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90)
刘非果然听到了梁错痛苦无比的“呻#吟”,惊讶道:“陛下?”
“嘶!”梁错又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挤眉弄眼的,装作很是疼痛的模样。
刘非赶紧走过来,道:“陛下,可是伤口又疼了?”
“不知为甚么,”梁错柔弱万千,靠在刘非怀中,可怜兮兮的道:“朕的伤口突然很疼,嘶……刘卿,朕的伤口是否又撕裂了?”
刘非哪知梁错是在“争风吃醋”,毕竟他的伤口真的十足狰狞,在预知之梦中,梁错甚至已然死过一次,这些日子赶路,也找不到医术高超的医士给梁错医治,这么深的伤口,若是喊疼,也在情理之中。
刘非道:“燕司马,劳烦再请医士过来,给陛下看看伤口。”
梁错道:“是啊燕司马,劳烦你了。”
祁湛板着一张脸,道:“不劳烦。”
他说着,转身出去叫医士,医士很快风风火火的赶来,给梁错重新上药包扎伤口,伤口并没有崩裂,已然止血了,但这么重的伤势,若是说疼,也在情理之中,完全没毛病。
梁错闭了闭眼目,一脸的痛苦,气若悬丝幽幽的道:“刘卿,不知是不是营帐中人太多,朕感觉有些憋闷。”
刘非点点头,道:“多谢燕司马,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是请燕司马先回去,等陛下养精蓄锐之后,明日再行商议马匪之事。”
祁湛本想和刘非多相处一会子,毕竟自从丹阳一别,很久没见面了,奈何梁错一直装模作样,他又不好说些甚么,便抱拳离开。
祁湛终于离开,梁错心底里嗤笑,一个北燕大司马,还能斗得过朕?朕不过三两句话,便可将你冠冕堂皇的撵走!
便在梁错得意之时,刘非站起身来,道:“陛下静心休养,那臣也告退了。”
“等等。”梁错一把抓住刘非,道:“你去何处?”
刘非奇怪的道:“陛下不是觉得营帐中人多憋闷,喘不过气么?臣自然是告退,请陛下安心休养。”
梁错:“……”朕是要赶祁湛走,不是让你走啊。
梁错眼皮狂跳,找借口道:“你若是走了,朕的伤口撕裂怎生是好?朕如今如此……咳咳……如此虚弱,也无法高声唤人,不如……你留在这里?”
梁错还咳嗽了好几声,好似柔弱不堪一般。
刘非想了想,点头道:“陛下说的在理。”
梁错艰难的往里挪了挪,轻轻的拍了拍软榻,道:“累了么,你上榻来歇一会子。”
刘非拱手道:“臣不敢。”
梁错挑眉道:“这有何不敢?刘卿强迫朕穿女服之时,也没见不敢。”
强迫……
刘非心窍一动,梁错的大胸配女服,用上强迫这两个字,好似别有一番风韵,听起来怪怪的,令人食指大动。
梁错不知自己说了甚么,刘非的眼神突然……突然很难以形容。
平日里的刘非,清冷如冰雪,而眼下的刘非,眼神闪烁着锐利的华彩,有点……有点像一条正在捕捉猎物的美人蛇,对,正是毒蛇,且是剧毒无比的那种。
刘非道:“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非上了软榻,二人躺在一起,不躺下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一躺下来,刘非但觉身子骨要散架了一般,瘫在榻上一动不能动,眼皮也发沉,困倦不已。
梁错见他眼底发青,便知刘非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实在是难为他了,轻声道:“睡罢。”
梁错的声音很温柔,很低沉,仿佛催眠一般,瞬间将刘非拉入睡梦之中……
【哗啦——哗啦——】
【是微风,吹动牙旗的声音。】
刘非环视四周,这里是……临时大营的营地?幕府大帐之前,竖立着北燕的牙旗。
刘非有些疑惑,自己分明在安歇才是,为何突然来到了牙旗跟前?好生奇怪。
【簌簌……沙沙……】
【轻微的跫音声响起。】
刘非眯了眯眼目,这里是梦境。
