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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上)(30)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8-07-31 21:41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墨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楚晚宁疯了。
  还有一丝怜悯。
  楚晚宁怜悯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一个手下败将!他居然怜悯一位登顶人极,呼风唤雨的霸主。他、他居然会——他居然敢!!!
  积压了十余年的愤怒让墨燃癫狂,他就在丹心殿,当然,那个时候易名叫巫山殿了。他当着几千拥蹙的面,在那些人的谄媚,颂宏声中蓦然站起,黑袍滚滚,走下台阶。
  他在所有人面前,掐住了楚晚宁的下巴,他的面目扭曲,笑得甜蜜又狰狞。
  “师尊,今日是徒儿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几千个人,霎时一片寂静。
  楚晚宁不卑不亢,神色冰冷:“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墨燃哈哈哈地便笑开了,笑得恣意放纵,声音犹如兀鹫盘旋于金殿廊庑间,雁阵惊寒。
  “师尊这样绝情,可当真叫本座心凉啊。”他笑着大声说,“没有我这样的徒弟?我的心法是谁教的?我的身手是谁教的?我的刻薄冷血——又是谁教的?!我浑身的戒鞭至今不消——我问你,这些都是谁打的!”
  他收敛笑容,声音陡然凶煞凌厉,目露寒光。
  “楚晚宁!收我这样一个徒弟丢你的人吗?我是骨子里面贱了还是血里的腌脏洗不掉了?我问你,楚晚宁,我问问你——什么叫做‘品性劣,质难琢’?”
  他最后也是有些疯魔了,嗓音扭曲地喝道。
  “你从没把我当作徒弟,从未看得起我!但我——但我曾经——是真的拿你当师父,真的敬你过,爱你过,就这么对我?你为何从不愿夸我一句,为何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半个好?!”
  楚晚宁浑身一震,脸色逐渐苍白下去。
  他微微睁大那双凤眼,就那样望着墨燃,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物是人非的死生之巅,唯一两个尚在故地的人,就这样相对着。
  在这样难堪的沉默中,墨燃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闭了闭双眸,再睁开时,又是那副神憎鬼厌的笑脸,笑嘻嘻的,笑吟吟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温柔又亲切地说:“师尊,你不是看不起我,不是觉得我卑贱吗?”
  顿了顿,他的目光在数千人的头顶上逡巡而过,那些人都跪着,都像狗一样伏在他殿前,都承认他是修真界的尊主,凌驾于滚滚红尘之上。
  墨燃微笑道:“现在呢?你死之前,我再问你一遍。这世上,到底谁才是卑,谁又是尊?是谁把谁踩在了脚下,是谁胜者为王?谁又败者为寇?”
  楚晚宁垂着眼帘,似乎仍然沉浸在刚刚墨燃的一番自白当中,没有回过神来。最后是墨燃捏着他的下巴,强制着抬起了他的脸。
  可就在逼着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墨燃忽然愣住了。
  他第一次,在楚晚宁脸上看到了痛惜的神色。
  那神色太陌生了,墨燃觉得自己猛然被烫了一下,反射性地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指。
  “你……”
  楚晚宁的神情很痛苦,似乎在隐忍着某种锥心蚀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苦楚。
  他声音很轻,近乎嘶哑。
  飘在风里,只有墨燃一个人听到了。
  他说:“对不起啊,墨燃。是师父的错……”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风声,草木声,衣袍翻涌声,都归于寂灭。
  只有楚晚宁仰头凝视着他的那张脸,是天地间唯一的清明。是他唯一能瞧见的景象。
  他那时候,应该有很多想法。高兴,得意,狂喜。
  可是不是的。
  那时候的念头奇怪,说来,居然只有一个——
  自己不知何时……已比楚晚宁高了那么多。
  时间,真的已过去好久。
  许多往事,都已改变。
  墨燃嘴唇嗫嚅,喃喃着:“你……说什么?”
