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97)
梁错冷声道:“认识便是认识,为何是好似?含糊其辞,你到底想要隐瞒甚么?”
“没有没有,”赵歉堂焦急道:“我、我没有要隐瞒啊!说是好似,是因着……因着仇将军说,说水匪头子名唤倪豹……我……我不识得唤作倪豹之人,但……但识得一个唤作……倪狗蛋之人。”
“倪狗蛋?”刘非眨眼,这名字好生接地气。
赵歉堂诚恳的道:“草民不敢扯谎,那个倪狗蛋,就是渔村之人,他是渔村之中的一个孤儿,平……平日里没有固定居所,我曾经舍给他一顿饭食……”
赵歉堂似乎想起了甚么,又道:“草民方才……方才说鹰船上的旗帜像是豹子咬着一张胡饼,其实是因着……因着当时施舍给倪狗蛋的,便是一张胡饼,他还说……日后发迹了,一定会报答我的胡饼……胡饼之恩。”
刘非摸着下巴,眼眸转动,道:“那鹰船是怎么回事?”
赵歉堂道:“鹰船是草民设计出来的,本是给渔村的村民所用,不过……村民们觉得鹰船长相怪异,怕……怕惹怒了河神,便没有建造。”
渔村的村民十足迷信,相信河神,毕竟他们靠着河水吃饭,河水涨落无情,便算是不信的,也会家家户户拜河神。
赵歉堂继续道:“那个倪狗蛋看过草民的设计,当时……当时夸赞过草民的鹰船,之后……之后也没有甚么了,后来倪狗蛋离开渔村混迹,便再没回来,草民实在不敢肯定,那个水匪头子倪豹,就……就是倪狗蛋啊。”
赵歉堂的面色有些委屈,也是,一个豹子,一个狗蛋,听起来差着十万八千里,但若是倪狗蛋真的落草为寇,还成了水匪头子,的确不能再狗蛋狗蛋的叫,要给自己起个镇得住场子的名字才是。
刘非眯起眼目,似乎在思考甚么,上下打量赵歉堂,道:“那个倪狗蛋,说过要报答你的胡饼之恩,对不对?”
赵歉堂点点头,道:“对、对啊。”
刘非又道:“若是风帆上绘制的真的不是人头,而是胡饼,那说明这个倪豹,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赵歉堂迷茫的眨眨眼目,没明白刘非的意思。
刘非笑起来,道:“臣倒是有个好主意,或许可以将水匪倪豹引出来。”
刘离挑眉,道:“你是想……”
他说到这里,看向赵歉堂,与刘非一般无二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赵歉堂。
赵歉堂瞬间感觉到压力巨大,抿了抿嘴唇,又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垂下头来。
任是谁被心仪之人,这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也会不好意思,尤其还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刘非!
梁错心里酸溜溜,打断了刘非暗昧的打量,道:“到底是甚么法子?”
刘非道:“倘或这个倪豹,真是当年的倪狗蛋,那咱们便可以用他的恩人,也就是赵歉堂,将他引出来。”
梁错不解:“如何引?”
刘非一笑,道:“假意将赵先生抓起来,挂墙头,发榜昭告赵河子民,有串通勾连水匪者,这便是榜样!”
梁错眼皮一跳,道:“水匪的窝点不知藏在何处,榜文发出去,不知何时才会传到水匪耳朵里,这挂墙昭示,也不知要挂几日,且……倪豹不一定便是当年的倪狗蛋,便算是倪狗蛋,也不一定会报答赵歉堂的一饼之恩,有极大的可能,会白白用功。”
梁错看了一眼赵歉堂,道:“赵先生不一定愿意配合?”
