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58)
一边说,一边抖着手中的茶叶看,茶叶被搓成长条状,很整齐,并没有碎末。
宴宴伸伸舌头道:“难怪乡下人不喝茶,这也太麻烦了吧!”
“做什么事不麻烦?乡下人挣一个钱都是汗水换的,你看你哥……” 说到这里,胡秋月不说了,她望了白竹一眼,抓了一把茶叶看了看,又捡了一根塞进嘴里,慢慢嚼了嚼,满意的道:“不错,品相,味道都是上乘。小竹,灶里不要明火了,烤干就行了。”
白竹忙用火钳夹出灶里的火炭,装进碳坛里,盖上盖子,隔绝氧气后明火自动熄灭,就是碳块,冬天可以用来生炉子,烧火盆烤火。
他生怕把茶叶烤糊,用火钳把灶底的冷灰翻上来,压住上面的火灰,直到没有一点火星才站起来。
三人倒了泥罐里的热水去洗脚,胡秋月边搓脚边问宴宴:“我和小竹明天去送咸菜,顺带卖菌子和茶叶,你在家看家。”
宴宴一听急得直跺脚,把盆里的洗脚水拍得水花四溅,三人的裤腿都溅上了水珠。
白竹忙把裤子拉得高高的,笑着拍一下了宴宴大腿:“不要闹,看水溅的!”
胡秋月反应慢一点,等她去拉裤脚时,早就溅了一裤腿水,她气得骂人:“小鬼头,不会好好说话吗?看我裤腿都湿了,明天你给我洗。”
宴宴意识到自己不对,皱起小鼻子,趴在他娘腿上撒娇:“娘,才湿了一点点,明天就干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你不是受伤了吗?能走吗?”
“能!不是说了吗?早好了。”
“那好吧,先说好,你要去就不能喊累。”胡秋月把丑话说在前头。
“不喊,不喊!”宴宴差点举起双手双脚,笑眯眯的道。
张鸣曦不在家,胡秋月怕白竹一个人睡觉害怕,让宴宴给他作伴。
晚上,宴宴爬到床里,枕在白竹的枕头上,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睡着了。
白竹枕在张鸣曦的枕头上,总觉得鼻尖闻到的都是张鸣曦的味道。
不知道他到哪里了?晚上住在哪里?会不会想家?
对了,明早要起早一点,趁娘没起床,得赶紧把脚上的鞋子补补。
这双鞋子是成亲那日胡秋月给他的,本来就是半旧的,他天天穿着上山下地,又滚了两次坡,今天去追宴宴时,鞋子终于不堪重负,前面破了两个洞,趾头都露出来了。
他本来想晚上补一下的,怕胡秋月看见了骂他不爱惜东西。现在倒是都睡了,他又不敢点灯。
天慢慢热起来了,布鞋要留到冬天穿。等有空了,要编一双麻线鞋穿,还要给张鸣曦编一双,给娘和宴宴都编一双,正好前几天他沤了两大捆剑麻,麻线多的是,就是乱麻麻的还没有理出来……
胡思乱想中,他终于沉沉睡去。
虽然记挂着要早起补鞋子,但是年轻人沾着枕头就醒不过来,等他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天早就亮了。
他生怕吵醒了宴宴,轻轻地爬起来,跑到灶屋一看,胡秋月已经在做早饭了。
他揉揉眼睛道:“娘,吃什么?我来做。”
胡秋月笑眯眯的道:“怎么不多睡会?你看宴宴那个懒虫,不到饭熟不得起床的。”
她心疼小儿子,只要不是农忙,都不会喊他的,让他睡到自然醒。
白竹摇摇头道:“宴宴还小,让他睡吧,起来也没事。”
第 75章 显它长得好看吗?
胡秋月见他懂事,总是护着宴宴,心里熨帖,笑道:“等一下要去送咸菜,早上吃蒸饭。我来做饭,你歇着吧。”
白竹想到等一下要去镇上,自己穿着露趾头的破鞋实在难看,娘又爱面子,看见了会不高兴。
可是告诉娘鞋子破了,娘会不会骂自己啊?
