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15)
“疼……疼死我了,哎呀,疼啊……”
世子大喊着,隔壁雅间的人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目,道:“这……这不是国公爷家的少郎主么?”
梁饬皱起眉头,定眼一看,似乎还真是认识。
世子看清了梁饬,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指着刘非等人道:“梁饬!你正好在这里,快给我做主!就是他们,这几个伶人,摸一下都不行,竟敢打伤我!快,教训他们!”
“住口!”梁饬沉声呵斥。
世子吓了一大跳,道:“喊甚么喊,我、我可是你的叔叔!你竟吼我!”
刘非挑眉,看来这个世子,还真是梁饬的叔叔?一家子,没跑了。
说起宋国公府,因着是丹阳城第一的名门望族,所以家中旁支甚多,牵连甚广,争斗自然也不少
上一任宋国公,并非是梁饬的父亲,而是他的大父,也就是祖父。
梁饬的祖父有好几个儿子,但都不成才,大儿子倒是才华出众,但早早病逝,只留下梁饬一个独苗,祖父器重孙儿梁饬,一直将梁饬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梁饬的祖父老来得子,那便是眼前这位自称世子的纨绔,名唤梁多弼。
梁多弼因着是宋国公的少郎主,宋国公夫人宠爱有加,久而久之有些溺爱,便养成了纨绔的秉性。
当年老宋国公想要将自己的爵位传给梁饬,但他的夫人宠爱小儿子梁多弼,觉得传给孙子,自然不如传给儿子好,经过多番考虑,最后还是立梁多弼为世子。
他世子的称号,也就是如此来的。
但是在老宋国公病重弥留之际,还是觉得不能将宋国公的百年基业,传给一个只知吃喝耍乐的纨绔,九泉之下,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于是老宋国临时改了遗愿,将宋国公的国公之位,传给孙子梁饬。
梁多弼做了许多年的世子,一朝落空,外面好些人都津津乐道,一直以世子的称谓唤他,其实多半有些嘲讽的意思,奈何梁多弼此人有些缺心眼子,只知顽乐,完全不知旁人实在嘲笑他,还觉得世子的名头很威武,自己也以世子自居。
梁饬冷声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梁多弼低声道:“我不就……就调戏几个伶人么?”
梁饬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是伶人?这可是当朝太宰!”
“甚么!?”梁多弼酒气散去了一半,但不是被吓醒了,反而睁大眼睛,惊叹道:“当朝太宰,长得这么好看么?”
“呵呵。”刘非轻笑一声,道:“国公爷,您这位小叔叔,当很是有趣儿,说话也风趣的紧。”
梁饬最好面子,毕竟他们乃是宗族梁氏,又是丹阳城的老贵胄,当即黑着脸,道:“还不住嘴!说甚么醉话?”
刘非幽幽的道:“非倒是不介意,毕竟有句古话叫做,宰相肚里能撑船,非的肚量若是不大,那些在背地里嚼舌根之人,舌头早就不生在口中,而是被非一根一根拔掉了。”
隔壁雅间众人脸色花花绿绿,一瞬间精彩纷呈,墙壁这么薄,方才他们的言辞,刘非本人肯定全部听了去,如今刘非说出这话来,岂不就是在敲打他们?
刘非继续道:“只是……非可以不计较,但国公爷,您的这位小叔叔,方才不只是调戏于非,还调戏了鄋瞒的大王子,伐南有功的北宁侯,陛下器重的兹丕公,司农署的乔大夫,这……大家都是有头有脸,要面子之人,今日国公爷不给个说法,怕是行不通的,咱们需得去陛下面前,辨一辨。”
“对!”淄如应和道:“他是世子,我还是王子呢!我君父送我来大梁,是发展友好邦交的,可不是挨人欺凌来的!”
乔乌衣冷笑一声,道:“乔某虽不才,但好歹也是陛下亲点的司农署上大夫,若此事不给个结论,乔某必然上报陛下,届时奏本处那里,少不得几本参你们宋国公府的文书!”
