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47)
刘离摇摇头,道:“哦不是狐狸精,是狗精。”
刘非:“……”
二人刚要离开政事堂,便看到司徒署的官员匆忙走进来,道:“太宰,下臣有要事禀报!”
刘非散班一向很准时,政事堂的官员也知晓这一点,所以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赶着刘非散班才来说,想必真的是要紧事儿。
刘非看了一眼刘离,道:“劳烦兄长稍等一会子。”
刘离点点头,在一边坐下来,臣工很是有眼力见儿,送上茶水来。
刘非道:“何事?”
司徒署的官员呈上文书,道:“太宰,这乃是御史署送来的文书,检举河兴侯欠债不还,逾期六月有余。”
“河兴侯?”刘非眯着眼目仔细思索。
不就是昨日里,在君子茶楼看到的那个肥胖如山的男子么?
河兴侯穿金戴银,在君子茶楼一掷千金,看起来富贵至极,竟然欠债不还?
在古代,朝廷是会发布“国债”的,许多“国债”面对官员,不同品阶的官员,可以借贷不同数额的债务,等到了日期再还回去,这可是朝廷重要的收入之一。
而这些债务,都是有严格还款日期的,逾期不还,处理非常严格。
刘非没想到,这个河兴侯,在外面如此豪气,结果私底下是个老赖,借了朝廷的国债,却一直迟迟不还,已经拖欠半年有余。
司徒署的官员愁眉苦脸的道:“太宰有所不知,最近逾期欠债的朝廷官吏,愈发之多,比之去年,竟直接翻了一倍还有余,司农署收不上账目,御史核查检举,已然联名告到了司徒署,这其中……这其中以河兴侯借债最多,拖延最久,下臣也没有法子,因此请太宰做主!”
刘非算是听明白了,司徒署想要抓一个典型,吓唬吓唬那些欠债不还的官吏,否则朝廷的经济来源,很快便会变成负数,负责国债的官员也不好交代。
这其中以河兴侯最为恶劣,自然便是那个典型。
但问题在于,河兴侯是侯爷,又是老梁人,别人都动他不得,司徒署这才来找刘非做主。
刘非道:“欠债的名单可有?”
“有!有!”司徒署的官员赶紧把名册呈上。
刘非翻开来查阅,不由轻微眯了眯眼目。
“怎么了?”刘离十足了解刘非,只要刘非稍微蹙眉,他立刻便能明白刘非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上前询问道。
刘非指着名册,给刘离看,道:“司徒署的姚大夫,司空署的王大夫,还有司马署的方将军,这些人……都是君子茶楼的常客。”
刘非昨日才查看了君子茶楼的账目,其中便有收入账单,账单上记录的十足清楚,不但将收入记录下来,甚至是谁前来消费,此人在朝廷中的官阶,身处的府署,竟也记录的一清二楚。
刘非现在手中逾期不还的名单,与君子茶楼的常客账单,几乎吻合,吻合程度高达八成!
“也就是说……”刘非喃喃的道。
刘离接口:“这些人为了君子茶楼一掷千金,甚至向朝廷借贷,八成连借贷都还不上,还要去君子茶楼消费。”
刘非点点头,眉心紧蹙,幽幽的道:“吃茶而已,这听起来跟像是……”
他说到此处,便没有说出来。
刘离沙哑道:“更像是上瘾。”
刘非点点头,只觉这件事情愈发的严重起来。
司徒署的官员也不好打扰刘非思索,便一直静静的站着。
刘非沉声道:“这件事情,非必须管一管。”
他说罢,将账本往案几上一丢,冷声道:“将河兴侯,扣押前来。”
“是!”司徒署的官员一听刘非要出手,简直兴高采烈,赶紧去扣人。
不一会子,便听到“放开我——”“放开!”“你们这把子庸狗,竟敢抓本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河兴侯被推入政事堂,刘非坐镇在中央,刘离坐在他的手边。
河兴侯不屑的道:“做甚么?!不知马上便要黄昏了么?有事儿找本侯,便等明日!”
