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玄幻灵异>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上)(214)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8-07-31 21:41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去哪儿?”
  “我去把多赚她的,都还给她。”
  “坐下。”
  楚晚宁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傻。”
  “嗯?”
  “你看孙三娘这种人,性子刚烈,极是要强。她最恨的就是修士……你说你这样过去把钱两给她,她会不会乱棍把你从府上打出来。”
  “……”
  墨燃想了想,顿觉背脊有些痛,不由叹了口气,问:“那该怎么办?”
  “我跟村长说了,等我们走之前,把这些余钱都给他,让他找个机会转交给孙三娘。”楚晚宁道,“那时候我们人都走了,钱财终归是能让飞花岛过的更好一些的东西,她不会不要。”
  墨燃垂眸思忖片刻,而后点了点头。
  “师尊说的是,就按师尊说的去做。”
  楚晚宁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情,不能仅看表面就做定夺,甚至有的时候,表象之下的那一层,都未必就是最终的真相。我时常告诫自己,需沉下心来,判断人也好,事也好,需慎之又慎,但有时仍旧忍不住。”
  他这番话,说的墨燃极不是滋味。
  单看表面就做定夺,判人良莠是非,判事善恶对错,这不就是他曾经对楚晚宁做过的事情么?
  除了他,红尘间往来的大多数人,都极难在激烈的感情面前保持一双清明的眼,一颗冷静的心,去想一想,去看一看那些遮盖在尘沙之下的真相。
  他之于楚晚宁,南宫驷之于自己的母亲——他们谁不是因为被情绪蛊惑了神智,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最终铸下了痛不能回首的过错。
  或许只有楚晚宁这种人,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却执着地在心里给每个人都留有转圜之地,尽力不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每一件事。所以墨燃越去了解他,就越会发现,原来这个瞧起来比谁都暴躁的北斗仙尊,有着一颗未经戾气浸染的内心。
  这个人骄矜冷淡的面容下,藏着的,其实是一个仁慈宽容的魂灵。
  他因为这样的魂灵而愈发怜惜楚晚宁,心中生起极强的保护欲望。或许正因为从尸山血海里淌来,沾过满手血腥,所以他愈发能够明白,这世上没什么比一颗赤子之心更难能可贵的东西了。
  那是硝烟里的羌笛,战壕中的花朵。
  于是,曾经为祸天下的踏仙帝君,在这样的魂灵跟前,默默地想——
  若有一日,师尊需要,那么哪怕遍体鳞伤,血泪流干,哪怕死无全尸,灰飞烟灭,哪怕要祭上自己的头颅和残损不堪的魂魄。
  他都要护好这个干干净净的北斗仙尊。
  “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墨燃笑了,“不过是在想一些小事。”
  “小事?”
  墨燃抿了抿嘴唇,忽然记起早上去集市的时候,楚晚宁跟自己说过,想要学一学御剑之术,便道:“师尊,你跟我来。”
  

   
第179章 晚宁
  
  两人来到飞花岛的一处海崖边, 那里怪石嶙峋,下头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撞击在岩石上顷刻碎成万点雪沫, 四周什么都没有, 唯剩茫茫海天,一轮新月。
  墨燃召来与自己定契的那把佩剑, 而后转头问楚晚宁:“师尊为何不会御剑?”
  “不是不会。”楚晚宁说,“是不擅长。”
  “怎么个不擅长法?”
  楚晚宁一挥衣袖, 神情里多了几分矜傲, 但耳朵根却红了:“我只能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飞。”
  墨燃有些惊讶, 御剑这种东西,离地一寸和离地百米,所消耗的灵力都是一样的, 既然楚晚宁能在离地不远的地方飞,没道理不能升到高空去,便说:“师尊你试一试,我看看。”
  “……”楚晚宁倒是没有召剑, 而是面容寡淡道,“我平日不愿御剑,是觉得武器终究需被敬重, 踩在脚下,未免不妥。”
  “?”
  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解释起来,但墨燃还是点了点头。
  “师尊说的不错。……但……我们总不能躺在剑上,或者挂在剑上飞吧。”
  楚晚宁一时语塞, 抬头却见月光下,那个男人笑吟吟地瞧着自己,不由恼恨,说道:“平日里,若有急事,我都是用升龙结界飞行的。”
  墨燃微怔:“那条小龙?”
  “它可以变大。”楚晚宁道,似乎稍微挽回了些颜面,但很快又有些尴尬,“不过遇到儒风门之变那场大火,就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了。它怕火。”
  墨燃恍然:“所以师尊要学御剑,是想——”
  “以备不时之需。”
  墨燃不吭声了,临沂滚滚浓烟,怒焰火海,吞噬了多少性命。那个时候,楚晚宁立在自己剑上,看着下面的凡人被劫火吞噬,一拢一簇的被烧成灰,连根碎骨都不会剩下,而堂堂仙尊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御剑去载任何一个人,当时的楚晚宁,会是什么心情?
