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345)
刘非火速抵达方邑,蒲长风一直带兵在方邑反击灵童叛军,听说刘非前来,立刻率兵赶过去。
“拜见陛下!”蒲长风跪在地上叩首。
刘非道:“不必多礼了。”
他似乎很是着急,一刻也不能耽误,道:“让你的兵马,安排在三里之外,朕要亲自去与灵童谈判。”
“陛下……”蒲长风沙哑的道:“灵童狡诈,叛军诡计多端,纵使卑将的兵马,只在三里之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陛下恐怕……”
刘非平静的道:“朕知晓。”
蒲长风见刘非的面容十足平静,当即道:“是,卑将谨遵陛下诏令!”
说罢,对身边的士兵道:“全军听令,三里之外驻兵!”
“是,将军!”
蒲长风带大军离开,刘非一个人往灵童指定的地点而去。
灵童指定的地点在方邑与鄋瞒、北燕的交接之处,这里乃是三不管地带,马匪横行,几乎没有人烟,便是路过的商队,也是形色匆匆。
就在这一片茫茫的戈壁之中,刘非拔身而立,平静的目视着昏黄的天际。
狂风卷着沙土,不停的抛洒,冲上高空,将昏昏然的日头蒙蔽,黄土几乎迷住了刘非的眼目,不停的撕扯着他的衣襟。
“快看,那里有人!”
一支商队行色匆匆的经过。
“他怎么一个人站在哪里?最近灵童神军在周围横行,他一个人怕是要遭殃!”
“嘘!你敢说神军,不要命了?”
“快走快走,别多管闲事。”
商队加速经过,很快消失了踪影。
眼看太阳便要落山,四周一片昏暗,突听“哒哒哒——”的声音,是马蹄声,一片尘土扬起,快速朝刘非逼近。
好似马匪,但又不是马匪,穿着灵童叛军的服饰。
那些人纵马来到刘非身边,猛地停下来,轰然大笑着围着刘非,道:“看看啊,他果然还是来了!”
“带走!”
一个叛军阴阳怪气的道:“梁主,当真只有你一个人?旁边没有埋伏兵马?”
刘非平静的道:“的确只朕一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看。”
叛军挥了挥手,让人前去查看,那些人纵马跑了好远,又折返回来,道:“的确无人!”
“好啊!”叛军道:“没想到梁主还是个贼大胆子,竟敢只身前来。”
“为何不敢?”刘非淡淡的道:“你们胆小如鼠,以为朕也是如此么?”
“你!!”叛军愤怒的道:“好好好!既然梁主胆子那么大,就劳烦梁主,亲自跟上来,我们这里马匹少,没有梁主的代步马匹。”
说罢,一拉马缰绳,打马朝远处飞奔,扬起一捧沙土。
“咳咳咳……”刘非剧烈的咳嗽起来,捂住口鼻,看着策马奔驰的灵童叛军,眯了眯眼目,但很快抬步跟上。
刘非走在戈壁之中,一脚深一脚浅,叛军反复打马在刘非面前经过,故意扬起沙土,刘非的衣襟瞬间变得灰扑扑。
“哈哈哈!快看啊,这就是梁主!”
“这就是北梁的新主,也不过如此!”
“咱们灵童,很快就会变成天下之主,一个北梁算个屁!”
刘非跟着马匹,叛军故意疾驰飞奔,让刘非追上来,他嗓子肿胀充血,热汗滚滚而下,终于……
在偏僻之处,看到了一片营地,这便是灵童叛军的大本营。
灵童叛军的大本营本在北燕之内,但因着燕然与祁湛的归回,北燕精锐纷纷重新回到燕然手中 ,俨然对灵童叛军赶尽杀绝,一时间灵童叛军夹着尾巴逃窜出北燕,找了一个隐蔽而偏僻的地方安扎营张。
刘非深深的看着那片营地,终于找到了,藏得如此隐蔽,怪不得蒲长风一直都寻不到灵童的营地。
刘非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珠,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入营地。
嗤——
叛军抽出佩刀,全部严阵以待,用刀尖指着刘非。
刘非在明晃晃的刀光之下,一步步平稳的走入营地。
“哈哈!看看,这是谁?”阴阳怪气的嗓音响起,虽与刘非的声音极其相似,但总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刘非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灵童。
灵童在叛军的簇拥之下,缓慢的走出来,谱子很大,排场不下。
“刘、非!”灵童一字一顿的叫出他的名字,道:“你真敢来呢?为了梁错,你竟真的只身犯险?”
