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上(18)
比如本该在自己上铺的新人A。
贺群青分房间过程中,无意中和他聊上几句后,两人算是认识了,就一起追着郭清,结果中途新人A被制片主任给叫走了,转头就进了杨放的房间。
导致眼下贺群青的上铺成了空的。
听说其他人都住的很挤,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这么阔气。
在恐怖片里,自己这种孤家寡人岂不是开局就会死?
唉,死就死吧,别给他饿醒了就行。
想着,贺群青掀起褥子,撕了一块垫在底层的纸板,坐在床边把运动鞋上的泥巴刮了刮,又找块抹布擦了擦,才在床边摆好鞋,躺下睡了。
但他眼睛闭上没一会儿,又睁开了。
他最终还是起身,把枕头从脑袋下头抽了出去,扔在了对面空荡荡下铺的铁条上。
他认真想了想,自己现在毕竟不是在原本的世界里,常识不见得顶用。这枕头里生的虫子,看着软乎乎,但万一半夜里长出个金刚钻头的小脑袋,那真是有点吓人。
也不知道其他人发现了枕头生虫没有。
看他们都那么有游戏经验的样子,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再说这种小事,他一个新人,估计说了也没人听的。
想着想着,贺群青就心安理得的在淅沥的雨声中睡着了。
他是在一阵哨音中醒来的。
这哨音细的如同针扎一般,绵绵不绝。
贺群青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可一丝风都没有。窗外有雨水的潮气飘进来,充斥着本来就湿气很重的房间,但听不到雨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只有贺群青脑海中细细的、耳鸣般的哨响。
听得多了,那声音就更怪了,倒像是他自己的血液在双耳中冲刷来去,幻觉一般的嗡——声。
这种哨音,昨天之前他还不熟悉,但现在却已经熟悉的如同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身体还没动,思绪已经跟上了。
是游戏里的那种东西。
是“我”的“同类”。
大量的糟糕记忆再次自脑海中涌现。贺群青刚才醒来时只是紧张戒备,现在好嘛,简直怕死了。
他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一动不动,喉咙里干涩的让他直咽口水。
可贺群青就算想做缩头乌龟,耳鸣也没有如他预想的离开,相反的,尖锐的哨音逐渐加强,像是那东西,从远处走过来,离他越来越近。
“骨碌碌碌碌——”
贺群青睁大眼。
竟然出现了其他声响。
像是几个坚硬的小轮子,在地面一同滚过的声音。
这个真实的声音冒出来的同时,房间里黏着的空气也被搅动,贺群青顷刻间感到了风和凉意。
配合身下坚硬的床板,他这么躺着,连个枕头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贺群青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一张带轮子的铁床上,被人推着不停往前走。
他猛地坐了起来。
吱———嘎!
身下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在黑暗中听起来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贺群青更清醒了一些,他目光投向外边的走廊。
冷静点,让自己听见哨声的那个东西,现在不在房间里。
它在门外,在外面的走廊上。
房间里的风也是从门下的缝隙里吹进来的。
贺群青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第一时间关上了窗户,免得自己面朝门的时候,背后又窜进来什么东西。
忽然,他余光看到一抹亮光,自窗外的某处跳跃似的,一闪即逝。
这栋旧工人宿舍的楼层不高,摄制组都住在三楼。贺群青的目光本能的追着那亮光,越来越靠近了窗玻璃,这么一抬眼,他看到窗外站着个人。
贺群青瞬间腿一软,踉跄后退!
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给他吓出心脏病。
急喘两口气,贺群青捂着胸口再看,才算是活过来了。
原来看错了,是那个巨大的高炉。
他的房间窗户,恰好正对着舞剧团被废弃的院落。
傍晚他赖在床上没注意,这下可记忆犹新了。
高炉静默不语的伫立在黑暗中,伴随着它被时代抛弃的凄惨形象,满身铁锈味几乎真实存在于鼻端,和诡异的哨音一起钻进了贺群青的心头。
……那刚才的闪光又是怎么回事?
眼花了?
还是外头有人?
三更半夜的,千万别告诉我这其实是个小精灵的副本。
耳鸣声变大了。
贺群青后背一紧,转身快步来到了门边。
骨碌碌的声音,的确是从外头传来的,而且离他面前的这扇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贺群青盯着门板看,心神都已经飞到了外面,身体紧绷着,时刻警惕有东西从外头突然开门进来。
哐啷!
一声短促细碎的铁轮子的磕绊音后,周遭突然安静了。贺群青望着那圆形的门把手,一时觉得自己聋了。
不是。
他没聋。而是耳鸣、轮子滚动声,的确从他的门外消失了,就在他面前的这扇门的外面消失的。
风还在吹。
贺群青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门板。他脚上只穿着袜子,那股过于阴凉的风,就从门缝下吹进来,拼命往他的脚趾缝里钻。
贺群青忍住打寒颤的冲动,目光从门板上向下移,瞪着那个比房间内部更黑的缝隙移不开眼。
他难以控制的想到,或许就在这扇薄薄的门外面,正站着什么东西,和他一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门板——
“阿嚏!”
门外突然传来喷嚏声。
贺群青浑身一颤。
“唉……”
又是一声。
门外接连传来这两声,贺群青僵了半晌,才想明白这声音好像和鬼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打喷嚏的声音之后,停在门外的那骨碌碌的声音猛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急促,眨眼间就离得远了。
是有人推着车路过,还是……??
“等,等等!”
身体行动的速度比贺群青的想法要快多了。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一手提着鞋,一手狠狠拉开了房门,两步追了出去。
声控的走廊因为他大力开门的声音,才勉勉强强的亮起来。
墙壁因为有了些年头,有的地方发霉潮烂,偏偏还遇上一个低瓦数的灯泡,整条走廊顿时就昏黄黯淡的宛如恐怖片场。
地面冷的像是结了层冰,贺群青脚冻的原地跳了一下,一边提鞋,一边朝着走廊尽头模糊的影子——是已经被推进拐角的一张病床,追了过去。
路上他才在想,等等,我追什么,为了赚生存点?
现在情况太诡异了,还是下次吧!
老天爷,这走廊里为什么这么阴森?
那我追还是不追?我追上去,手无寸铁的,能干什么啊?
可他想归想,所有念头都是一闪而过,脚下也没停,甚至他才一抬脚,就找着了感觉,脚步一迈,整个人飞一般冲了出去。
细远的哨音回来了。
他离那哨音越来越近了。
哨音变得无比尖锐,让他耳朵都有点疼了。
啪!
猛地,贺群青抬手抓住拐角处的墙壁,使自己站稳了脚步。
骨碌碌碌碌——
一张陈旧的移动病床,在走廊中不断向前。
遇到不平坦的瓷砖,它下面的轮子还会咯啦响。
贺群青深深的吸着气,脑海一片空白。
因为这张病床,是靠自己在往前走。
床栏杆旁边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推着它。
还是……有人推着它,只是贺群青现在这双正常的眼睛,根本看不到而已。
他才想到这,几乎同一时间,感觉到有视线从病床那边,直直的投过来,死死黏在他身上。
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不会动、也有点不愿意动了。
“阿嚏!”
移动病床上有人再次打了个不太响亮的喷嚏。
贺群青凭绝佳的视力,看到仍然不停往前走的病床上,果然躺着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