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上(8)
这难道都是……我造成的?
随着他意识的回归,照亮走廊的光线也跟着回来了。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终于,他觉察到更加诡异的一点——刚刚几分钟内,他眼里好像突然长出了一副夜视镜。
因为他视线内的一切都披上了鲜红,只有深和浅的区别。
贺群青同时发现,通往出租屋的门在自己身边缩小了太多太多。
那门的尺寸,他现在要是想往里进,估计都会被门框顶住——
等一下。
好像是自己变了……
是自己……变高了?
贺群青带着这样不妙地预感,缓慢地、不情愿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下一刻,他瞳仁紧缩,心跳加剧,张嘴就要大叫!
但舌头就像被粘住,他口中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以及带着空洞回音的恐怖声响。
贺群青乍一听到自己难听可怕的声音,也是被吓得心跳骤停,猛闭上了嘴。
可眼睛看到的一切让他丝毫无法平静的面对。
怪物……他真的变成了怪物,变成了“BOSS”?!!
他恐惧的急喘着气,抬起双手。
偏偏这……
这简直不是一双手好不好!
表面焦黑、内部暗红发烫的长长十指。
它们像是专门为了某种目的生长出来的。
指腹上逆长着数片薄而锐利的、弯钩般的“刀尖”,更加延伸了它们。
贺群青毫不怀疑,但凡被它们攥住、勾住、摸过的任何东西,都会立刻变得皮薄肉脆。
这应该不能和玩家握手了吧?
贺群青觉得自己快流眼泪了。
无止境地屏息中,突然,贺群青看到了离那重重“倒刺”远远的地方,还有五根细长的白线?
慢慢动了动手指,他竟然发现,那好像是自己人类的、真正的手指,就深深的陷在那暗红下,位置非常隐蔽。
不仅不会被割伤,相反,他自己的手指宛如神经链条,让这双巨大的手如臂使指。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血液”的炙热,和反光处那些锋利之物此刻不断降温而带来的清凉,就和他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感觉完全一样。
即便眼下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好看到哪去。
他的肋骨上好像长了鳃,正随着他的呼吸呼哧呼哧的,露出内部闷烧的烟丝般的光泽。
他都不敢想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什么样。
很快,他如愿从唯一一块没有因为高温炸裂的窗玻璃上,看到了一个长着野蛮的角的怪物。
怪物的两只长角一左一右,顶部横生枝节,相互朝内弯折,犹如一副巨大的钳子。
先前身上“淬火”的巨大声音,叫贺群青现在脑袋还在嗡嗡响。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原因——
他身上有不少的地方,都有金属的银色反光。
其中就包括这两只金属的角。
在通红的视野下,玻璃上映照出的他头顶那对角,亮堂堂的,让他心底直发寒。
尤其他用手掌去摸,发现自己的角,其实是连在厚厚的金属脑壳上。
还有,摸的时候,他在异样感中微微低下头,下一秒玻璃上反射出的画面,叫他隐隐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张脸。
他贴近额头的地方、天灵盖儿上,还有另一张脸。
不,是个面具。
它同样是金属质地的。
贺群青看得很清楚,自己头顶的面具,双眼与嘴巴的位置都是黑漆漆的洞。
面具的两眼呆滞地大睁着,透出深处的红光,嘴巴的弧度却像是在笑,好像它陶醉在什么美好的景象中。
贺群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因为极佳的视力让他看到,这面具上的眼睛,和他自己的眼睛,真的太像了。
*
这一连串冲击贺群青都还没消化完。
突然,他又听到了细细的哨音。
原本的寂静被突兀地打破。
如今他每转一下脑袋,就能听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的哨子声音,通通像是低吟的恶鬼在吹,催命一样一声声不换气地吹到底。
配合自己眼下非常糟心的外形,贺群青灵光一闪,竟然听明白了——
传来声音的那些方向,应该是有自己同样糟心的同类。
那些东西,可能就是这个“审判者游戏”里“怪物”的存在。
只是弱小的多,非常的弱小。
包括出租屋的方向,贺群青低下头,也接收到了一道细细的、小小的杂音。
出租屋里那挑衅、凝视了他一整晚的诡异视线,这么一会儿,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已经变得无比地恐惧,让它深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的确应该恐惧,贺群青看到自己都害怕。
更别说,贺群青现在竟然能轻易地看清“她”了。
躲在他出租屋里的鬼东西,是个瘦得像火柴棍的老女人。
除了轮廓还像是人,身上糜烂一片,混为一谈,贺群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分辨出她的。
贺群青有点毛骨悚然,原本不想在这时候理她,但他往旁边一看,屋里桌上那遗像,竟然又倒了。
“吼————!!!”
……
……
清晨,天色还浸在一片墨蓝里的时候,邻居在自家凉台上养的鸡扯着脖子发出了响亮地鸣叫。
贺群青躺在床上,犹如梦中被这声音惊吓,指尖不安稳地颤抖数次。
终于,当稀薄的晨曦从旧窗帘的缝隙中钻进屋里时,贺群青醒了。
他的新身体躺着时平静,醒来却立即开始没缘由地冒汗、发抖,脸色也迅速变得苍白。
待看清周围,他才算找到缘由,一时心跳如鼓,从床上弹了起来!
“系统,系统?!”
“在,贺先生?”
贺群青急促地喘着气,一想到刚刚游戏中发生的一切,种种令人生理、心理上极度难受的画面就清晰得像再次发生在眼前,他心跳快得要爆开了。
就在他面前,那些玩家们的咒骂声、凄惨的尖叫声,碰撞声,与多汁的撕裂声——
贺群青快速闭上了眼,指尖发抖,一时不敢握拳。
他怕触及掌心时摸到的不是皮肤,而是硬碰硬的锵锵声。
或是某种滑腻温热、又腥甜不已、令人入魔的东西。
甜……是的,他在某种自己无法控制的本能驱使下,追逐并清除了那个副本里所有玩家。
当清场到最后一人,他像是中邪似的,有一个瞬间,想法似乎彻底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系统,你给我说清楚,这个破游戏——我到底为什么要把那些玩家清理出局?”
而且“清理”玩家的那种迫切的心情,贺群青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们全都是违反了游戏规则的危险玩家。”系统耐心十足说,“您也知道,我们的游戏规则实在非常简单,只需要玩家进入副本后,找到审判书就可以通关了。但很多玩家为了一己私欲,严重破坏规则,甚至以打破规则为荣。这种情况下,系统不得不上线惩罚机制,也就是贺先生你——扮演的血腥游荡者,去惩罚这些破坏游戏秩序的玩家。”
“可……”
还没说完,贺群青声音戛然而止,他脱力似的,重新倒回床上。
肚子里空空如也,喉咙干得冒火,想到刚才游戏里的一切,贺群青真想吐个天昏地暗。
偏偏他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这极端乏力、虚弱的症状也让贺群青觉得有点熟悉,他吊着一口气问:“系统……?”
难道一场试岗,就把他十八岁的身体榨干了?
“emmm,贺先生,由于这副身体是系统用您自身的基因打造的,在快速消耗的情况下,这副身体也有了您之前的缺陷——使您面临严重肾衰竭的苦恼。”
“……什么?”
“别担心,这一点点缺陷是可以修复的!刚才在您进入游戏之后,我已经把问题控制在了一个小范围内,后期您可以用‘一定数额’的生存点治愈,现在只要让您的身体每天自行修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