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42)
赵舒行似乎在回忆,幽幽的道:“当时多好啊,我一直回想起当年的场景,若不是我被赵主忌惮,你也不必被牵连,贬谪到赵河来。”
书中的倒贴贱受原本在南赵做官,是北宁侯身边的门客,但后来别贬谪到了边关,也就是赵舒行口中的赵河,最后又因着为官不仁,招致众怒,被百姓驱逐出了南赵,被迫逃亡北梁。
赵舒行道:“当时听说你被驱逐之事,我便觉得不简单,你的秉性我是知晓的,你性子虽冷淡了一些,不喜言辞,也不喜表露自己的心声,但你并非奸恶之徒,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刘非心窍一动,赵舒行对倒贴贱受是有甚么特殊的滤镜不成?且这滤镜厚的堪比紫禁城的城墙拐弯,不然人人喊打的恋爱脑倒贴贱受,怎么在他眼中,竟是个“性子冷淡,不喜欢言辞”之人?
赵舒行没看出他的狐疑,微笑道:“如今我又见到了你,终于松出一口气,你还是如此一般无二,从未有改变,看来那些贬低你的言辞,果然……果然都是赵主的计谋,他从一开始,便想分裂我身边众人,是我连累了你,叫你受了苦,受了许多委屈。”
“啧啧!”梁翕之听得咋舌,道:“听听!哎呦喂,这是在诉衷肠么?”
梁错先是醋心,随后皱眉,他除了酸涩之外,竟听出了其他的端倪。赵舒行口中的刘非,仿佛圣人一般,而梁错所认识的刘非,却并非如此。
起码……
一开始并非如此。
梁错清晰的记得,“刘非”刚刚逃入大梁之时,分明人人喊打,“刘非”是用重金贿赂了当时掌权的老宰相,这才买下了一官半职,在朝廷中混日子。
后来老宰相被猎犬咬死,众人害怕胆颤,“刘非”溜须拍马,第一个站出来歌功颂德,梁错当时急需要一个拍马屁的权臣,“刘非”便是如此见风使舵的小人,因此梁错毫不犹豫的将“刘非”捧成了大梁的天官大冢宰。
不知从何时开始,刘非渐渐变了,分明样貌没有任何改变,秉性却变得天壤之别……
梁错心中狐疑,自己认识的刘非,和赵舒行所认识的刘非,当真是一个人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出入?
还有溜须拍马的刘非,和清冷淡漠的刘非,他们……又当真是一个人么?
难道真如刘非所解释,只是简简单单的失忆,仅此而已?
梁错总觉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一时又看不透彻……
“哇……”梁翕之一声惊叹,成功唤回了梁错的注意力。
梁错低声道:“喊甚么,小心被发现,偷听光彩么?”
梁翕之戳着梁错的手臂,道:“快看!快看!牵手了!”
梁错放眼看过去,就他分神的这么一会儿,赵舒行竟往前走了两步,与刘非缩短了距离,试探性的拉住了刘非的手掌。
梁错当下心窍一梗,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
刘非被赵舒行拉住手掌,不着痕迹的后错了一步,重新拉开距离。
赵舒行眼神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道:“你还记得,你离开赵都之时,我曾与你说过的话么?”
刘非面容平静,心中却转了两下,自己怎么可能记得。
赵舒行道:“当时我曾说,若有朝一日,再有见面之日,我便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以前我不敢,将所有的心思藏在心窍之中,不敢与任何人袒露,生怕我的亲近,我的一举一动,会招至赵主的怀疑,给你引来不必要的祸端……如今我已然离开南赵,终于可以将这份心思告知于你……”
赵舒行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凝视着刘非,道:“刘非,我赵舒行……心悦于你。”
第68章 再次表白!
“哦——”梁翕之瞪大眼睛,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北宁侯在对太宰吐、露、心、声啊!”
嘎巴——
是梁错攥拳发出的声音。
梁翕之笑道:“我看这个北宁侯也不错,温文儒雅,正人君子,是某些阴险市侩之人,一辈子都比不上的,拍马都赶不上的。”
梁错眯眼道:“也是,毕竟是青云先生的老东家。”
梁翕之:“……”
梁错一句话成功将梁翕之噎的脸色铁青,抬步便要走出去,那架势,仿佛要找人厮杀一般。
“诶!”梁翕之拦住他,道:“陛下你去何处?”
梁错咳嗽了一声,道:“当然是去阻拦。虽刘非一定会拒绝赵舒行,但朕是考虑到赵舒行的颜面,不想让他太难堪。”
梁翕之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万一太宰人家很欢心呢?”
“绝无可能。”梁错一口否决。
他虽笃定的说着,但心急如焚,恨不能甩开梁翕之这个秤砣,赶紧冲过去。
梁翕之却还是拉住他,道:“别去别去!”
“为何?”梁错眯起眼目,若不是梁翕之与赵舒行单方面不和,梁错都要以为梁翕之是来破坏自己好事的。
梁翕之道:“你这样冲出去,不觉得丢人么?你方才还说偷听不光彩,你如今不只是偷听了,还要破坏人家好事,身为大梁天子,难道不丢人?”
的确,偷听就够丢人了,如今还冲出去破坏旁人的表白,这不是丢人加小心眼子的组合么?
可梁错没有其他法子,夜色昏昏,君子表白,刘非方才又饮了一些酒水,谁知会发生甚么?
梁翕之低声道:“我有个法子。”
“甚么法子?”梁错是不相信他的,但已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得不多问一句,万一万一靠谱呢?
刘非平静的看着对自己表白的赵舒行,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刘非这个人感情很淡漠,或许是性格使然,他在现代之时从未谈过恋爱,当然,来到这里之后也没有谈过恋爱,但却与梁错发生过几次亲密的干系。
说到底,还是因着梁错的长相过于优异,堪称完美无缺,且宽肩细腰大长腿,除了这些顶配之外,胸肌傲人,简直是老天爷的宠儿。刘非在遇到梁错之前,也不知冲动为何物。
刘非刚要开口,赵舒行轻笑了一声,道:“我很早之前,便知自己对你的心思,只是当时瞻前顾后,一直不敢明说,后来以为再没有这个机会,没想到今日还能将这句话吐露出来……”
他顿了顿,道:“你不必着急答复于我,甚至……不必答复于我,这便足够了。”
“啊!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一声浮夸的喊声幽幽传来,快速由远及近。
是梁翕之的喊声。
梁翕之抡开大嗓门,底气十足,声如洪钟,加之他有些少年音,嗓音穿透力十足,大喊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过来。
“陛下——陛下你饮醉了!”
很快,梁翕之扶着“醉酒”的梁错,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
梁错的酒量十足惊人,他饮醉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虽然是接风宴,但还在曲陵军营,按照梁错的多疑和机警,是绝对不会饮醉的。
梁错眯着眼睛,装作一副醉酒的样子,东倒西歪蛇形前进,被梁翕之架着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已然后悔了,朕为何要听梁翕之的法子装醉?这也太不着调了!
梁错虽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蹦起来岂非更加丢人?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装醉。
“陛下陛下!小心,别摔了!”梁翕之扶着梁错走过来,两眼放光,故意道:“哎呀,太宰!我没打扰到你们叙旧罢?”
他虽这么说着,但一点子歉意也没有,顺手将梁错丢给刘非,道:“我这胳膊旧疾复发,扛不住陛下,若不然这样,太宰帮忙把陛下送回御营歇息罢?”
刘非并未怀疑,点点头,架住梁错。
赵舒行看到醉酒的梁错,道:“太宰身体弱,或许扶不动陛下,臣也来帮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