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306)
白竹大吃一惊,诧异地道:“爹死了?”
除了震惊,没有别的情绪。
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如释重负,甚至听了白大毛死时的惨状,还有一点对陌生人的同情。
他早忘了白家,早忘了白大毛对他的虐待,偶尔想起来,只觉恍如隔世。
是的,他童年的不幸,他的胆小怯懦,早就被张鸣曦治愈了。
婆婆疼他,张鸣曦爱他宠他,宴宴护他,现在的日子有吃有喝,有穿有用,和过去相比,天上地下。
张家待他温柔,他以温柔待全世界。
白竹面色沉静地听着白露的讲述,直到听到白松想要卖了白露时,才变了脸色。
白竹面如寒霜,柳眉倒竖,鹿眼圆睁,气得拍着床沿大骂:“白松这个恶心种子,比白大毛还坏!真是烂了心肝!”
白大毛好歹还没想卖了自己。
其实白大毛也想卖了他,只是他那时长得太黑,没人要。
不过最后还是卖了他,五两银子卖给张鸣曦了。
白竹转头望着白露,气鼓鼓地道:“小露,你傻啊?你遭了那么多罪,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白露前路迷茫,心里难过,把头埋在张鸣扬肩上,没说话。
张鸣扬以为他哭了,用手推着白露的头,凑过去亲他的脸,着急地道:“哥哥别哭!”
白露抬起头望着张鸣扬轻轻一笑,示意自己没哭。
张鸣扬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能感觉到白竹的愤怒,生怕白露受了气,用小手轻轻摸着白露的脸,安慰着他。
白竹骂了一顿白松,叹了口气,搂着白露的肩膀,想要说让他去自己饭馆里帮忙。
转念一想,还没和张鸣曦商量,自己一个人擅自决定不太好。
张鸣曦一定不会不管白露,饭馆里没地方睡,说不定他还能给白露想出一个更好的出路。
想到这里,白竹微微一笑道:“小露,别担心,有我,有你哥夫呢!就在我家住着,不用回去受罪,以后就跟着我,我能养活你!”
白露抬头怔怔地望着白竹,曾经那么怯懦的二哥开口就要养活他?
白露不敢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你就这么决定了吗?不要和哥夫商量一下吗?还有伯娘,我长期住在你家,她能乐意吗?”
胡秋月现在是对他很好,可他现在是来做客,如果是来投奔的,人家能答应吗?
住在这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乡下这样穷,自己都养不活,还能养一个外人吗?
自己是白松的亲弟弟,他都不愿意养活自己,想卖了自己呢!
白竹见白露皱着眉头,一脸愁容,十分心疼,搂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安慰道:“放心,你哥夫不用说了,会把你当亲弟弟疼的。我婆婆和宴宴都是好人,不会嫌弃你,也会对你好的。”
白露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怕拖累白竹,可一时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忍不住叹了口气。
白竹见小小的白露唉声叹气,心疼得要死,等不及张鸣曦回家商量,脑子一热,就给白露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别叹气啊!你还不知道吧?我家今年在镇上开了一个饭馆,平时就我和你哥夫,宴宴三个人在饭馆里,忙得很。你来了正好,等你哥夫回来商量一下,如果他没有别的安排,你就在饭馆里做跑堂,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白露惊喜地瞪大眼睛:“什么?二哥,你们竟然在镇上开了饭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嗯,六月份开的。一直忙得很,连家都很少回,也没顾得上去看你。”
白竹想起白露这几个月遭的罪,很是愧疚,心疼不已。
他知道白大毛一直很心疼白露,很放心白露在白家。
可没想到,白大毛突然死了,白露受了这么多苦,还差点被卖了!
都怪自己没有早点去看看白露!
以后,要把白露带在身边,可不能再让他吃苦了!
白竹想得心头发烫,又心疼又后悔,忍不住捏紧了白露的手。
白露哪里知道白竹想了那么多?
他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呢!
哥夫真是太厉害了!