  难怪这个出门宁愿乘马车,都懒得御剑的人,会忽然间跟自己的徒弟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了,师尊不必担心,我一定好好教你。”
  听他这么说,楚晚宁也没作声,垂落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抬手道:“怀沙,召来。”
  一道金光倏忽凝起,墨燃便在这静谧安详的海天月色里,再次见到了那把前世和他生死对决时才出现过的神武。
  楚晚宁的杀伐之刃——
  怀沙。
  那是一把一看就很楚晚宁的长剑,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比楚晚宁更适合当它的剑主了。它纹饰寡淡,通体流金,因为金光太刺目,甚至微微泛着苍白。那光芒源源不断,十分从容地从剑身上流淌下来,垂落于夜色之中,犹如燃烧着的烟花线,又像滑落的白色细沙。
  “这是怀沙。”楚晚宁看着它,说道,“你没见过,它戾气太重,我不常用。”
  墨燃心情复杂,半晌点了点头,低沉道:“是把好剑。”
  夜风习习,墨燃踏上了自己那把佩剑的剑身,脚尖微动,佩剑就驯顺地缓缓抬起,离地数寸。
  墨燃回头对楚晚宁说:“师尊也试试。”
  楚晚宁也站在了怀沙上,怀沙十平八稳地也上升了数寸,载着楚晚宁原地绕了一圈。
  “这不是挺好的么?”墨燃说,“再起来一些试试。”他说着,控剑飞到了约为五尺的位置,低头朝楚晚宁笑了笑,“上来这里。”
  “……”
  楚晚宁抿了抿嘴唇,不吭声地将怀沙升到与他齐平的位置。
  墨燃道:“没什么问题,师尊,你不是会么?我们再——”
  他蓦地住嘴了,因为他忽然注意到楚晚宁脸色苍白,整张面容的线条绷地极紧,一双垂落的睫毛和风中卷草般簌簌颤抖着,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墨燃低头看了看才离地五尺不到距离。
  再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楚晚宁。
  他心中忽然有个非常荒谬的想法——
  师尊不会御剑,该不会是因为……怕高吧??
  墨燃:“……”
  这就非常尴尬了,他也觉得很匪夷所思。楚晚宁这个人轻功很好,巍巍楼宇说上就上,说下就下,足尖一点掠地数丈,这样的人怎么会恐高?可是观察立在剑上的这个人,确实是面色难看,目光游离,哪怕极力按捺,眉宇间依旧透出些薄薄的惶然。
  墨燃试探道:“师尊?”
  楚晚宁的反应有些激烈,他倏忽抬头,夜风拂乱了他的碎发,但他也不抬手去掠,一双吊梢凤目里闪着恼意,在纷乱的额发后头迸溅着警惕的花火:“嗯?”
  “咳……噗。”
  “你笑什么!!!”
  “我是嗓子干了,咳嗽。”
  墨燃拼命忍着笑,他想,没跑了,原来真的是恐高,难怪刚刚解释了那么多,就是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那既然师尊要留颜面,做徒弟的当然也得配合着师尊给台阶下。
  墨燃道:“御剑确实是越往高处就越难,我一开始,也是上到五尺就上不去了,要多练。”
  “你以前也上不去?”
  “嗯。”
  第一次御剑就腾飞百丈高空的墨微雨,温柔地点了点头。
  “没准五尺都没有,我不敢往地上看,所以大概……三尺?总之薛蒙他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一脚踹下来。”
  楚晚宁的心微微定了一些。
  御剑恐高这种事情,他一直没有好意思和任何人说,但现在看起来,原来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师尊,你尽量别往下面看。”
  “嗯?”
  “你就看着我。”墨燃悬在上方,想了想,又降下来一些,“别管上升了多少,只要想着飞到跟我齐平的位置就好。”
  楚晚宁就咬着牙,又往上升了一些。细狭光滑的剑身踩在脚下,原本和煦的夜风在这个时候于他而言,也变得像蛇一般湿冷,窜进他的衣襟里游曳匍匐,丝丝吐信。
  “别往下看,别往下看。”墨燃不住和他耐心地重复着,把手伸过去给他,“你过来,抓住我的手。”
  楚晚宁学得认真专注,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墨燃就没有再勉强他,楚晚宁的脾气他清楚,这个人想要自己来的时候,若不是什么大事,最好由着他。
  一个做惯了参天巨木的人,是不习惯依托于人的。
  陪在他身边,与他比肩,才能让他自在且舒适。
  虽然他是真的很想把楚晚宁变成柔软的藤萝绕指的春水,狠狠揉进自己粗糙的躯干里让他碎在自己怀里化在自己血液里。他像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那样,对于自己深爱着的人总会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可怕的占有欲。
  这是本性,也是本能。
  雄性本能的侵略性让他渴望把楚晚宁锁起来,无休无止没日没夜地和自己缠绵,吞纳着自己全部的热情。
  渴望他终日于温床之上高卧,瑞脑金兽,靡艳芬芳,不会被除了自己的第二个人看到。
  渴望他一辈子做自己的身下人,温热的身躯永远包裹着他。
  渴望他的身上青紫吻痕不消,将他养成欲望的饕兽,每夜用最沉甸最火烫的热爱,才能将他的口腹填塞满溢,喂到餍足绵软。
  但是,爱意又让墨燃于心不忍。
  爱意让他想尊重楚晚宁,想看着他意气风发,轻蹄快马,想看他仗剑出红尘,振袖落白雪。
  想纵容他在丛林里傲慢地长至参天,仁慈地投落荫蔽,纵容他枝繁叶茂,也允许他在风雨里折枝受伤。
  于是,爱意给他的本能戴上枷锁,为他的兽/欲套上辔头,让他低垂眼帘按捺着灼热的呼吸,变得循规蹈矩。
  让他这一生,都宁愿锁着本性,拔去利齿獠牙。
  他因爱而生占有,变得自私,如今又因爱而生宽容,变得无私。
  于是他不会再和上辈子一样,试图去禁锢楚晚宁,试图去改变楚晚宁。
  这迟来的至为纯粹的爱意,让昔日的踏仙帝君甘愿臣服,甘愿用一生,都只做陪伴着楚晚宁的人。
  佩剑一点点地攀升,到了某个高度之后,哪怕楚晚宁不去看地面,手指尖也忍不住在广袖之下微微颤抖了。
  他头皮发麻。
  墨燃瞧出了他的紧张,便道:“不用怕,这和轻功是一样的。”
  “不一样。”楚晚宁道,“轻功是靠自己,御剑是……”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