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114)
段延亭暂时松开君汶剑,将黄金蝰蛇的巨牙作为借力点,从它的口中转移到它的脑袋边上,空出的一只手上突然出现一把匕首,而后匕首被他毫不留情地扎进了黄金蝰蛇的眼睛里。
“吼——”
黄金蝰蛇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并且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巴。段延亭趁此机会将剑从它嘴里取出,把已经损毁的剑鞘丢掉。见它处于发狂的状态,选择隐藏自己等待猎杀它的最佳时机。
黄金蝰蛇在地上疯狂扭动着身体,有力的尾巴横扫过树林,直接带倒了一大片树林。
段延亭也不光光是在躲避,他将破碎的剑刃碎片嵌入树木中,无声无息地布下了一个阵法,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后,他掐出了一个法诀,然后平静道:
“落。”
千道雷光落下,汇聚于蛇的身上,燃起了周遭的草木,给黄金蝰蛇带来了二次伤害。
在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黄金蝰蛇终于露出疲态,开始逐渐暴露出自己的致命处。
段延亭躲在暗处,微微眯上了眼睛,并不相信黄金蝰蛇这么快就会虚弱下来,而是折下一根树枝,用幻术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朝巨蛇扔了过去。
原本看似虚弱的巨蛇居然骤然腾起,猛地一口咬住了“段延亭”。它想要将那个挑衅他的人类吞到腹中,然而入嘴的却并非滚烫的鲜血,而是一截脆弱的树枝。
就在巨蛇还在疑惑时,它隐约感觉到一道灵力刁钻的剑光,然而它还没反应过来,便彻底没了意识。
段延亭抬袖擦去脸上沾染的鲜血,用剑剖开黄金蝰蛇的身体,想要从中取出黄金蝰蛇的蛇胆。
当他的手指触及蛇胆时,却发现眼前一花,原本的蛇胆变为了一枚滚落在地上,沾染尘土的糕点。
段延亭错愕地捡起地上的东西,试探性地用手捏了捏,看到糕点上的粉末“簌簌”往下掉时,发现这居然是真正的糕点。
“啪。”
从旁伸来的一只手,直接打掉了他手中的糕点。
段延亭皱眉,回过头将欲发作,结果望着对方的脸愣在了原地。
“糕点掉地上你还捡它做什么。”对方的五官虽然自带一种疏冷拒人的气质,但看神情却是与之相反的亲昵和开朗,比起段延亭记忆中要更年轻几分:“你要是喜欢,我再买点就是了。”
“不用了,师兄。”
段延亭望着眼前的少年人,明知这可能是幻境,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原来师兄除了白色的衣物,也还会穿这般鲜明张扬的颜色啊?”
“我才不是你师兄,少拿我开涮。”红色衣衫的少年脸上飞起红晕,故作正经地咳了两声:“我本来也不想穿这件衣服,这不是成衣店的老板娘说我这样穿好看嘛。”
说完这话,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简,念出了玉简上浮出的一行字:“新任务——去止行峰取黄金蝰蛇胆。”
少年若有所思地收起玉简,笑着看向段延亭:“枕山,听说止行峰凶险异常,敢不敢和我探一探?”
段延亭听着这个熟悉的称呼,身体却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有什么不敢的。既然如此,燕炽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
“看谁能斩杀更多伤人的妖兽。”
…………
接下来少年人间的插科打诨,段延亭并没有心思再听了。
他只是在心里反反复复地说着没有任何人能听见的话——“别去了,师兄。”
因为去了,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第99章 转赠之物
段延亭像是附着在孟枕山身上的一缕孤魂,只能旁观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这任务发布的时间似乎是前几天,应该不是很急的样子。”燕炽抬头看了眼已经西斜的太阳,当即笑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再赶去止行峰吧?”
“正好。”孟枕山看着腰间的佩剑,若有所思道:“我也许久没有更换佩剑了,剑都快卷刃了。”
燕炽故作惊讶道:“你的剑都已经钝了?”
“你少装。”孟枕山直接戳穿:“你前几日还说‘你是把剑当斧头使了吗?怎么没用多久剑就要坏了’,当我听了就忘了吗?”
“我错了。”燕炽笑着讨饶:“那你想换一把剑吗?”
孟枕山:“自然想,可趁手的剑实在不好找。每次剑用了一段时间就得换一把新的,若是有一把适合我的剑就好了。”
“很快会有的。”燕炽轻轻说了一句,不过他刻意压低声音没让孟枕山听到,提议道:“不如等我们完成了这个任务,再去帮你挑一把新的剑,怎么样?”
“好,那我就再等几天。”孟枕山颔首,指着不远处的酒楼道:“不如我们先去那里吃点东西?”
燕炽颔首,咂摸着先前在酒楼里喝到的酒,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那酒味道可真不错,我还挺喜欢的。对了枕山,这酒叫什么?”
“辜月寒。”孟枕山快速给了答案,把玩着手中的剑穗,斜睨着他道:“你可少喝点酒,分明才十七岁,就已经像是个酒鬼了。”
“你很喜欢这个剑穗?”
这剑穗是燕炽和孟枕山一起逛街时,他瞧着好看顺手买了一个给他,没想到孟枕山这么爱不释手。
燕炽偏过头看着孟枕山手中的剑穗,而后爽朗一笑:“给我些时间琢磨琢磨,我能做出一个更好更漂亮的剑穗。”
“哼。”孟枕山皱眉听完全程,突然哼了一声,将剑穗一甩,竟然直接加快步伐将他甩在身后。
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这是他从燕炽那里得来的第一个剑穗,不想这么快就换一个新的。换这么频繁,显得心意有些不够了。
燕炽倒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调侃道:“你这是什么大小姐脾气,说生气就生气。”
听了这话,“孟大小姐”更不开心了,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走远了一段路后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燕炽追上来。
燕炽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立刻在孟枕山加快脚步前贴在他的身边,懒洋洋地勾着他的肩,俨然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故意压着孟枕山道:“好了好了,你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什么想法都憋着可不好。”
“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怎么办?或者说……”孟枕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我觉得说了会产生让我为难的结果怎么办?”
“那你难道现在就不为难了吗”燕炽忍不住笑了:“要我说啊,把你想说的话像丢包袱一样直接说出来好了,至于后面的烦恼就丢给听你说话的那个人吧。”
孟枕山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上下打量着燕炽,半晌试探性地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燕炽扬起唇角,一只手用力揉了一下孟枕山的头发:“好了,我们可是好兄弟,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了,遮遮掩掩算什么。”
孟枕山原本因为燕炽的说法有一瞬间意动,但当他听见“兄弟”两个字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口像被石头堵住一般,憋屈得厉害,可孟枕山却什么都不能说,之后眼神无奈而黯淡地看向了别的方向,敷衍道:“是啊,我们是挚友。”
可说这句“我们是挚友”究竟藏了几分私心,又到底是什么含义,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了,别垮这个脸了。”
燕炽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故意卖关子道:“等到我们完成取黄金蝰蛇胆的任务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燕炽刚要继续说话,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燕炽!燕炽你站住。”
燕炽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像是被人抓住了小尾巴一般,警醒地将搭在孟枕山肩上的手放了下来,维持住高冷淡漠的表情,缓缓回过头看向喊他的那人,轻而快地说了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