他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是现在挨骂好,还是待会儿挨骂好,站在灶屋外望着胡秋月,难以抉择。
最后终于想通了,反正总是要骂的,娘骂就骂吧。
好在关起门,在家里骂几句不妨事,穿着破鞋子出门丢人现眼,娘会更生气。
他到底还是怕挨重骂,跑进灶屋,站在胡秋月面前,学着宴宴,带点撒娇的语气道:“娘,你看看我的鞋子!”
胡秋月低头一看,鞋子前端破了,两个大趾头从破洞里趾高气扬的伸出来,理直气壮的戳着地面。
她第一反应是心疼,嘴里“啧”了一下,眉头一皱,正要说他不知道爱惜东西,好好的一双鞋才穿了几天就破了。
一抬头却看见白竹抿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紧张的望着她,一下子醒悟过来:上次为了剥白菜剥多了,说了他几句,惹得张鸣曦不高兴,宴宴都说了她的。
现在张鸣曦不在家,走之前再三强调不要让白竹受委屈,她更不能说了。
想到这里,她强忍住心疼,松开眉头开玩笑道:“看看这两个趾头,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往外跑!显它长得好看吗?”
白竹一脸紧张的望着她,见她先皱眉,似乎是生气了,但马上松开眉头,和他开起了玩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笑道:“本来就快破了,今天去追宴宴跑快了,就彻底破了。我补一下。等有空了,我编一双麻线鞋子穿,布鞋留到冬天穿。”
胡秋月起身去卧房拿了针线箩,教他:“你剪两块黑粗布把破洞补起来。等空下来做双新的穿。平时有空就要纳鞋底,等冬天到了,一家人都等着鞋子穿,就来不及了。”
白竹答应了,坐在门口,脱下鞋子补。他在白家补破衣服,破鞋子已经习惯了,补得又快又好。
才补好一只,就听见有人拍门,他光着脚不好去开门,胡秋月跑去开了。
门外站着李立维,手上提着一只宰好的兔子,见了胡秋月一脸笑:“大姨,兔子我宰好了,你们煮了吃吧!”
胡秋月忙推辞道:“你这孩子,说了不要,怎么还是宰了啊?”
“家里还有一只呢。这已经宰了,不吃也放坏了,拿去吧!”
胡秋月还要推辞,李立维把兔子塞给她转身跑了。
胡秋月追出远门外,大声喊道:“晚上和你爹一起来吃兔子肉吧!”
兔子太大,宰好了还有四五斤,早上是来不及吃了。
胡秋月想着留着放坏了可惜,正好饭熟了,锅空着。她洗了兔子,剁成块,用干辣子花椒炒了麻辣兔肉,加一瓢水放在锅里偎着,等软烂了晚上回来吃。
闻到肉香宴宴就醒了,爬起来,趿拉着布鞋揉着眼睛就往灶屋跑。人还没进来,站在灶屋门口就喊道:“娘,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白竹正坐在门口补鞋,笑眯眯的望着他道:“你猜!”
胡秋月望了他一眼,骂道:“我真是服了你这个狗鼻子!平时睡得死猪一样,推都推不醒,一有好吃的,不要人喊,马上就醒了!”
接着“噗嗤”笑道:“懒虫懒虫,睡到太阳红。听见碗筷响,忙得屁尿淌。”
宴宴被娘说得不好意思,跺脚撒娇道:“我这是有口福!你们别想背着我吃好吃的!哪怕是千里之外,我也能闻得到!”
几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了,白竹眉眼弯弯也跟着笑,他实在喜欢这种轻松自在的气氛,哪怕他自己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可听宴宴撒娇卖痴也是一样的高兴。
一时吃了饭,白竹去洗碗喂猪,胡秋月带着宴宴洗干净水桶,装了一担咸菜自己挑,白竹挑了一桶咸菜,一箩菌子。剩下的大半箩菌子和大概三斤左右的茶叶,胡秋月包了两包,一包两斤半的,一包半斤的,放进背篓里,宴宴背了,三人锁门去镇上。
张鸣曦走之前和福来酒楼的高管事说好了的,以后咸菜由他娘送。
胡秋月知道福来酒楼在哪里,挑着担子,领着两小只直接去到后厨找高管事。
高管事盼他们盼得眼睛都绿了,见了张鸣曦的老娘,不好得说重话,还是忍不住埋怨道:“嫂子,不是我说你,怎么拖到今天才来啊?不是我省着用,酒楼的咸菜早就接不上了,掌柜的天天催我,你们再不来,我就要重新去找别人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