【一条黑色的人影从营帐中窜出,快速往营地偏僻之处钻去。】
刘非立刻跟上去,他身在梦境之中,根本不怕旁人发现自己,因此不需要跟得太远,一直紧紧钉在那黑影身后。
【黑影停住了脚步,前面有人,那黑影走过去,沙哑的道:“蠢才,你收买的那些马匪,已然全部被抓了。”】
【“甚么?!”对方很是吃惊:“怎么会全部被抓了?!”】
【黑影幽幽的道:“刘非与北燕大司马的干系匪浅,不知用了甚么手段,祁湛竟出兵助他,如今祁湛与梁错已然联合起来,反过来要去拿你。”】
刘非越听越是奇怪,是谁?那黑影是谁?嗓音很像是在皇陵中,与典军交谈之人,在之前的梦境中,刘非根本来不及去看对方的长相,这一次……
刘非快速往前跑了两步,冲出树影。
【月色昏暗,暗淡的月光幽幽的倾洒在黑影的脸面之上,一点点的露出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刘非略微睁大眼眸,却并不如何吃惊,轻声低喃道:“是他……”
梁翕之回了下榻的营帐,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有些擦伤,但并不严重,不至于去叫医士兴师动众,便干脆弄了些伤药,准备自己包扎。
只是……
梁翕之高看了自己,伤口在手臂上,梁翕之用一只手根本无法给自己包扎,他咬着伤布,使劲拽了半天,包扎的歪歪扭扭,甚至还不如不包。
就在梁翕之将要放弃之时,有人走入了营帐。
梁翕之抬头一看,道:“你来得正好,快点给孤包扎伤口。”
是晁青云。
晁青云走过来,跪坐在梁翕之面前,接过被撕扯的乱七八糟的伤布放在一边,首先仔细看了看梁翕之的伤口,蹙眉道:“主公的伤口之中还混有细沙,需清理之后才能包扎。”
“细沙?”梁翕之奇怪:“没有罢?孤都清理过了。”
晁青云动作很仔细,又麻利,给梁翕之清理了伤口,重新上药,这才开始包扎伤口,把伤布包扎的又整齐又规矩。
晁青云道:“伤口虽不深,但如今是盛夏,此地又多风沙,这两日最好不要碰水。”
梁翕之没当一回事儿,他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宗室子弟,但经历了这么多,已然不是娇滴滴的公子哥儿了,挥挥手道:“这点子小伤,无妨。”
晁青云突然叹了口气,道:“这点子小伤,主公都处理不好,若是以后晁某不在了……”
他说到这里,梁翕之惊讶的道:“不在?你为何会不在?”
晁青云没有说话。
梁翕之追问道:“为何?难道你要想离开孤?是不是觉得那梁错比我有用,你也要背弃孤,反而投靠那梁错?!”
晁青云道:“晁某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梁翕之道:“那你是甚么意思!?”
晁青云含糊其辞的道:“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这几日奔波,想必主公也累了罢,快些燕歇罢。”
梁翕之眯起眼睛,狠狠的瞪着晁青云,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若有一日你敢背弃于孤,孤……必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晁青云面上还是那般的寡淡,没有任何表情,拱手道:“主公燕歇,晁某告退了。”
晁青云退出梁翕之的营帐,没有立刻回自己的营帐下榻,他的脚步微顿,眯起一双寡淡的眼目,回头深深的看向幽暗的夜色……
*
“蠢才,你收买的那些马匪,已然全部被抓了。”
幽深的夜色中,北疆临时大营,最偏僻的一隅,一条黑影拔身而立,正沙哑训斥着甚么人。
“甚么?!”那被训斥之人大惊失色,正是皇陵中叛乱的典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