刘非冷声道:“少说废话,我要见梁错。”
灵童喋喋一笑,道:“好啊,这就让你见到梁错。”
啪啪!
他拍了拍手,身边的两个叛军立刻行动起来,来到牙旗跟前,一拽牙旗上绑着的绳子。
哗啦——!!
牙旗招展,旗帜遮蔽了甚么,叛军一拽绳子,绳子瞬间放长,便将一个人从牙旗的遮蔽之后显露了出来,从高耸的牙旗上快速下坠。
“梁错!”
是梁错无疑,刘非看的清清楚楚。
梁错双手被捆在一起,绳子将他吊在牙旗上,随着叛军一拽绳子,梁错从高空坠落下来,眼看着只差一点点,便要摔在地上变成肉泥。
唰!
绳子到头了。
梁错的手腕被狠狠一崩,撕扯着他胸前的伤口,“嗬……”梁错低声闷哼了一记。
滴答——滴答……
有血液从他的胸口流下,这么大的牵力,梁错的伤口又涂了阻止愈合的药,立时撕裂,不停的烫着血水。
“哈哈哈!”灵童放肆大笑。
叛军拽着绳子,又把梁错拽回去,拉到牙旗一般的高度,让他高高吊在牙旗之上。
“梁错!”刘非又喊了一声。
因着疼痛,因着失血过度,梁错脑海中昏昏沉沉,眩晕不停,还有伴随着失血而来的恶心与无力感,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是刘非的嗓音。
但又很不真实,毕竟那个灵童,总是想要冒充刘非,为了冒充刘非,无所不用其极。
梁错忍着剧痛,从昏沉中勉强睁开眼目,垂头去看,只见高耸的牙旗之下,有人担忧的看着自己,他双眼赤红充血,说不出来的关切。
“刘……非……”梁错沙哑的开口。
真是刘非,梁错终于清醒过来,看清楚刘非,又看到身边的叛军,提起一口气,焦急的道:“刘非?快走,走……”
滴答——
血迹又流下来,顺着牙旗的木杆,将牙旗染得猩红。
刘非怒目而视,道:“你既要与我谈判,竟还如此苛待于他?”
灵童微笑道:“刘非,你可冤枉死我了,我也想对梁错好一些,我与他说了,只要他肯同我欢好,同我双宿双飞,我便给他医治伤口,可是……”
灵童的脸色阴沉起来,狰狞的道:“可是……他给脸不要脸!是他非要拒绝我的好意!我只能将他吊在这里,让他好好的吹一吹冷风,希望他可以清醒!”
梁错拼尽全力,虚弱的道:“刘非,快走,走……别管我……”
“走?”灵童哈哈而笑,道:“走哪里去?你还不知晓罢?刘非是一个人前来的,我的神军已然检查过了,他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三里之外都没有驻兵,我若是现在杀了他,你猜猜看,你们北梁的军队,会多久才能赶过来?”
梁错紧紧咬着牙关,一双狼目愤恨的盯着灵童。
灵童轻笑,表情十足愉悦,道:“实话告诉你罢,刘非,我让你一个人过来,就没打算放过你。”
刘非并不惊讶,平静的看着灵童。
灵童又道:“你和梁错,只可以活着一个,你说,是你替他死,还是他替你死?”
“或者……”灵童幽幽的道:“或者你们都为了活下来,出卖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