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38)
“是时候动身了。”
宗门大比后的秘境会有魔修作乱,酿成不少未来可期的修士陨落的惨剧。他既然知道未来会发生这种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燕炽最后看了眼段延亭,收敛笑容,随即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
结束入定已然是深夜,段延亭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回过神来就注意到桌上的食盒。
他没急着下床,而是下意识看向燕炽的床——床褥整齐,没有一丝褶皱,显然床的主人根本没在床上待过。
都这么晚了,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段延亭起身走到桌边,这才注意到食盒上还放了一只纸折的小东西。段延亭没见过有人叠青蛙,再加上燕炽叠得又有些抽象,段延亭只能判断这是个长着四条腿、好像趴在那里的东西。
看着好怪。
段延亭打量着小青蛙,出于好奇拿手戳了一下,恰好压到靠近小青蛙屁股的位置,那小青蛙像是活过来一般往前一窜,躲过了段延亭的抓捕。段延亭一愣,觉得这小东西奇怪又滑稽,伸手拎起小青蛙的一条腿,感受到它上面似乎残留着一丝灵力,凑到眼前仔细端详,晃了晃看起来能随时散架的小青蛙。
突然——
“呱!”
哑巴一样的青蛙突然叫了一声。
“!!!”
段延亭瞪圆眼睛,下意识将手中的小青蛙丢得远远的,回过神后用嫌弃又好笑的眼神盯着它,看看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花样。
不过在刚刚那一声“呱”后,小青蛙上的灵力也彻底散去。
段延亭默然,显然小青蛙上那搞怪的叫声就是燕炽留下的。燕炽对他真的是完全不在乎对外的形象,可以说是不放过任何逗他的机会。
段延亭将那小青蛙放在一旁,打开了食盒。里面放着的正是他要的甜粥和糕点,因为燕炽施了保温的法术,所以还冒着热气,让人看着很有食欲。不过从份量和准备的筷子数量来看,这分明是两人份的,说明燕炽原本是想和他一起吃饭,但因为什么原因提前离开了。
他将食盒重新盖上,踱步到窗边,望着天空挂起的那抹朦胧柔和的弦月,思绪不自觉逐渐飘远。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又是金丹期的第一轮比试,燕炽迟迟未归,故而他打算亲自去找燕炽。既然燕炽准备了两人份的吃食,那就该和他一起才对,一个人吃多少还是有些没滋没味了。
段延亭收回搭在窗沿的手,在食盒上重新布下保温的法术,拿着灵剑离开了房间。
…………
那抹本就不明亮的弦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住。
“你做什么!这里…这里可是覃天门!”
一个穿着覃天门服饰的弟子不停后退,死死地抓着手中的灵剑,眼中满是惊疑不定,被逼着从黯淡无光的密林到一片明亮宽敞的空地。
黑暗中先是探出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剑,随着那人的动作,光线一点点地占据他的身躯,从黑暗中逐渐露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紧跟着他整个人彻底暴露在了月光下。
那张脸人人皆可道出其姓名。
“燕炽,枉你为祁凛山首席!竟然会因为白日里我那几句话就心生杀意!”
燕炽望着他嘴角不屑地扯了扯,手中的逐厄剑上缠绕着犹如活物的黑色雾气,剑尖直指这名弟子的脖子,眯着眼睛轻轻比划了一下剑尖,像是在想象割开他喉咙的景象。
弟子打了个寒战,不敢激怒燕炽,只得颤着声哀求道:“燕炽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师弟,这都是我的错。但……但我还罪不至死吧?你杀我也是件麻烦事,这里毕竟是覃天门……”
“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今晚的事不会说出一个字!真的,我拿性命担保,你要我立誓也可以。”
“真是好笑。”燕炽嗤笑:“你觉得我没有本事在杀了你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吗?而且你不过就是一名普通弟子,有谁会为你的死大动干戈?”
那弟子恐慌不已,浑身僵硬地看着燕炽挥剑刺向自己。
“铮——”
两方剑刃在那弟子面前陡然相交,激出灵力交错时的光芒。
段延亭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被对方的剑压下了几分。这剑是他从纳戒中随意拿出的一把,撑不了多久,所以他只能分心拎着那弟子的后领,将他扔到一边。
在那弟子安全都同时,剑也突然断裂,燕炽的剑势不可挡地直直劈向段延亭。
剑落下的速度太快,段延亭根本来不及完全躲开,只能避开致命伤,被剑刃砍中了肩膀,血色顿时在他的肩头晕染出了一片。
“师兄,你在干什么?”
燕炽轻哼了一下,收剑时看向那弟子道:“他说了你坏话,我自然要狠狠教训他才是。”
“是吗?”段延亭垂眸看着燕炽手中的逐厄剑,观察着剑上的灵气——并不是纯粹炽热的蓝色灵火,而是古怪的黑色雾气。
在段延亭盯着他手中的剑时,燕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脖颈,黝黑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当月亮从云层中挣脱出来时,他眼中的杀意也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带着黑色雾气的剑横砍向段延亭的脖颈。
段延亭来不及从纳戒里拿出新的灵剑,只能匆匆举起断剑,生生架住砍向他脖子的剑。可断剑难支,剑上的裂纹一寸寸裂开,不消片刻便无法抵挡。“燕炽”剑上的黑色雾气更是嚣张地顺着段延亭的断剑攀上了他的身躯,没覆盖一寸,便是火烧针扎般地疼痛。
段延亭眼神也冷了下来,将带着雷电之力的灵力灌入“燕炽”的剑中,竟将那黑雾一点点逼退。可断剑早已承受不住这样的灵力,连唯一那点可以抵御的剑身都碎裂了。
就在这时,他头上的簪子泛着幽蓝的光芒,光芒柔和地将他保护起来,却凛然地化作一道道剑意将那个“燕炽”击退。
“燕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哼笑着说:“你那师兄倒是重视你。”
这是不打算装的意思了。
段延亭趁机与那人拉开距离,重新拿出一把剑,余光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那名弟子,发现他居然因为害怕晕了过去。
段延亭皱起眉,腾不出手去叫醒他,干脆盯着“燕炽”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那弟子身边时才停下脚步。
“燕炽”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段延亭,觉得燕炽这个师弟多少有些过分慈悲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居然还想救骂过他的人,正道果然净是些伪君子和心肠软的“活佛”。
下一秒,段延亭紧盯着“燕炽”,一脚狠狠踹在那弟子身上,那弟子一声惨叫后立刻睁开双眼,哆嗦着说:“别杀我!别杀我!”
“燕炽”见状,眼中的兴味变成了迷惑。
“睁眼。”
段延亭又踢了踢那弟子,冲“燕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看清楚要杀你的是我师兄吗?别到时候胡乱攀扯人。”
那弟子惊恐地看着“燕炽”:“他不就是你师兄吗?”
段延亭眉头骤然蹙起,冷冷道:“你的眼睛未免太多余了。没看清他剑上的其实是魔气吗?要是看不清,我可以把你按到剑前看看清楚。”
“所以要杀你的到底是不是我师兄?”
那弟子余光瞥到段延亭手中的长剑,连连摇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他给砍了。
“……”
段延亭安心了,示意那弟子赶紧滚蛋。
“燕炽”从方才的困惑中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觉得凭你一人可以打败我?你们这些修士可真是优柔寡断——”
“谁说他一个人的。”
一柄燃着蓝色火焰的长剑划破黑暗,直直刺向了“燕炽”的门面,让他不得不抬剑格挡。然而剑上的火焰像是碰见了易燃物一般,顺着“燕炽”的长剑一路烧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