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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上)(63)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8-07-31 21:41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昨天他醉的不算太深,虽然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不过大致都还能回想起来。
  至于后来主动跑到红莲水榭,陪着楚晚宁守岁,他也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抉择。
  明明曾经那么憎恨这个人,可是当听到他问出“去看焰火吗?”的时候,当看到他落寞转身,独自一人低头离去的时候。
  居然会觉得难过……
  想着,反正也要很久不会再见面了,这辈子的冤仇又没有那么深,楚晚宁那么孤独,偶尔陪他一起守到天明也没什么关系。
  就堂而皇之地找过来了。
  现在回过头看,却觉得自己真的是……
  未及想完,楚晚宁也醒了。
  墨燃嗫嚅道:“师尊。”
  “……嗯。”刚醒来的男人微微蹙着眉头,扶着自己的额角,揉了揉,“你……还没走?”
  “我、我刚醒。”
  墨燃发现自己巧言善辩的一张玲珑口舌,最近每次遇到楚晚宁那张漠然的脸,都容易磕磕巴巴,舌头打结。
  僵了一会儿,墨燃才猛然想起楚晚宁的斗篷还披在自己身上,连忙脱了下来,手忙脚乱地裹回对方肩头。
  给他披斗篷的时候,墨燃注意到楚晚宁虽然衣袍里三层外三层,但少了件御寒大衣,在雪地里终究是显得单薄了些。
  这个念头不由让他的动作愈发惶急,拨弄系缨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指也笨手笨脚地系了进去。
  墨燃:“…………”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伸手解开,淡淡道:“我自己来。”
  “……好。”
  又讷讷地补上一句。
  “抱歉。”
  “没什么。”
  墨燃站了起来,犹豫一会儿:“师尊,我要去收拾东西,再去吃个早饭,然后就出发了。”
  “嗯。”
  “……一起下去吃饭吗?”呸!说完他就恨不得咬舌自尽!犯什么浑!干什么邀请楚晚宁一起?
  或许是看到墨燃问完之后脸上立刻浮现的后悔,楚晚宁顿了片刻,说:“不必。你自己去吧。”
  墨燃生怕再跟他多待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于是道:“那我先、先走……”
  楚晚宁:“好。”
  墨燃离去了,楚晚宁面无表情地在树下坐了一会儿,然后扶着树干,慢吞吞地站起来,却不动。
  他的腿被墨燃枕了一夜,已经毫无知觉,压根儿麻的走不动路了。
  沉闷地在树下立了良久,等血液循环回复,楚晚宁才拖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屋子里。
  果然天寒地冻地坐了一晚,即使海棠树遮蔽之下地上并无积雪,也还是着了凉。
  “啊啾!”
  他打了个喷嚏,眼尾立刻泛起湿红。
  拿手帕捂着鼻子的时候,楚晚宁心想,要死……好像……感了风寒……
  玉衡长老。
  坐拥三把神武,修真界各派争夺的当代第一大宗师。天问一出四海皆惊,白衣降世人间无色。
  那么厉害的人物,可以说,他应该是这一代中最强的武力拥有者。
  可惜再强悍的人也有薄处,楚晚宁的薄处就是他怕冷。一受冻就容易头疼脑热,所以,在墨燃和师昧离开死生之巅的当日,楚宗师不但药效消失又重新变小了,并且,也毫无悬念地开始打喷嚏流鼻涕。
  于是这日晌午,羽民来接人时,接到的是健健康康的薛蒙、墨燃、师昧,还有一个不住在阿嚏阿嚏的可怜小师弟“夏司逆”。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茶夜白”“兔秋子”“肉爷粉丝汤”“高冷的羊驼”投掷地雷~“太咸”,灌溉营养液~么么扎~微博今日有丘丘的师尊披红斗篷图~谢谢丘丘~
  小剧场《和玉衡长老斗酒的正确方式》
  薛蒙:师尊师尊!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先干为敬!咕嘟咕嘟……
  楚晚宁:好,喝了。
  一杯下来,薛蒙,扑街。
  师昧:师尊,我也与您喝一杯,先干为敬。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再来一杯。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再来……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
  四杯下来,师昧,扑街。
  墨燃:师尊,新年快乐,我先干为敬。
  酒神楚晚宁:好,喝了。
  墨燃:喝什么?
  楚晚宁:酒啊,你不是说先干为敬吗?
  墨燃:(灿烂笑)是呀,先干为敬,第四声。


第59章 本座只有那么一点出息
  没办法,就算小师弟阿嚏阿嚏,该出发的还是得出发,羽民带他们一路向东,到了长江口岸,召来一艘可自行航驶的船只,以结界护航,放舟海面。
  这个夜晚,墨燃第一次摆脱师尊,与师昧在外相处,可奇怪的是,好像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兴奋。
  薛蒙和夏司逆都已经睡了,墨燃独自躺在甲板上,胳膊枕于脑后,看着漫天星斗。
  师昧从舱中出来,拿了些问渔民买的鱼干,坐到墨燃身边,两个人一边啃着小鱼干,一边闲聊。
  “阿燃,咱们去了桃花源,就未必能赶得及去灵山论剑了,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和少主都是极厉害的人,失了展露头角的机会,你后不后悔?”
  墨燃转头,笑了笑:“这有什么,名声什么都是虚的,去桃花源学了本事,能保护重要之人,那比什么都重要。”
  师昧目光盈盈,温和道:“你能这般想,师尊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
  “那你呢?你高兴么?”
