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89)
他等了很久才让心里那种飘忽的感觉消失,这才想起来要问祁九也要不要一个,但是转过头一看,祁九已经套上帽子准备睡觉了。
于是他的心重重地落下来,心里方才那种不真实的喜悦感换算成遗憾涨满。
他推上车窗,避免祁九吹太多风头晕,告诫自己不要贪心,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
全世界只有我有。
开到以往的别墅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明显看得出大家状态已经不怎么好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在聊天。
祁九拎着那瓶已经蹭掉了很多花瓣的荷花,想起来问林北生:“小北哥,你和别人炒cp周老师不会觉得生气吗?”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为什么老喊人喊得这么客气。”林北生端着箱子,颇为纳闷地看他。
祁九眨眨眼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对谁都很尊敬的。”
林妈妈属于养生局人员,平日里十一点准时拉灯,今天被迫当苦力还熬这么久夜,思维已经不像往常转得那么快。
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先是回答了祁九最开始的问题:“不会,我和任渝才是真的大冷门,俩beta连个同框镜头都没多少,上这节目都是各自发散人格魅力的。”
他顿了一下,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林北生好笑地告诉他,“生了闷气还嘴硬,要等着别人哄一哄才肯好的初中生。”
祁九张嘴才发了一个单音,立即被林北生阿巴阿巴地糊弄过去。
他没心思去听祁九那些自欺欺人的解释,把箱子扔进房里,勾着周青先衣领急着回去睡觉。
祁九无奈地出去送客,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到汽车尾灯都看不见之后,才慢悠悠地转过来应对晏时清。
在人多时他还能和对方保持相对稳定的关系,单独面对时便久违的尴尬便相拥而来。
他还在后悔为什么自己在车里会说那种暧昧的发言,闭上眼睛还想得起杨筱在后视镜里那一副姨母笑的表情。
因此即使祁九的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也是要强撑起精神,以免自己再抖出一些让人耳根发软的话来。
可是当他抬眼望向晏时清时,这些想法便随着月光深埋入地。
晏时清就站在庭院的小门处,抱着臂,半倚着门框,体现出一种不合时宜的慵懒。
灯光是亮黄的,投在发旋,将每一簇睫毛都刷上精致的颜色。
他耀眼得不像话,唯独目光沉沉,视线里只容得下祁九。
半晌他才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甚至可以用天真形容的笑来。
晏时清弯弯眉眼,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在聒噪虫鸣里,藏进温柔月夜中:
“欢迎回家。”
第72章 过马路
次日九点,祁九从主卧的床上坐起。
他只睡了不到四小时,但一直睡得浅,连在梦里都没办法得到足够的踏实感。
床单枕头上都是消毒液的味道,有丁点苦茶的气息,要细致地捕捉才能感受到。
晏时清昨天把他硬推着塞了进来,特意告知他刘姨有提前回来换新的可以放心睡,自己道完晚安去了次卧。
祁九睡醒时还是感觉到迷茫,入眼的一切并不陌生但也不真实,半晌才蹑手蹑脚地下床。
整个别墅的变动不大,还是祁九记忆中的样子,连桌上的果盘位置都没有动过。
摆设几乎没变,倒不如说刻意到了一定的程度,每个角落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相框离床头的距离,茶几上摊开的杂志,还剩下半罐的干桂花,冰箱上贴纸的位置。
后院里甚至还保留了他种的那一片向日葵。
像是想保留祁九曾经存在的痕迹,晏时清又在同一处面积种了同样的品种,只是已经开过了花期,看起来焉哒哒的。
地面是干净的,窗台一尘不染,祁九转了一圈,到最后才决定绕到埋小乖的那块地去看看。
为一只兔子立墓碑的做法实在是有点古怪,晏时清当时用了一块小石头做替代,现在从石缝开出一朵小小的花来。
紫色的,随着风摇头晃脑,看着很可爱。
祁九蹲下去摸了摸,笑还没提到一半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保持着蹲下的姿势,在向日葵花丛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见四处张望的晏时清。
晏时清显得很焦躁,脸色绷得很紧,眉眼间都带着戾气。
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翻脸发怒,可那两只兔耳朵着实出卖了他,在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暴露出晏时清的慌乱。
“......晏老师?”祁九适时地发出声音,“你在找我吗?”
他看到晏时清很快地回头,向他迈了两步,又很快止住,似乎是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急切。
晏时清眼里的情绪还没褪去,张口时喉咙里还有点涩意:“嗯。”
他停顿了很久,瞳孔里只装着蹲成小小一只的祁九,停顿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于是他接下来的话说得艰难,基本是一个字一个卡顿:“以为你走了。”
“有点......”他拧着眉,谨慎地找了个形容词,“担心。”
噼啪一声,祁九无意识间拽着那朵花,一不小心扯断掉。
他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晏时清的行为。
“你怎么不再睡会儿呢?”祁九拎着那朵花朝晏时清走近,“你昨天基本一天没睡,易感期还刚结束,可以多休息一下的。”
晏时清摇摇头,兔耳朵在肩上甩来甩去。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眼神挪开,又一次地开始酝酿话语。
“不了。”他说,“早点醒来,就能早点看见你。”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祁九微扬着头看晏时清,因此他回避视线的动作变得明显。
他转着花梗,不知所措,甚至在茫然中升起一些好笑来。
怎么会有人这样的,祁九忍不住这么想,他以前是说这种话都不会感到害羞的人吗。
祁九后退了一步,想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
但是对方很明显不是很配合,还是和易感期一样,总是饶在祁九周围,和他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一起做早餐、一起搬东西、连祁九坐沙发上玩会儿手机他也在。
这种不自在非但没有随时间拉长而消失,反而更加突兀起来。
那朵紫色的花被暂时装进了放荷花的瓶子里,祁九在备忘录敲敲打打,记着自己一会儿要出去买的东西。
他也顺手搜了一下那朵花的名字,叫姬菊。
祁九记下了这个名字,无意间抬起头,又撞进了晏时清的视线里。
如同皑皑雪地里升起的灯火,深海里暗潮涌动的漩涡,暴露的情绪不刻意去藏,甚至好像有刻意让祁九捕捉到。
祁九被盯得不自在,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讪讪发问:“晏老师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有的。”晏时清颔首,以一种轻松平常的语气告诉他,“早上好。”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早过了应该问好的时间段。
晏时清错过了道早安的最佳时间,找不到说话的时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藏到现在才说出口。
而祁九一时间恍惚,冒出脑袋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姬菊生长在春季四月,怎么会在现在开花?
他摸了摸鼻尖,极力做出正常的样子,晃晃脑袋回到正题上。
他深呼吸,尝试放平自己的语调,慢吞吞地问晏时清:“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逛商场?”
说来惭愧,本来祁九以为晏时清理解的“追人”,应该就是像小学生喜欢女同桌会去扯人家辫子的做法。
现在想来还是过于天真,对方坦率到一定程度,反而让祁九无可适从。
祁九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靠近日暮时分,等来精心打扮的晏时清的时候。
对方衣服是品牌专门量裁的,鞋子是定制款,连手表的位置都有意调整过,他走出来时周边甚至闪着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