刘非看向赵歉堂,莞尔一笑,道:“赵先生青年才俊,深明大义,有胆有识,见地自然比一般人深远,若能因此抓住水匪,将是造福百姓的壮举……赵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歉堂耳朵里都是刘非夸赞的声音,刘非的嗓音轻飘飘、软绵绵,温温和和,不急不躁,犹如三月春风,温暖而情人心脾,又仿佛羽扇,轻轻刮蹭着赵歉堂的心窍,整个人浑浑噩噩,犹如云里雾中。
赵歉堂被夸得面红耳赤,一脸羞涩,本就有些口吃,此时更是结结巴巴,道:“我、我挂!我挂!为了刘非……不不,不是,为了赵河的子民,我愿意!”
第122章 捆绑系
梁错:“……”
梁错本以为赵歉堂是不愿意的,因着这个计划太“不靠谱”了,对与赵歉堂来说,牺牲太大。
暂且不说是肉#体上的牺牲,赵歉堂要被挂在城楼上,风吹日晒,单单就说是面子上的牺牲,赵歉堂一个书生,书生难道最要紧的不是脸面与名节么?被挂在墙头上,人来人往的,脸面都丢光了,名节尽毁,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然……
梁错想错了,那是一般的书生,不是赵歉堂这样傻兮兮的书呆子!
梁错咳嗽了一声,道:“赵歉堂,你可想好了,这件事情,很是艰巨,你……”
赵歉堂不等他说完,连连点头,道:“陛下放心,草民想好了!”
梁错:“……”算了,良言劝不得该死的鬼。
梁错干脆对梁任之道:“那就由司理拟定榜文,张贴出去,务必要让赵河的子民人人尽知,传到水匪的耳朵里。”
梁任之拱手道:“是,陛下。”
梁任之这就去拟定榜文,速度很快,经过梁错审批之后,便亲自带人去张贴榜文,务必要让大街小巷,但凡有人经过的地方,都能看到榜文。
梁任之离开赵河府署,刘非眼眸微动,轻轻瞟了一眼刘离,刘离也正在看他,二人眼神一撞,完全不需要说话,似乎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朝外看了一眼。
梁任之是连夜出去张贴榜文的,如今已然是深夜,大家在府署安顿下来,下榻准备歇息,刘非与刘离虽然是往自己的屋舍而去,但并没有进入屋舍,而是转了一个弯儿,往另外的方向而去。
二人碰头,刘非指了指前面,刘离点点头,二人竟然默契的来到了梁任之的屋舍门口。
梁任之出去张贴榜文了,短时间会内并不会回来,也就是说,梁任之的屋舍此时此刻是空的,里面没人,正好……
正好是搜查的好机会。
在赵河之上时,梁任之“未卜先知”,提前知晓了水匪的船只做了手脚,乃是特制的鹰船,且还镶嵌了锐器,后来梁任之将事情推给了赵歉堂,说是看到了赵歉堂的图纸。
但刘非总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赵歉堂的图纸他也看过,从不记得有甚么鹰船,这鹰船如此有特点,若是刘非见过,一定不会轻易忘记。
刘离也与他想到一处去了,二人都觉得梁任之有些问题,便默契的想来探查。
吱呀——
刘非轻轻推开屋舍大门,里面黑洞洞的,果然没有一个人。
二人跻身进去屋舍,反手将门关上。
刘非低声道:“你我分开找,看看有没有甚么可疑之处。”
刘离点点头,二人便分散开来,刘非拉开柜子,梁任之的衣裳很简单,除了官袍之外,就是一些颜色朴素的常服,没有过多的花纹,看起来十足低调,一点子也不像是个公孙。
不过低调归低调,衣裳的料子都是最为金贵,最为舒适的料子,刘非一眼就看出来,这样的料子十足考究,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刘非眨了眨眼目,不由伸手摸了摸那料子,好生古怪,梁任之喜欢的料子,竟然与梁错的喜好一模一样……
“发现甚么了么?”刘离没找到什么线索,见他发呆,走过来询问。
刘非摇摇头,道:“暂时还……”
他的话还未说完,啪嗒一声,有点东西从挂着的衣裳袖袋中掉了出来,全部散落在地上。
刘非低头一看,是画卷,掉在地上立刻散开,露出里面的画作。
“这是……”刘非惊讶的看着那幅画,随即又抬头去看刘离,道:“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