  “我当然也高兴。”
  海浪拍打着船只,木舟在海面上颠簸。
  墨燃侧躺着看了一会儿师昧,想撩拨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在他眼里,师昧实在是遥不可及的纯洁模样。
  或许是因为太过纯洁,对着楚晚宁时会生出的淫邪念头,在对着师昧时却不会轻易拥有。
  墨燃发了一会儿呆。
  师昧觉察到了他在看自己,于是转头,将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拂至耳后,微微一笑:“怎么了?”
  墨燃脸一红,扭头道:“没什么。”
  他原本想着借此次出来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和师昧表白。但话到嘴边好几次,却都开不了口。
  表白。
  然后呢?
  面对这样一个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人,墨燃粗暴不起来,强势不起来,怕被拒绝,即使被接受,也怕不知该如何与师昧相处。
  毕竟前世,和师昧短暂的情缘,他也真的处理的很糟糕……除了那次在鬼司仪幻境里的亲昵,他连吻都没有吻过人家。
  更别提经历了这辈子的事情,他连曾经幻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楚晚宁还是师昧,都有些不确定。
  师昧仍然微笑着:“但你,好像真的有话要和我说的样子啊。”
  墨燃心头一热,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又想莽莽撞撞地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可是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洁白的身影,面目清癯,不怎么爱笑,总是独来独往,很孤寂的模样。
  忽然喉头像被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墨燃扭头,瞪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半晌后,他默默说:“师昧,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嗯。我知道,你对我也是。”
  墨燃又说:“你知道么?我之前做了一场噩梦,梦里你……你不在了,我很难过。”
  师昧笑了:“你倒是挺傻的。”
  墨燃:“……我会保护好你。”
  “好,那先谢过我的好师弟了。”
  墨燃心中一动,忍不住道:“我……”
  师昧柔声问:“你还想说什么?”
  浪花的声音显得那么响,舟楫颠簸。师昧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出最后那句话。
  可是墨燃闭上了眼睛:“没什么。夜里凉,你回舱里去睡吧。”
  “……”师昧静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呢?”
  墨燃有时候真的傻头傻脑:“我……看星星,吹吹风。”
  师昧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笑了:“好,那我便走了。你早些歇息。”
  转身去了。
  樯橹行于海中,天高云阔。
  躺在甲板上的那个家伙浑然不知自己都错过了什么,他其实根本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试图挖掘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他琢磨了很久,因为实在太缺根筋,当天空泛起鱼腹白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与师昧朝夕相处,感情笃深,墨燃本以为两人独处时,自己会急不可耐地想要与师昧表白,可船到了桥头,却发现并非如此。大约自己还是太拙劣了,这个时候贸然去跟师昧告白,肯定会吓到对方,就算没有吓到,也谈不好这场感情。
  和师昧之间,他好像还是更习惯于这般朦胧的暧昧。有时心怀旖念,看似不经意地牵一下对方的手,胸腔里的温柔就像蜜糖般流溢而出。
  这种感觉很自然,他其实也并不想立刻打破。
  很晚的时候,他回到舱内,众人都已经睡了。墨燃躺回衽席上,看着狭小天窗外的夜色,眼前慢慢浮现出楚晚宁的身影,时而闭目不语,时而眉宇凌厉。
  当然,墨燃也想起过那个人蜷缩着熟睡的模样,温顺又孤独,像一朵因为开的太高,而无人问津的春睡海棠。
  撇开仇恨不说,楚晚宁与他前世的纠缠实在深过了这世上的所有人。
  他从楚晚宁身上夺走了许多的初次,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比如初吻,初次下厨,初次掉泪。
  还有楚晚宁的初夜。
  要死,想到这个他就浑身发热,血液奔腾着往下涌。
  与之相对的,他也给了楚晚宁一些他的初次,不管对方想不想要。
  比如初次拜师,初次哄人,初次赠花。
  初次对一个人失望透顶。
  以及,初次动心。
  是的,初次动心。
  他来死生之巅,第一个看上的人其实并不是师昧,而是楚晚宁。
  那天海棠树下,那个白衣青年是如此专注美好,以至于第一眼看见,墨燃就觉得除了这个人,任谁来当他的师父,他都不要。
  可究竟是从哪一个须臾,一切都变了呢?
  究竟是何时起,他在乎的人成了师昧,而恨的人,成了师尊……
  他这几个月仔细想了想,然后他觉得,应该就是在那次误会之后吧。
  那是他第一次被楚晚宁罚抽了柳藤,十五岁的少年伤痕累累地回到寝房,独自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喉头哽咽,眼尾湿红。背上的伤口是其次,最令他难过的是师尊冷冽的神情,天问落下,犹如抽打一只丧家之犬,未曾有半分心慈手软。
  他是偷摘了药圃里的海棠不错,可是他并不知道那株海棠有多珍惜名贵,也不知道王夫人花了多少心血,等待五年,方才盼来一朵盛开。
  他只知道,那天他月夜归来,瞧见枝头卧着一抹莹白。
  花瓣色泽清冷,芳菲幽淡。
  他仰头欣赏片刻,想起了自己的师尊。那一瞬间,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似乎连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烫。未及反应,他已小心翼翼地折下花朵,动作轻柔,生怕碰掉哪怕一滴瓣蕊上的露水。
  透过浓深的睫毛帘子,他瞧着月色之下犹带清露的晚夜海棠,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留给楚晚宁的温柔和喜爱是如此纯粹,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死,都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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