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416)
奈何手艺这东西不是短期可以练成的,尤其是他本身精于绘画,对细节和造型的要求远高于常人,又看多了墨青做出来的器物,对于自己做出来的那些工艺粗糙的东西,总觉得丑得无法直视,完全没办法接受就这样把自己不满意的戒指送给年深。
所以日常有空的时候把两块金子融了打,打了融,拖延至今仍旧没有完工。
他长叹口气,眼神微转,落到桌案旁那个包着绿色锦缎的长方形盒子上。
刚才小世子好像说这是墨青让他带给年深的?什么东西还得墨青慎重的交给叶九思亲自带过来?但是看年深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着急看?
顾念一时有些猜不透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出神的功夫,年深已经写完了信,招来帐外值夜的兵卒连夜派人送了出去。
顾念连忙在床上躺好,假装刚才自己一直在睡觉的模样,迅速闭上了眼睛。
年深吹灭烛火,带着一身帐外微凉的寒气,再次轻手轻脚的上床,在顾念身侧躺了下来。
半盏茶之后,顾念突然又坐起来,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推了年深一把。
“做噩梦了?” 年深睁开眼睛,担心地握住他的手腕,床尾的白虎也睁开了眼睛。
顾念摇了摇头。
年深的表情略微放松,“那是又想起什么了?”
顾念眉眼微皱, “陪我出去一趟。”
“透气?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帐?”年深一边点灯一边飞快地抓起外袍。
“不是。”顾念窘迫地垂下脑袋,声如蚊蚋,“刚才饮子喝多了。”
年深的动作顿了顿,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半秒错愕的空白,而后忍俊不禁,轻笑着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顾念:笑什么,不许笑了!(▼▼メ)
第227章
又折腾了一圈,酒气上涌,疲惫至极的顾念终于睡了。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接近中午才醒。
帐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隔着床榻前的六连屏和大帐,可以隐约听到外面的兵卒走过帐侧时,鞋底擦过碎石子的‘喀啦啦’的声响。
白老虎原本安静地趴在旁边守着,见顾念坐起身,便撒娇式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他怀里蹭了蹭。
“年深呢?”顾念亲昵地揉了揉它的脑袋,结果收获一手柔软的白色绒毛。春天到了,顾良也到了换毛的季节。
白老虎喉咙里呜咽了声,朝着帐门口的方向扭了扭头,又用厚爪挠了两下床榻。意思是年深有事出去了,让它在这里守着。
也不知道是昨天喝得太多,还是吹了风的缘故,顾念觉得脑袋隐隐有些作痛。
新衣放在香炉上慢火轻熏,带着淡淡的竹木香气。
时下流行的极品调香,虽然用料奢靡,但香调或繁复悠长,或浓稠馥郁,或酥甜入骨,顾念都不喜欢,顾良也常被熏得打喷嚏,得空的时候他就自己特意找人单独调制了几款。
他当时的要求有两个,要么干净和暖,有日光的味道,要么清新疏淡,如月下入林之感。
日光那款几次都没有调出满意的效果,倒是这款清淡的草木调竹香还能接受,顾念便索性做了一批,取名为竹影。年深听说之后,也跟着一并将帐内的香料换成了竹影。
穿好衣服,顾念扫了眼桌案,发现装玉玺的盒子连同包袱皮都不见了,估计是被年深拿出去了,倒是那个裹着绿色锦缎的包袱纹丝未动的放在原地,包袱皮的空隙之中隐隐露出竹盒的一角。
这种刷清漆的盒子是墨家标志性的包装,顾念这些年见过太多墨家的盒子,根本不用再看什么徽记,打眼一看漆层就能确定。
顾念盯着那个盒子看了两秒,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走,回去给你梳梳毛。”他伸手拍了拍顾良的背,示意它回自己的营帐。给白老虎整理‘仪容’的梳子剪刀之类的器具都放在他的帐里,年深这边什么都没有。
掀开帐帘,春风拂面,满眼暖融融的阳光,竟是个难得的晴天。
下一秒,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便让顾念目瞪口呆,军帐外面竟然严严实实地围了两圈兵卒!
