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93)
晏时清拍完戏接近十点,等收工过来时祁九还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一页一页地翻着仔细看。
晏时清便把画册抽掉,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别看这个,直接看我。”
祁九抬起头,突然喊了他一声:“诶。”
他喊完却没个后续,屏息默默观察着,发现晏时清确实会弯下腰,左脸靠近他,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祁九觉得有趣,隐约间觉得对方的视线比发旋还要下移点:“...... 你在看我的痣吗?”
晏时清点头,毫不避讳地告诉他:“好看。”
余光莲在旁边摩挲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好酸。”
晏时清淡淡地扫他一眼:“再画要付钱了。”
祁九笑眯眯地当和事佬,与晏时清手牵着手向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打了一圈招呼,这才慢悠悠走回酒店。
晏时清走在祁九右边,垂眼时便能看到他的痣,刚走出人群视线便感受到祁九松开了手。
夏季夜晚的温度并没有很低,穿过指缝的风却依旧冰凉,激得那一处皮肤都在战栗。
晏时清期待祁九和他絮絮叨叨,但对方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回了酒店,祁九才问出和他私下相处的第一句话:
“今天我们是...... 一起睡吗?”
第76章 兔子耳朵随重力下垂会落在他脸上
营业对象总不可能开两间房,关雎早些时候已经帮祁九把行李搬到了晏时清房里,紧贴着唯一的那张床。
晏时清很客气地同他拉开距离:“我睡沙发。”
他没给祁九推脱的机会,推着把一步三回头的祁九关进浴室。
晏时清正襟危坐,耳朵在肩上微跳,确定水声响起来之后迅速起身,让关雎买来一瓶可乐。
关雎大晚上的以为出了什么事,五分钟后气喘吁吁地赶来。
然后便见自家老板眼皮眨也不眨,拧开就往沙发上倒。
晏时清面不改色地开口:“你可以走了。”
关雎:?这也是男同的小把戏吗?
液体吞噬面料的速度很快,晏时清看着自己毁掉的大半个沙发,觉得还不够,于是又往地上撒了一点。
等到祁九出来时便看到这幅案发现场。
晏时清抱臂坐在角落,不知道是不愿意收拾还是故意想让他看到。
祁九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脸颊边蒸汽熏得发红,糯糯地问:“这是怎么啦?”
晏时清轻咳一声:“可乐打倒了。”
“可乐?”
“关雎拿上来时摇了一下。” 他搬出早准备好的说辞,“我打开时没注意。”
祁九觉得奇怪:“...... 可是,我记得你不爱喝可乐呀?”
“......” 晏时清一直在摇的尾巴僵直一瞬,“她给你带的。”
祁九心说我也不怎么爱喝。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仔细探讨这个问题。
于是祁九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枕头:“那来吧?”
他带了颈环,腺体被保护得很好,床单与月光都是皎洁无暇,祁九在晏时清眼里便成为第三种白。
柔软的,蓬松的。
晏时清其实根本不敢有其他心思,瞧着那一抹松软的白,生怕自己丁点动作都会玷污毁掉。
他张惶逃进浴室,原本的计划是洗完澡后故意不好好穿衣服,在潮湿的空气里裹进自己的欲望,最多最多只是壮着胆子去碰一碰祁九。
可是他想了又想,还是用了大量的阻断剂,系好了每一颗扣子才走出去。
祁九已经困掉,黏黏糊糊地缩在床的边角。
房间开着冷气,室内温度宜人。
他揉着眼睛,指着另一边空荡的床:“我没碰过,凉的,睡着很舒服。”
晏时清却没动,立在床边上,看着祁九的眼皮一点点阖拢,又强打起精神睁开。
“......?”
晏时清不动声色,举止行为都像一位正人君子,一说话便暴露出自私欲望:“我的玩偶咧?”
祁九下巴鼻尖都藏进被子里,听了这话睡意笑去大半:“真在惦记这回事啊?从机场气到现在。”
晏时清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接着说:“关雎都有。”
祁九不是没想过,但印象里晏时清根本不爱这些玩意,上次去商场还刻意把玩偶放得很远,况且千里迢迢给 alpha 送个玩偶过去也有点奇怪。
他无声叹气,先赶紧想办法把兔子哄上床睡觉:“我回去给你补上好不好。”
晏时清硬邦邦地答:“不好。”
祁九只好又问:“难不成你想让我把小鸟那个要回来?”
“不是。”
祁九没话说了,耐着脾气接着问:“那你想怎么办嘛?”
对方前两次都回答得很快,这一次却像是卡住一样,半天才说:“想用晚安吻交换。”
祁九保持着闭眼的姿势,盖在被子下的脚拇指缠紧,在将睡未睡的朦胧间找着对峙晏时清的说法。
而晏时清在看着他即将入眠前不自觉闪动的睫毛,默数三秒,已经屏气朝他靠近。
他右腿弯曲半跪上床,手掌压在祁九颈边的被子上,留下两处浅浅的痕迹。
像在发酵面团中按出的两个孔,心尖某些膨胀的念头便跟随他的动作泄露。
晏时清俯身,似乎比祁九还要紧张,终于没忍住碰了月亮。
——他的唇停留在祁九的右眼小痣上,于那处浅浅地留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克制且矜持,生怕再多停留一毫秒都会让祁九不适应。
祁九没有出声,以装睡蒙蔽自己的感官。
晏时清便侧躺在床的另一侧,翻过身来朝向他,声音低得像在耳语:“晚安。”
-
那晚上两人都睡得很安分,彼此之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谁都不多跨过半分。
晏时清睡得不沉,听到任何一点窸窣声立即睁开眼睛。
他眼周是暗红的,眼底发青,似乎是一晚上没睡好,但并不显得憔悴,反而透着阴鸷的冷意。
祁九就坐在床沿,敏感地察觉到晏时清已经清醒,于是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凌晨四点出头,天还是靛青色。
晏时清声音沙哑,带着浓厚的倦意,听起来是风雨欲来的前兆:“祁九?”
“...... 睡得太冷,想起来关掉空调。” 祁九回过头去朝他笑,同时捏紧了掌心,“天好像也快亮了。”
嚓、嚓。
又是药品在罐子里摇晃的声音。
好烂的借口,比他藏药的手段还要低级。
晏时清得到了比以往敏锐太多的听觉,因此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祁九说话时尾音的颤抖。
他倏地开始烦躁起来,突如其来的不确定因素像黑暗一样把他笼住,急切地想要能提供安全感、叫人心安的支撑物。
于是他伸出手想去拉祁九,哪怕是碰一碰他的体温、闻一闻他的味道——
但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青灰色的夜晚,朦胧月色洒在祁九眼尾,他没有笑,身形轮廓都是冷漠的颜色,看起来比平日里漠然太多。
晏时清的呼吸骤地捏紧。
在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分,有太多行为不受薄弱的意识控制,晏时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气掰倒祁九,将他重新压回在床上的。
多可笑,在睡前他还忌惮得不可思议,连一个吻都要斟酌半天才敢落下。
他甚至不敢睡,生怕自己赤裸的欲望会在深度睡眠中坦诚无比,提防自己不要随意打破和祁九好不容易建好的距离。
他是这么小心翼翼,现在却以一个粗鲁的姿势压在祁九身上,暴力折断了两人间的独木桥。
晏时清单膝跪在祁九双腿间,仅仅用一只手便能控制住对方交叉重叠的手腕。
暗淡的月光落在祁九的痣上,他在颤抖。
但是却和数小时之前相同,晏时清比祁九还要局促。
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打破僵局——是应该先道歉还是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