去年哥夫来迎亲时,白大毛临时加价,他连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听说家里借了好多债。
这才两年的时间,还清了欠债,盖了房子,又在镇上开了饭馆!
白露震惊之余,喃喃地道:“哥夫太厉害了!”
第403 章 忧心
白竹甜甜一笑,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是啊,你哥夫,他,真的很厉害,聪明能干,又能吃苦,所以我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好起来。小露,以后跟着你哥夫好好学,能学到他一半,以后就不愁了。”
白露由衷地露出笑脸,一脸憧憬地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白竹嗯了一声,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要想太多。安心在这住着,有什么就跟我说,跟你哥夫说,别闷着。”
白露点头,有了容身之所,心里高兴,不由得嘴角噙笑。
白竹一边做针线,一边笑嘻嘻地把自己认了干爹干妹妹的事告诉了白露。
没提刘杏花姐弟害他的事,只说去找张鸣曦遇到的,:“因祸得福,我跟干爹学了做菜的手艺,才敢开饭馆的。你哥夫去接他们父女来家过年,晚上就回来了。今年过年人多,热闹,真好!”
白露万万没想到白竹还有这个因缘际会,关心地问他为什么会跑那么远。
白竹轻描淡写地找个借口支吾过去。
白竹怕白露追问不止,过去的事情何必提起来让他难过?忙转移话题笑道:“冷不冷?冷就烧个火盆。”
白露笑嘻嘻地摇头,低头问张鸣扬冷不冷。
小孩子好动,在家坐不住,张鸣扬不怕冷,指着窗外要出去玩。
白露解决了心头大患,这一天抱着扬扬满院子飞跑,心情好到飞起,连身上的伤都忘了。
早饭熟了好半天,放在锅里温着,李立维父子才回来。
白竹和宴宴在卧房忙着缝衣服,白露把扬扬放在地上和蛋黄玩,自己拿了扫帚打扫院子,胡秋月在喂猪,喂鸡,去年买的猪养大了,前天宰了过年,这是腊月初买的一头小猪,才十多斤,吃得不多。
一家人都在忙,虽然天冷,小院却格外的温馨祥和。
李立维父子不是空手回来的,俩人背篓里都有猎物。
天冷,动物们也在为食物奔波,李大贵善于辨别踪迹,在动物们经常进出的路上下了好多套子,今天收到了四只野兔,一只半大的野山羊,可惜都勒死了。
没有放血的肉是深红的,不过乡下人难得有口肉吃,谁也不计较这个。
李大贵背篓里驼着死羊,李立维背篓里装着兔子,俩人弓着腰,拢着双手,冻得鼻尖通红,帽檐上结着薄薄的霜花。
俩人把背篓往院子里一放,李立维跺跺脚,哈着手笑道:“这个天,怕是要下雪,好冷,手都冻僵了。”
宴宴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心疼死了,皱眉骂道:“没给你做手套吗?怎么不带手套?”
李立维望着宴宴嘿嘿一笑,红鼻头皱起:“这不是怕猎物身上的血把手套弄脏了吗?”
宴宴气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傻子!手套重要,还是人重要?”
李立维嘻嘻笑着,凑近了小声道:“我不是舍不得吗?”
宴宴气得伸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李立维额头,骂道:“傻子,活该挨冻!”
白露扫好院子,正抱着张鸣扬站在边上看李大贵收拾猎物。
张鸣扬看见宴宴用指头戳李立维的额头,觉得很有趣,也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白露的额头,笑嘻嘻地道:“傻子!”
白露不好意思地拉下张鸣扬的手,红着脸,小声道:“你才傻呢!”
院子里的几个人哄堂大笑,宴宴不好意思,一扭身跑了。
做父母的乐见儿女恩爱,胡秋月装作没看见宴宴俩人的打情骂俏,笑嘻嘻地道:“今天收获不错。这冷的天,你们天不亮就去收套子,也真够辛苦的。哪碗饭都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