“将军吩咐,他没回来前,任何人等不得进帐。”门口的亲兵躬身跟顾念‘报告’。
顾念:……
“行了,没事了。”顾念摆了摆手,带着白老虎朝自己的营帐方向走。
那些兵卒自是不敢拦他,可也不敢散去,活像一圈人形步障似的,围着他往那边移动,夸张且离谱。
“你觉得这像话吗?”顾念的头更痛了,走了几步便站住了,无语地看了刚才那个亲兵一眼。
“禀顾城主,麾下说了,如果让你离开这个保护圈,让我们提头去见。”
顾念:…………
“年深去哪里了?”
“麾下跟叶将军和杜统领去城里了。”
结合被拿走的玉玺,顾念大致猜得到年深应该是去城内找人去询问鉴别真假的细节了。玉玺这玩意,盖印的时候才会从盒子里拿出来,一般不是内侍或者近臣,基本是看不到的。眼下离得最近最容易找的就是城内这些,其余的大多远在长安。
“我阿兄呢?”
“顾将军一早带着兵卒们去营前能看到镇南军的那块空地练兵了。”
“……萧统领呢?”
“萧统领带着人在附近搜索那些逃跑的残余兵卒,以免他们作乱。”
“算了,你们派个人去我的营帐,让八郎把顾良的梳子什么的送过来,再送几桶洗澡水过来。”顾念叹了口气,妥协道。
虽然有些矫枉过正,但他也明白过来,年深这是决不允许再出任何意外的意思。昨晚喝了酒,又熬了夜,按照他以往的‘丰功伟绩’,通常都会睡到下午,估计年深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会醒得这么早吧。
帮顾良梳了毛,渡过一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式的亲子洗澡时光,顾念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吃完午饭,想起昨天席宴间那个由现成的大桥反向逆推研究桥梁结构和受力的事情,他便坐回年深的桌案前,开始回忆之前看过的跨海和跨江大桥,将所有想得到的细节都一一填补上去。
头依旧有些疼,他边揉额头边画。很快的,他也发现了这种方法的问题,细节度不够,很可能会错失结构的关键点,只能根据受力猜测性地去‘修补’。
画到半途,帐外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几息之后,年深和叶九思便掀开帘帐走了进来。
帐内的‘兵荒马乱’的情形让年深和叶九思微微愣怔了下。
虽然顾念已经让亲兵们努力打扫过了,但有些印迹实在是暂时无法消除的,比如顾良甩在大帐内侧的那些水点,或者地上光秃秃的毡毯──铺在上面的那块羊毛毯湿得太厉害,拿出去晒了。
“师父,你这是在帐内跟谁斗法来着吗?”叶九思环顾四周,惊叹道。
顾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就是给顾良洗了个澡。”
“是我的问题,安排不周。”年深把手上拎的玉玺放下,大致猜到了刚才顾念不愿意‘兴师动众’的回去的情形。
“怎么样?有结果了么?”顾念扫了眼装玉玺的盒子。
“应该是假的。”年深坐了下来,脸上划过一丝憾色。
“吕青身边的那些内侍死的死,散的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以前在殿前待过的,据那人说,玉玺的玉质极为奇特,在近处看的话是白色的,远处看则是青绿色的。”叶九思颓然地叹了口气,补充道,“离开牢房之后,我和三郎专门找了个房间,拿出这枚玉玺远近左右看了半晌,颜色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虽然那人也没在近处看过,提供不了更多细节,但单凭颜色这点,已经足够明显了。”
顾念隐约想起在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似乎有传言说,传国玉玺是用和氏璧做的。而传说中的和氏璧,有种描述就是‘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