梁饬脸色发青,抿了抿嘴唇,知晓刘非他们是借题发挥,但谁叫是身边的人先嚼舌头根子,被人家正主听见了,梁多弼又来此时捣乱,成为了导火索。
梁饬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太宰、王子、兹丕公、北宁侯,诸位大人,今日是我宋国公府教导无方,我梁饬,特在此处,为各位赔罪,还请各位见谅。”
说罢,深深的作揖下去。
刘非看似很是大度的道:“算了,既国公爷如此诚恳的认错,我等也并非得理不饶人之辈,万望宋国公好自为之,可千万……别败坏了国公府的清誉。”
刘非奚落了梁饬一顿,可算是神清气爽了,他们这次的酒席,还有砸坏的雅间银钱,全都由梁饬出,于是刘非又加了一些菜色,不吃白不吃,甚至还打包带走了一些点心,和两坛子好酒。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这才回了太宰府。
刘非推门进入屋舍,便看到有人坐在席上,正是从宫中偷偷跑出来的梁错。
梁错笑道:“这么晚才回来?知晓朕等你等得饿了,还给朕特意带了吃食?”
刘非将吃食递给他,道:“宋国公请客。”
梁错奇怪的道:“梁饬?”
刘非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梁错冷笑:“这个梁多弼,竟敢调戏于你,朕定要叫他好看!”
梁错特意准备了醒酒汤和沐浴的温汤,道:“刘非,你出去吃酒不带朕,如今回来了,总得补偿朕一些罢?不如……与朕一同鸳鸯浴,如何?”
刘非看着梁错俊美的面容,呵呵冷笑了一声,道:“陛下,臣今日刚考完京查,只要看到陛下的脸面,便会想到京查的考题。”
说着,咚一声,将一大卷考题答案扔在梁错怀中,道:“陛下还是抱着考题答案鸳鸯浴罢。”
梁错:“……”朕出的考题,太多了么?
刘非沐浴完毕,躺在软榻上准备歇息,梁错可怜巴巴的将沉重的考题答案放在一边,这才轻手轻脚的蹭上软榻,躺在刘非身边,没过一会子,刘非睡熟之后,便自动滚入了梁错怀中,枕着他的胸口。
【“恭喜恭喜啊!”】
【“恭喜太夫人大寿!”】
刘非耳边充斥着笑盈盈的贺寿之声,紧跟着眼前突然敞亮起来,并非是天明了,而是坠入了预示之梦中。
刘非抬起头来,看向梦境中的恢宏高墙,还有巨大的匾额,上书——
【宋国公府】
【宋国公府太夫人大寿,车水马龙,宾客攒动。】
【在一片喜气之中,国公府的后院,寿星老太夫人面露怒色,呵斥道:“不孝子孙,跪下!”】
【梁饬道:“不知孙儿有甚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恼了大母,还请大母明示。”】
【“你竟还敢问我?前几日,你是否伙同了外人,来其辱自家长辈?多弼都与我说了,若不是他说,我还不知你在外面这样欺辱自家人!”】
【“好啊,如今你是宋国公的家主了,便愈发不将老身看在眼中,对也不对!不肖子孙!去!跪在庭院之中,老身不叫你起身,你便不准起身!”】
【“我宋国公府,便是因着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才愈发的落寞,老身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哗啦啦啦——】
【暴雨倾盆而下。】
【“国公爷,您就服个软,低个头,求一求太夫人罢!谁不知晓,太夫人就是偏心呐!你这是何苦?”】
【梁饬跪在庭院之中,鬓发衣衫瞬间被浇得透湿,他眯着眼目,幽幽的道:“我没有错,对得起宋国公的列祖列宗,何须低头?”】
【他口中虽这般强硬的说着,眼眶里却有甚么东西流了下来,委屈与隐忍混合着雨水,悄无声息的打转……】
“哭了?”刘非睁开眼目,已然是清晨,他回忆着方才的梦境。
梁错堪堪起身,今日有朝参,他还需要赶回宫上朝,奇怪的道:“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