陪他说话,缓解疾病对身心的摧残。
阿蒂尔·兰波的精神有所好转后,双眼总是无意识地看着麻生秋也,尤其是对方贴身照顾时偶尔露出的皮肤。
【伤痕没有了……】
他混沌的思维朦胧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王秋先生……是人类吗?】
阿蒂尔·兰波的眼神太明显了,麻生秋也拧干毛巾,为对方擦拭脸颊,说道:“我当然是人类。”
阿蒂尔·兰波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年时期,仍然能当一个被照顾的孩子,得到弥足珍贵的父爱。他的心防毫无保留地敞开,扑入麻生秋也的怀里,假装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为工资斤斤计较过,还是那个单纯的少年。
他一生想要的除了自由,还有那份爱和温柔。
阿蒂尔·兰波打开了话匣子:“王秋先生,你有收到我以前寄给你的诗歌和小说吗?”
麻生秋也笑道:“诗歌都看完了,小说……挺有趣的,那些是不是你的亲身经历?”
阿蒂尔·兰波点着脑袋,诉说自己一路上跌宕起伏的旅程,有被骗的时候,有街头卖艺的时候,最穷困窘迫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堕落,而是享受着孤独和饥饿。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回头找王秋先生,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他并非走在不能回头的道路上。
他学会了德语,学会了西班牙语,学会了许多他去过的地方的当地语言……他还学会了雇佣兵的防身技能,认识了枪支弹药,来到非洲,懂得分辨咖啡豆的种类,明白该怎么在环境恶劣的地方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