  楚晚宁却笑了笑,那笑容墨燃熟悉又不熟悉,墨燃在那双凤眼里,看到自己几乎扭曲的神情。
  然后,那双眼睛缓缓闭上,楚晚宁仰面倒下——墨燃几乎是在他跌落瞬间就捏住了他的肩膀,他疯狂着恼地怒嗥着,像是野兽崩溃时的声音。
  “楚晚宁!楚晚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怀里的人没有再答话,嘴唇苍白如梨花,那张英俊的脸庞一贯都是冷漠的神情,可临死之前,却凝固在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上,嘴角有一点勾起,是记忆里头,墨燃第一次在通天塔前看到的那个面容。
  微微笑着,有些温柔。
  “楚晚宁!!”
  那些温柔碎裂了,海棠花零落一地。
  他终于得偿所愿,踩着师尊的生命,登顶人极。
  可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胸臆中的苦楚和恨意有增无减,这算什么?
  墨燃凝起掌中的隐隐黑雾,指尖翻飞,迅速点过楚晚宁的几个血脉,封住他最后一脉心气。
  “你想就这样死了吗?”墨燃双目暴突,面目狰狞,“没有完,楚晚宁,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没完!都还没完!你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就把薛蒙,把昆仑踏雪宫,把你最后几个想要护着的人,都捏碎!!都撕成渣!!你给我想好了!!”
  仪式也不再继续了,跪在那边的数千拥蹙,他也不在意了。
  他改了主意。他不要楚晚宁死。
  他恨他,他要楚晚宁活着——活着……
  他一把抱起那个失血过多的男人,轻功掠起,一跃上了檐牙高啄的屋顶,衣袍犹如孤鹰的翅膀翻飞舒展,身影迅速飞过重重屋檐,直奔南峰——直奔红莲水榭,那个楚晚宁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里灵气充沛,仙草众多,他要把楚晚宁救回来。
  人活着才能恨,人若是死了,便连恨的理由都没有了。他是疯了之前才想着要亲手杀死楚晚宁吗?
  若是楚晚宁死了,那他在这人间,究竟还剩了些什么……
  躺在床上,独自舔舐着回忆。
  夜半露浓,却也是再不能寐了。
  墨燃干脆起身,洗了个脸,穿上衣服,提着一盏风灯,朝阎罗殿走去。
  楚晚宁一定只是随意包扎了一下,就去那里罚跪了。他这个人,墨燃是知道的,又臭又倔,死板的很,从来不会考虑自己身体是不是能承受,就算薛蒙想要拦着他,也是拦不住的。
  果然,到阎罗殿外,就看到里面的一豆青灯寂寞地燃烧,烛泪不停地淌落。
  楚晚宁正背对着殿门跪着,身形挺拔,俊如松涛。
  看到这个背影的时候,墨燃又有点儿后悔了,大半夜的,发什么颠啊?来找楚晚宁?疯了吧?
