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114)
于是晏时清企图再加点说辞让他消气,便指着缠了绷带的手,缓慢道:“我不会了。”
祁九保持着叉腰的动作,又换成抱臂,似乎在检验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最后信你一次。” 祁九板着脸说。
他语气还是很冲,看着兴致不是很高的晏时清,凶巴巴地接着讲:“那么,我们现在来解决一下你吃醋的问题。”
他和晏时清无言相望,绷着发泄自己情绪的夸张动作,想半天才鼓着腮帮子问:
“要去约会吗?”
第95章 约会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祁九仍然会对别人好,依然会亲昵地叫与晏时清相似的名字。
但晏时清喜欢约会,他认为约会这件事是精致又可爱的存在。
是在精心准备之下,把花费到别人的时间,成倍地特意奉还到自己身上的过程。
于是他欣然接受了。
但两人行程都有些紧,最近的空档在三天后,祁九早上起来打扮,在悄悄挑和晏时清衣服同配色的小饰品。
“约会” 这个词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过于遥远,两人坐下来商讨了一阵子,决定走传统的一般流程。
逛街、吃饭、看电影,更像是腾出时间来度过一天闲日。
但祁九在打开门看见抱了一束洋桔梗的关雎之后,约会的暧昧感才在他头脑里清晰起来。
“九老师早上好。” 关雎有些激动,把花递给他之后还敬了个礼,“我的任务完成了,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你......” 祁九错愕地接住,望望她,望望花,再望望身后的晏时清,整一个哭笑不得,“怎么大老远来就送束花啊,这太辛苦了,进来坐坐吧?”
“不坐了不坐了。” 关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心说自己领了这么高工资还能现场看一眼自家 cp 撒糖,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等做梦都要笑醒的好事。
祁九只好送走了她,低头打量这束花,发现还藏着一张卡片。
是晏时清的字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写的:
倘若再碰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祁九转过头去问,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怎么还送花,你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没有准备吗。”
晏时清不知道,晏时清连夜查了三天的约会宝典是怎么说的。
第一步,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有条件的可以在见面时带束花。
晏时清正在筹备盘一个花店下来。
他端着咖啡过来,递给祁九一杯加了很多奶的,郑重道:“你就是最好的准备。”
祁九便笑,吐槽他实在是太土了。
他暂时没接咖啡,把花先放在茶几上,卡片抽出来放到床头的檀木盒子里。
他想一想,勾出脑袋看晏时清没有跟过来,于是找了只笔把卡片中的 “不” 给划掉,又在下加了一行字。
- 倘若再碰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 我也是:)
下楼时晏时清已经站在门口,祁九问他准备好要出门了吗,晏时清说嗯。
他想了想,改成了:“嗯嗯。”
约会宝典第二条,不要给人太冷漠的印象,用 “嗯嗯” 替代掉“嗯”,会让对方觉得你是一个高情商的倾听者。
祁九纳闷地看着他,觉得这人今天怪怪的。
但他估摸着晏时清多半是心情有点好,于是没有深究,只朝他伸出手。
于是晏时清也学着他的动作把左掌亮给他看,说:“用盐水洗过,也上了药了。”
他看着祁九似笑非笑的表情,补充:“恢复得很好。”
晏时清停顿片刻,没等到祁九开口,只好再说:“一点都不痛。”
祁九还是没动,晏时清便有些拿不定他的主意。
他眉心越蹙越深,最后叹气,又一次闷声道:“错了。”
祁九心尖便荡漾起来,看着他垂头丧气的兔子耳朵,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
他已经不生气了,幼儿园老师对知错就改的小朋友普遍有比较好的印象。
“什么呀。” 他嗓音柔软,眼睛眯成两道弯月,酒窝里都能酝酿出温柔来,“我想问你要不要牵手来着。”
祁九说:“我好带你过马路。”
于是他们牵着出门,以约会为借口,并肩走在街上。
那天没有太阳,入目皆是雾白色,苍茫得像一场幻影。
他们散步、聊天、笑耍脾气没有成功的小孩儿哭花了脸。
晏时清包了电影院,他们直接去找了最好的位置,在电影开场之前,他指着掌心,聊到如果他在易感期,那这点伤估计十分钟就能好。
祁九便笑,问是不是还要睡个一天一夜才行。
彼时他们离约定结束还有一个月,两个人聊到这里时皆是停顿一刻。
影院里在放着其他喜剧电影的宣传广告,但他们都没有笑。
“祁九。” 半晌,是晏时清先开口,“你还会去洗腺体吗?”
祁九反问:“你呢?”
他一直没停下找信息体有关的资料,也一直和易升保持联系,前两天刚把自己收集起来的资料给了晏时清,正在尝试各种心理干预的治疗,想解决他易感期的问题。
晏时清也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但却始终感觉没太多成效,兔耳朵依然在他肩头一摇一摆。
“会吧。” 晏时清说,意料之外地坦诚,“当初和你约好的。”
祁九对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条件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促使着祁九当初和晏时清接触的条件。
但他就是…… 怪遗憾的。
就是有一种在睡醒时被通知今天就会世界末日一般的迷茫感,在久违的约会里,在面对这种煞风景的话题时。
影片切换时会慢慢变暗,从白茫茫到失去视野,好像在目睹一颗星球的陨落。
祁九突然说:“如果——”
啪嗒一声,荧幕骤地打亮。
祁九的眼睛被闪得眯起,所有说辞都被打断。
他没准备再说,视线脱离晏时清,缓缓望向荧幕。
这是一部有些老的电影,有些文艺,祁九没看过,镜头开始便是女孩子和一只老狗生活的场景。
他心思不在电影上,他感觉晏时清应该也是。
开场后的约莫二十分钟,对方视线一直似有似无地扫过自己。
像他们第一次约会一样。
祁九缓慢地意识到,这一切相似得有些离谱,同样也是在电影院,也是面对着类似的镜头。
他们从这里开始,经历过一场破败之后,又回到起点。
祁九便有些惆怅,又开始动摇,想:
在剩下的二十九天里,他要靠什么来确认这不是在走向死亡的重复道路呢。
晏时清注意到他心不在焉,于是用指尖去点了点祁九的指腹。
祁九察觉到他从刚才开始就有话想说,索性转脸去,问:“怎么了?”
荧幕的光打在晏时清的下眼睑处,偏冷的色调,将他衬得很冷漠。
他的声音藏在悠长的 BGM 之下,像一汪缓缓流动的泉:“狗。”
“这次没有死。” 他说,眼底含着一小团光。
“你可以放肆喜欢。”
喀嚓一声,掌控着轨道的开关,朝另一边掰去。
祁九愣住了,他好像真的听到了鸣笛的声响,火车路过轨道的声音贯穿耳道。
轰隆隆、轰隆隆。
没有预想之中的欢喜,只是有酥麻的痒意,从心脏底端缓缓上涌,好像被人隔着胸口不轻不重地按压一瞬。
电影是晏时清选的,位置是他找的,连说话的时机都卡得很好,正好有一辆绿皮火车穿过隧道。
祁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茫然地看着晏时清,看他每一根睫毛都被荧幕的光照亮,看他视线专注且诚恳,看他眉宇温柔而认真。
祁九问:“那,我们这次要接吻吗。”
晏时清在沉闷的空气中,嘴唇微张,手伸过去,与他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