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235)
而司徒清渊本人甚至早已经死了。
这消息有点太炸裂了,连容秋最开始知道的时候都被炸得找不着北。
而修仙界的其他人更是比容秋还要知道“司徒清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分量。
——司徒清渊死了?
天下七宗之首的鸿武宫前宫主,司徒清渊竟然死了?!
薛羽看着忽然安静如鸡的弹幕, 有些意兴阑珊地跟容秋磕牙:“吵架嘛, 就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挑着别人的错处互相攻坚, 谁错的多谁就输了。”
之前遍地都是软柿子, 那些人满可以暗戳戳拱火。
可是现在涉及到司徒清渊, 涉及到司徒清渊背后的鸿武宫,便如一座大山笼在头顶, 魑魅魍魉再不敢说话了。
毕竟修为高深的大能能够透过遮罩,看到匿名背后的人。
他们也怕自己再为这位杀人凶手说一句话,在鸿武宫的眼中就会变成杀害前宫主的帮凶。
【这人他娘的谁啊?竟敢假扮司徒清渊?!】
【我知道!他是九门世家排名第九的松江府江家!这一代家主的长子, 江潜鳞!】
【九门世家?这是什么不入流的排行榜?不是只有天下七宗吗?】
当世贤才虽如过江之鲫,仙门世家林立, 但与头顶的天下七宗相比,还是黯然失色。
许多人连有这个排行榜都不知道, 自然更不知道排行榜最末的那家有什么儿子孙子。
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此时竟有杀害鸿武宫前宫主的嫌疑,不禁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也不为别的, 主要是两人的修为境界之悬殊, 除非是司徒清渊攥着这个小金丹的手,主动往对方的剑刃上撞, 不然实在难以想象一方巨擘能死于其手。
江潜鳞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看到司徒清渊的尸身时神情凝滞了一下。
紧接着, 他向来无波无澜的目光中竟带上点讥讽的了然。
这样的反应在他人眼中,已经和默认没有区别。
与薛羽他们的疑惑相比, 颜方毓看起来好像并不意外马甲之下是这一张脸。
“你江家手握地下水脉图,魔宫消失的这百年,点过多少个灵眼?”
颜方毓一连吐出十几个仙门名字,目光飘到江潜鳞身后那些为他掠阵,但此时此刻已是强壮镇定的修士们身上。
“贵派们驻扎其上,私吞地底灵气的时候,你的‘还灵于天地,众生共享’又被私心挤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颜、颜仙君……”
被点名的仙门子弟冷汗如瀑。
颜方毓清喝道:“还是说别人的就要还,你们自己的就不用吗?!”
他舌绽春雷,立刻便见了效果。
除了江潜鳞,对面的其余人灵力尽失,如下饺子般哗啦啦地从天上掉下来,被早就守在一旁的修士绑了起来。
江潜鳞还立在半空中,肆虐的灵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布料裹在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躯,像一根永不摧折的瘦竹。
“那仙君待如何呢?”
角色倒转,此时此刻,他在风中说出庄尤曾吐出过的句子。
但不等颜方毓说什么,江潜鳞便又自语般答道:“……来不及了。”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层层叠叠的法阵下又是一阵神光翻涌。
叠加在一起几乎看不出阵纹的法阵高高鼓起一块,好像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想破阵而出,连最高处的法阵都被撑薄了一层。
【等等,那里面是不是有个人?!】
容秋定睛一看,法阵最高、最薄弱处,在那浓郁灵气凝出的,液体一样的神光流转间,好像确实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那人好像正被灵液绑缚着,做出向上挣扎的姿势,想要从阵法里出来。
整个药庐都被笼罩在防御阵法里,就像个大蒸笼。
而里面爆发的灵气,就像在蒸笼中不断翻腾的水蒸气。
上汽的蒸笼里不会有活虾,阵法里也必定留不了活人!
那人影就像是被按进油锅里的鱼,正发了疯地蹦跶着,想从倒扣在地的防御阵法里逃出来。
忽然,蒸汽在他的挣扎间被挥到旁侧,从层叠的阵纹间露出对方的半张脸。
容秋:“!!!”
薛羽:“哎?!这人什么时候跑阵法里面了,之前不还在——等下,这不是他那个kappa弟弟……?”
容秋:“是的啊!”
没错,那不断挣扎的人影赫然就是江游!
他身上还有之前被容秋和颜方毓一起揍出的血污,脸还肿着,边拖着满脸的眼泪鼻涕嗷嗷大哭,边狗刨似的向上扒拉。
——不愧是老婆都夸过的天生感气之体。
不仅在噬灵法阵里能不被吸死,连身处浓郁灵气之中也不会爆体而亡!
但这是干嘛?他为什么在防御阵里?
难道江游是我方打入敌人内部的内鬼,之前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扰乱自己大哥的视听?
“真是兄友弟恭的家庭关系。”薛羽感叹。
“大哥——大哥呜呜呜,放我出去——!”
江游闷闷的惨叫声从阵法里传出来。
江潜鳞的眼珠些微朝脚下的弟弟转动了一下,最终却还是看向了颜方毓。
“颜仙君无法判我。”他笃定地说。
颜方毓缓缓道:“你把自己与胞弟的因果钉在了一起。”
薛羽:“竟然如此……!”
容秋:“这是什么意思?”
薛羽扬声问岑殊:“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容秋:“……”
雪豹的脑袋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了一把。
江潜鳞微摇了摇头:“不是胞弟,只是同父异母。”
“但好在父亲血脉强盛,我与阿游的血脉也相亲。”
“咱俩当然亲近啊——!大哥!大哥!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江游忙不迭说道。
他们正踏空悬于一直不断震颤着的阵法之上,隔着厚厚的法阵,脚底下的江游涕泗横流,像是正溺在水中的人,不断想向水面上的江潜鳞靠近。
但那些凝实的灵流却像一团团海草,缠在他身上,将他往水底拽去。
灵风将江游的衣衫吹得凌乱。
松散的衣襟掀开一点,容秋看见有金色的光点钉在他的胸口大穴上。
再仔细看,露出的手腕、小臂上也有。
他指给薛羽看,又惊呼:“江泥鳅身上也有!”
说话间,那金点好像长长了半寸,隐约从两人衣衫下露了出来。
像一根根钉穿肢体的金色长钉,看起来有种无端的悚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把他们两个的因果钉在一起”?
容秋知道老婆的“审判”。
就是将人生前身后业障功德相叠加,业障太多便难逃一死。
难道说江潜鳞做此邪法,就是让两人的业障功德混杂在一起,因此审判不清到底是谁该死?
天道从不错判,所以两个钉在一起的因果让颜方毓投鼠忌器,无从下手。
颜方毓瞥了一眼在两人之间穿过的灵流。
那些半透明的金线甚至能视防御阵法于无物,在半空中隐隐构成了某种奇异的阵纹。
“血脉相容的亲弟……呵。你想要他的什么?根骨?天生感气之体?”
虽是问句,但颜方毓的语气几乎笃定。
“……我有预感咱们需要外援了。”薛羽喃喃。
他拿出灵璧call转播台的澹台珏:“澹台兄快摇点你们的人过来!……我也不知道要几个,那边留够能运转的人,其他都过来!”
听见颜方毓的话,法阵里的江游愣了一下,顿时被灵流往下拖了数尺,他赶紧手忙脚乱地又挣扎向上。
“这……这是什么意思……?大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游不敢置信地颤声问:“什么我的根骨……我的…天生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