  但来都来了,就这么转身走了,又觉得很傻。
  他想了想,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把风灯轻轻搁在脚边,不打算离开,也不进去,就那么站在窗外,手肘支着窗棂,托着腮,远远地注视着楚晚宁。
  檐角铜铃轻轻摆动,夜色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
  两人一立一跪,隔着朱红镂花窗,隔着空幽寂静殿。
  如果是重生前,墨燃有足够充分的立场,可以闯进殿去,勒令楚晚宁结束思过,回去休息。
  若是楚晚宁不愿意,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封住楚晚宁的手脚,粗暴地把人抱走。
  可是如今,他既无立场,也无能力。
  他甚至还没有楚晚宁高。
  墨燃心情复杂,在窗外遥望着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却不曾觉察,他看不见楚晚宁的五官,楚晚宁亦瞧不到他的脸。
  于是,白猫儿跪了一宿,不曾回头。
  于是,傻狗也站了一夜,不曾远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neko”,“脑洞如黑洞”,“doublesaya”灌溉营养液~“司康”的地雷~
  今日丢个睡前动物小剧场吧~
  从前有只小奶狗,因为又脏又笨,所以没有人喜欢,只能四处流浪。
  有一天,小奶狗被它的伯伯找到,叼回了窝。新窝又暖和又宽敞,小奶狗很高兴,尤其是正蜷在软垫上熟睡的那只大白猫,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小奶狗嗷嗷嚎了一声,开心地钻进了大白猫的绒毛里。
  可是啊,醒来后的大白猫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它总是冷冷地望着小奶狗,也不理睬对方呜呜的撒娇,不高兴的时候,甚至连爪子都不记得收,就照着奶狗的脸呼过去。
  慢慢的,小狗长大了,大白猫在它面前,渐渐成了小白猫。
  大狗想好好教训白猫一顿,于是他咬住了小白猫的喉管,而后趾高气昂地将那一团雪白踩在脚下。
  他原以为那是一只硬邦邦和臭石头一样的动物,可忽然发觉白猫的躯体竟是如此柔软,这不由得让他想到在新窝的第一个夜晚,他就躲在猫咪这样温热的绒毛里渐渐睡着。
  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夜里白猫睁开过琉璃般的眼睛。
  哪里来的小东西,好脏啊……
  白猫想着,毛刺刺的粉色舌头,默默舔净了小奶狗的皮毛。
  被舔了毛的奶狗“呼噜”一声,模糊睁眼,以为是一场梦。梦里他的漂泊终于结束了,有只大猫,对他很好很好。


第30章 本座不想吃豆腐
  “哎,哎,你们听说了嘛?玉衡长老触犯了戒律,这三天都要罚跪阎罗殿呢。”
  第二天晨课,众弟子云集善恶台修行打坐。毕竟都是十来岁二十岁的年轻人,做不到心如止水,师父一不留心,他们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楚晚宁受罚一事迅速传了开来。
  昨天目睹了杖刑的弟子们毫不吝啬地和别人分享着八卦。
  “哇,你们怎么会这么迟才知道?哦……原来昨天禄存长老带你们上山采夜露花去了?好吧——那你们可真错过了太多!昨儿傍晚,在青天殿,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玉衡长老被打了两百多棍!两百多棍呐!棍棍命中要害!毫不留情呐!”
  那弟子每说一段,就整出一个特别夸张的神情。伴随着周围师弟师妹们的惊呼,别提有多得意。
  “你们对两百多棍有数账吗?彪形大汉都能被打死,就别提玉衡长老了,当时他就受不住,昏了过去。这可把咱们少主给急疯啦,冲上去就和戒律长老大打出手,说什么也不让人再碰玉衡长老一根手指头,哎哟那场面——”
  他五官皱成包子褶儿,挤眉弄眼了一番,最后伸着根手指,左右摇晃,总结出三个字:
  “啧啧啧。”
  立刻有小师妹花容失色:“什么!玉衡长老昏过去了?”
  “少主和戒律长老打起来了?”
  “难怪今天早课没有看到玉衡长老……好可怜啊……他究竟犯了什么戒呀?”
  “听说是一怒之下把委托人打了。”
  “……”
  这样的闲言碎语时不时飘到薛蒙耳朵里,死生之巅的少主脾气完全继承了他师尊,暴躁的厉害。可惜在讨论这件事的不止一个人,善恶台三五成群,都在嘀咕着“玉衡长老受罚”云云,令他大感聒噪,却又无计可施。
  这边薛蒙额头青筋直暴,那边墨燃一夜没睡,哈欠连连。
  薛蒙没别处发火,就朝着墨燃恶声恶气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这狗东西,大早上的犯什么懒!平日里师尊是怎么教你的?”
  “啊?”墨燃睡眼惺忪,又一个大大的哈欠,“薛蒙你吃饱了撑着吧,师尊训我也就算了,你哪位啊,我可是你堂哥,跟你堂哥讲话规矩点儿,别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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