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131)
“这不能说明什么。”段延亭注意到段家主的那句话,疑惑道:“我父亲与他是好友?可他从未对我表现过任何亲近的意思,也不曾跟我提过这些。”
“你与瞿昔年关系不错,我还以为是瞿家主授意他儿子主动亲近你呢,原来不是这样吗?”段家主将他们之间有出入的消息合计思索了一番,最后做下了决定:“的确有问题,我会派人调查这件事的。”
“好。”段延亭在提醒段家主注意自身安全后,迟疑片刻,最终问:“小堂兄的嗓子…还能治得了吗?”
段家主一愣,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痛色,只是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我如果有法子,就不会让他就这么去祁凛山了。”
“对了,等你师兄找完修复你灵根的材料,你们应该就会回祁凛山吧?”段家主语气笃定,没等段延亭回复就自问自答道:“我记得你师兄提过。你若是回去,记得帮我向轩时那孩子带一句话。”
段延亭看着段家主,等待他的下文。
“他的亲事我不会过问了,但如果彻底定下了心思,还是回段家办吧。我就他一个孩子,所以不管他变成怎么样,他永远都是段家的下一任家主。”
说完这句话,段家主似乎彻底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背着手离开了段延亭居住的院落。
段延亭望着段家主离去的背景,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
段家主因为一直在调查瞿家的事,常常忙得脚不战边,瞿昔年未用传音石联系过他,至于燕炽,联系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联系一次总是匆匆说一句“他没事”,就断了联系。
燕炽不是冷淡话少的人,他这样的举动反而让段延亭担心他的情况。可段延亭每次追问燕炽时,燕炽从来都没有告诉他经历了什么,永远用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告诉他:“小师弟,相信我。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即便用尽我已知的所有未来。”
几番追问没有结果后,段延亭也就不再追问了。
他只能通过不断练习剑法,希望能在修复好灵根后尽快恢复实力,能够和燕炽一起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
段延亭院内的花树在几场雨后落了个干净,光秃的树枝并未维持太久,很快变得绿意盎然。
当他身上原本略厚重的衣衫也变为了轻薄的春衫时,燕炽终于来到段家接他了。
燕炽第一时间将找来了的灵草珍物交由段家主处理,让段家主来炼制修复灵根的丹药,然后特意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似乎是想将自己打理好后再来找段延亭。不过段府里的动静向来瞒不过段延亭,所以段延亭还是看到了燕炽风尘仆仆的样子。
“师兄。”
段延亭望着燕炽,感觉他又多了几分变化。他赶回时穿着黑色的轻便衣物,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穿得仙气飘飘,看皮肤似乎晒黑了点,长期在外奔波让他比起之前又瘦了不少,本来恰到好处的下颌线竟比原先锋利突兀,以至于现如今的燕炽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果决和冷酷。
燕炽先是愕然片刻,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露出笑容时柔和掉了这份冷漠和疏离,竟显出几分许憨气。他见段延亭要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出声制止道:“等等,我身上脏,等我回来了再来找你。”
[幸好我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否则要是让小师弟看到我衣服上沾到的东西就不好了。]
段延亭眼睛眯了一下,并未说破,而是侧身示意燕炽过去。
燕炽不再多言,从段延亭让出的空隙走了过去。
在燕炽走过时,段延亭闻到他身上除了草木和土腥味之外,还掺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很显然燕炽受了伤。
段延亭无声叹了口气,直接道:“师兄,洗完之后别急着把衣服全穿上,我来给你上药。”
燕炽一顿,没否认自己受伤这件事,只是轻飘飘地带过:“都是小伤,我自己来就行。”
“那我一会儿让人把药送到你房里。”
燕炽怕再待下去会让段延亭察觉到更多细节,索性说了句“嗯”之后,就加快脚步去往了他要去沐浴的地方。
…………
燕炽把门关好后,就开始脱身上的衣物。
“嘶——”
皮肉粘连着衣服,在脱衣服时竟像是要撕下一片皮肉般火辣辣地痛。燕炽怕原本差不多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将衣服撕扯下来。狰狞的血痂随着衣服剥落,露出内里雪白的新肉,但新肉间很快又被殷红的血液弥漫覆盖,晕染出大片的血色。
这个过程艰难而又折磨,等到燕炽将衣服彻底脱下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汗带着盐分,沾到伤口上更疼痛了几分。
燕炽忍着痛,将身子浸没在水中,清洗掉身上的污浊,望着水中晕染出的红色,忍不住苦笑道:“我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修复灵根的材料本就不好找,再加上他当初修复灵根时就曾经用过一些,所以要找齐还是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
他不想让段延亭看到自己身上的这些伤,一方面是不想让他愧疚自责,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咚咚。”
门被人有节奏地敲响,燕炽收回思绪,意识到应该是段延亭派来送药的人,便朗声道:“进来。”
他在房间内洗澡,又有屏风挡着,按理来说来者将伤药放下了就会离开,可燕炽等了片刻也没有听见来者远去的脚步声,反而是越来越近的衣衫摩挲声。
不对。
燕炽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伸手从旁边拿来一件衣物,刚要将衣服披在身上,手腕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住了。
“师兄,这就是你口中的小伤?”
段延亭见燕炽表情僵硬,刚欲将他手中遮挡的衣物抽走,就听到燕炽急忙阻止他道:“等等。”
温热的水花因为两人的动作溅起,将段延亭的衣物沾湿,格外服帖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段延亭的头发上也沾了点水,原本柔顺的头发拧成了一缕。他动作一顿,松开拽着燕炽衣服的手,无奈地将沾湿的头发拨弄到了一边:“师兄,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共浴吧?”
因为衣服太湿实在不舒服,段延亭索性将外衣脱下,只穿着单薄贴身的中衣站在一旁。
燕炽的眼眸未曾从段延亭身上离开,声音有些低哑:“我没这么想。”
“嗯,知道了。”段延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看到燕炽脖子上挂着的纳戒,用食指勾起纳戒上的细绳,问:“师兄一直贴身戴着?”
燕炽:“自然。”
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段延亭的手挑开了细绳,看着纳戒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燕炽的锁骨处,大概是还带了点惯性,纳戒又反弹了一下,然后乖顺地落在了燕炽左侧的锁骨窝处。
燕炽从段延亭挑起脖子上的纳戒时,就一直维持着微微扬起下巴的举动,双眼一眨不眨地锁定在他的脸上。这样的姿态倒颇有些任人采撷的意味,更因水上的热气氤氲,将两人的眼眸都浸润得湿润柔软了几分。
“师兄离开得可真久。”段延亭看着燕炽身上的伤疤,垂下眼帘遮掩情绪:“师兄不告诉我这些,是怕我担心愧疚?”
燕炽显然不那么会说谎,只含糊道:“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段延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可我这段时日想了许多……师兄,没有想过我吗?”
燕炽嘴唇动了动,却像是被段延亭蛊惑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哦,师兄看来已经给出了答案呢。”
说这话时,段延亭的视线从燕炽的脸上不断下移,最后目光停顿在某处,露出了古怪又揶揄的笑容,继而又重新看向燕炽的脸,在燕炽炙热的目光下将腰间的束带轻轻扯开,然后推着燕炽的肩膀示意他往浴桶的另一边靠,直至留下了可供一人进入的空隙后才作罢。
燕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任由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