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252)
不过只一瞬,他又硬起心肠。
“没错!我确实不能生!”颜方毓说,“现在你知道了,就别再赖在我身上,想找谁生就找谁生去吧!”
他话音刚落,容秋身后的房门就开了。
一道袖风扑面而来,将容秋推了出去。
随即“啪”地一声,屋门又紧紧合上了。
容秋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已经站在了廊下的地面上。
他心中乱糟糟一片。
怎么会这样呢?原来事情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仔细想来,好像自己那些玩伴的家长们,也都是有一个男爸爸,一个女妈妈。
只是容秋一开始见到颜方毓时就实在太过喜欢,于是一厢情愿地想与对方在一起罢了。
他们一个站在层层阶梯的高台之上;
一个混在茫茫人海之中,与芸芸众生一起,昂首仰望那个万众瞩目之人。
云泥之别。
若他什么都不做,此后一别,大概永远也不会再相见了。
一向弱小的兔族,总会用假孕的手段绑住心许之人。
慌乱间,容秋便只想到要与他有个孩子。
容秋的心上人是飞在天际的鸟儿,他卑劣地用兔崽为引线,将那人变为系在他手中的风筝。
小兔子秋对于情事一途太过稀里糊涂。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喜欢的人为自己生一只兔崽,还是想用一只兔崽绑住喜欢的人的心。
但这些纠结此刻都不重要。
颜方毓把他赶出门,容秋一下慌了。
他再次跃上台阶,房门没锁,他直接就推开了。
颜方毓还站在刚才的位置,容秋扑进他怀里,死死保住他的腰。
“不要!我不要!”容秋把脑袋埋在他衣襟里大喊,“哥哥别不要我!”
颜方毓依旧没有动。
没有像以往那样搂住容秋的腰,但也没有推开他。
“我不该骗你的,哥哥原谅我吧?”
容秋抬起头,贴在颜方毓胸前怯生生地问他:“不然、不然我把尾巴让你捏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很想捏我的尾巴吗?”
两人此刻挨得这么近,容秋看见对方瞳仁中那股冰凉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颜方毓又气笑道:“不是生孩子就是捏尾巴,原来咱们两个就是这么肤浅的关系吗?”
“不、不是的!”容秋惶恐道,“是我说错话了!我重新说!”
容秋看着面前人晦暗不明的表情,试探问:“那我……我追妻火葬场?”
颜方毓满脑袋黑线:“别跟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老婆果然猜出来是谁给他出的主意了。
“可我觉得小羽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啊……”容秋小声嘟囔。
比如说自己这句话一说出来,老婆一下子就不再保持刚才让他捉摸不透、提心吊胆的态度了。
颜方毓冷笑:“他说的有道理,他胡说八道被我师尊罚得三天下不了床的样子你还没见到呢。”
容秋:“……啊?什么样子,详细说说?”
颜方毓:“……”
颜方毓:“你少来!”
一道袖风呼啸,容秋又被扔出了屋子。
再推门……呜,进不去了。
*
颜方毓来到岑殊两人临时落脚的小院时,他们正在吃晚饭。
有些人叫野在外面的老婆“可缓缓归矣”,是用“陌上花开”。
有些人则是用热好的石锅和镇好的冰饮。
岑殊说今天晚上吃烤肉。
薛羽看到他时还挺诧异。
“你怎么过来了?小秋弟没去找你?”
颜方毓抬起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薛羽:“……”
薛羽心虚地打哈哈:“吃、一起吃嘛,有什么的,多一副碗筷而已嘛,哈哈……”
不过颜方毓也没抢他的烤肉,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薛羽看了他一会儿,偷偷让岑殊把果酒换成了有劲的。
颜方毓果然没喝出来,几杯后就有些上头了。
他微醺后不再故意端着,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
那双永远笑眯眯的精明眼睛微微湿红,呆愣愣地望着石锅上升起的袅娜烟气。
薛羽一边觉得自己师兄有点惨,一边又有点忍不住。
一面之缘的老婆揣崽上门,但其实是为了让颜方毓给他生猴子……啊不,是兔子。
实在是有点……噗呲。
“唉,别难过了二师兄,”薛羽勾上颜方毓的肩膀,那手里的酒杯跟他的碰了碰,“不是有那句话吗,就算你七老八十了,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孩子。”
“天衍宗是你永远的家,我师父是你永远的妈!”
“不过儿大还是要懂避嫌,怀里就算了,你就趴他肩膀上哭一哭吧!”
岑殊端酒杯的手顿了顿,凉凉觑了薛羽一眼。
颜方毓反驳:“我没哭!”
“好好好没有没有……”
颜方毓把酒杯砸在桌面上,控诉道:“我就是……我待他掏心掏肺,到头来他却只是看上我这张脸!”
薛羽的贴心只能维持一秒,还是没忍住缺德道:“还馋你身子。”
颜方毓瞪他:“薛小豹别以为你现在仗着有师尊撑腰我就不敢削你!”
薛羽松开他的肩膀,嘤咛一声倒在岑殊怀里,泫然欲泣道:“师尊尊,你看师兄他凶我。”
颜方毓怒:“演的吧!”
薛羽:“演的怎么了?人生如戏不能演吗后面忘了……总而言之退网!”
岑殊把酒杯放在桌面上。
“嗒”地一声轻响,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小学生吵架。
他淡然的目光看向颜方毓:“还有其他事吗?”
颜方毓不说话了。
就红着眼睛在坐垫上赖着。
薛羽悄悄抠抠岑殊手心:“哎呀别这么凶呀,师兄失恋嘛……”
岑殊:“优柔寡断。”
他说话时没避着颜方毓,后者好像是听见了,但也没有反应。
薛羽连忙拽了拽岑殊垂下的鬓发,让他把头低下来。
“是是……您老人家多干脆,向来是我不听话直接炒一顿就好了。”薛羽低声咬着他的耳朵。
岑殊折着颈子,长长的墨发缎子似的垂在两人身侧,围拢出一片小小的空间。
他配合地也贴在薛羽耳侧,轻轻说道:“先吃饭。”
薛羽还没应答,余光却看到,本来坐在旁边呆呆放空自己的颜方毓忽然一甩袖摆,召出一面遥觑镜。
薛羽一下精神了。
“你看啥呢?”他凑过来瞧热闹,“——啥也没有啊?”
遥觑镜内,赫然是因果课教所后院的画面。
两人的寝殿门口空无一人。
“他怎么不在……”
颜方毓的语气茫然中透着点委屈。
他是从教所屋内直接遁身走的。
容秋不知道,还在外面叫了好久的门,都被颜方毓用遥觑镜看着呢。
怎么自己才喝了这一会儿酒,那边人就不见了?
不是向他认错吗?
这才说了几句就不耐烦了?
真是负心……负心薄幸的小兔子!
颜方毓一搓扇骨,扬手一道流光打在遥觑镜上。
镜面一闪,容秋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那边是个开阔地,场景有些陌生。
小兔子身边还站了个生面孔,两人看起来十分熟稔。
薛羽比颜方毓还激动:“这小白脸是谁!”
那张脸……
颜方毓几乎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猜出了是谁。
颜方毓:“……是容秋的父亲,柏白。”
“柏白?”薛羽忍不住用那种语气说道,“仔细看是有点像……不是,他儿子都能满地跑了,怎么还卖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