刘非一笑,道:“本相等得,只怕河兴侯,你等不得。”
“甚么意思?!”河兴侯呵斥。
刘非道:“大梁律规制,逾期不还超过六月者,凡有爵位,予以夺爵处置。”
“甚么?!”河兴侯不敢置信,道:“你……你要夺我的爵位?!”
刘非幽幽的道:“不错,今日叫河兴侯知晓,河兴侯语逾期已久,不知自省,反而日日在外消遣,夺侯处置。”
“呸!!”河兴侯挣扎起来,大吼道:“刘非!你是个甚么东西?!夺侯?!本侯做侯爷的时候,你还在尿床吃奶呢!一个外来户,你也敢夺本侯的爵位,我呸!!”
司徒署的官员怒斥道:“河兴侯,你竟敢如此对太宰说话!”
河兴侯简直是无差别攻击,脸红脖子粗,仿佛一个点燃的炮仗,道:“你是甚么狗东西?太宰的走狗么?也敢如此对本侯说话!?”
河兴侯的表情太过吓人,一双眼珠子充血,几乎夺眶而出,那司徒署的官员吓得连连后退,大喊着:“抓住他!抓紧他!”
两个士兵连忙抓紧河兴侯,但是河兴侯身材有如山一般,肥厚壮实,他稍微一挣扎,那两个士兵竟然不够看,愣是被他甩在地上。
河兴侯发疯似的冲上去,一把掐住司徒署官员的脖颈,大喊道:“我掐死你!!掐死你这走狗——!!”
“嗬……”司徒署的官员被掐的脸色涨红,仿佛猪肝一般要滴血。
刘非道:“河兴侯,你要造反不成!?”
他这一呵斥,并没有将河兴侯呵醒,反而让他更加狂躁,他放开司徒署的官员,癫狂了一般,嘶声力竭的高喊:“狗东西!你竟敢夺我的爵位!!老子今日便宰了你!!宰了你!!!”
他冲过来,简直势不可挡,跺的地面哐哐作响。
“当心!”刘离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刘非。
二人倒在地上,闪过河兴侯的一掌,河兴侯抡起手来,还要再打刘非。
刘离死死护住刘非,便在此时,“嘭——”一声巨响,河兴侯仿佛皮球一般滚在地上,疼痛的大吼着。
梁错从政事堂外面冲进来,直接将河兴侯踹翻在地,扶起刘非和刘离,道:“没事罢?”
刘非被刘离护在怀中,一点儿没有受伤,倒是刘离,他的伤口刚刚结疤没几日,方才摔在地上,震得伤口生疼。
刘离勉强道:“没事。”
刘非紧张的道:“甚么没事!”
河兴侯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那日在茶楼,还需要两个使女一同用力,才能从地上站起来,可见肥胖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今日,竟是一股子怪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瞪着赤红的眼睛,仿佛吃了死人肉一般,大喊着:“狗娘养的,老子宰了你!”
他竟是不顾梁错在面前,嘶吼着再次冲过来。
屠怀信带着士兵扑入政事堂,快速将河兴侯押解在地。
河兴侯不断挣扎,谩骂道:“狗娘养的狐媚子!庸狗外来户!就凭你也敢夺老子爵位!王八羔子!老子跟你们拼了!拼了!”
梁错冷声道:“河兴侯欲图谋反,行刺于朕,立时下狱。”
“是!”屠怀信亲自押解着河兴侯,从政事堂离开,往圄犴而去。
司徒署的官员吓怀了,河兴侯简直像是中邪了一般,他便是自负老梁人,不将太宰放在眼中,但梁错是大梁的正统,总不能将梁错也不放在眼中,他方才简直活脱脱的发疯!
刘非扶着刘离,沉声道:“这个河兴侯,看起来有些问题,还是让兹丕公来看一看他罢。”
刘非说的有问题,是真的有问题,并非骂人的那种有问题。
河兴侯冲动狂躁,力气巨大,方才的举动怪异至极,仿佛疯了一样,刘非觉得,这可不单纯是气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