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138)
第二天快到放衙的时候,陆昊派人送了封书信过来。
他上午在鸿胪寺的书库中查找一番,的确找到了狼牙令的一些信息。根据资料记载,狼牙令是康安国国主代代相传的信物,在康安是类似于他们大梁传国玉玺般的存在。
因为这个,陆昊特意又去了一趟鸿胪客馆,他先找译官和侍卫问了一圈,最后才找到多巴,在他半哄半诈之中,多巴不得不交代了一下目前康安国的状况,结合陆昊几方询问,得到的消息最终整理在信内。
康安国前代国主曾有三子,大约二十七年前,大王子离开康安,远赴长安游历。
当时的大王子已是康安国储君,传说老国主让他随身带走了狼牙令,以便危急时刻用来证明身份自保。可是,自此之后,大王子便音讯全无,没有了半点消息。
三四年后,老国主思郁成疾,卧床不起,二王子成为康安国的实际掌权人。
七年前,二王子打猎时不幸身亡,康安国的大权又交到了三王子手上。
五年前老国主病逝,三王子正式继位后,也顺利拿到了大梁的册封,但因为没有狼牙令,国内始终有些人对他不满。
甚至还有流言蜚语说是他在打猎时害死了二王子。
近几年,传言更是甚嚣尘上,许多人蠢蠢欲动地想要来长安迎接‘真正的国主’大王子回去。
三王子,也就是现任的康安国国主便希望将狼牙令找回去,以昭示自己的‘正统’地位。这也是上任使节私下在长安寻找狼牙令的原因。
但多巴声称,上次没有找到狼牙令,他们国主就已经放弃了,作为番属之国,他手握大梁的册封便足以正名。自己这趟出使,并没有接到任何寻找狼牙令的任务。
陆昊在信函结尾表示并不相信多巴的说法,怀疑多巴和科昂同样身怀这个任务,只是身为使节不好当面承认而已。
年深将陆昊的信函递给顾念,顾念看完沉默下来,又递给了围过来的叶九思。
“你怎么看?”年深用食指轻轻叩击着桌上的信封,眸色晦暗不明。
顾念提起笔,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三个编号,“目前大致可以推测三点,第一,康安国的人似乎都觉得狼牙令就在长安。换句话来说,他们认为大王子就在长安。
他们会这样推断,估计还是曾经探听到过一些大王子的消息,不过具体是什么,咱们暂时还不知道。
第二,狼牙令是康安国现任国主的一块心病,没有此物,他的位子坐得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我认同陆昊的观点,多巴和科昂此次出使,应该也是带了这个秘密任务的。
第三,我们之前都不明白科昂假借出游之名到底去做什么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找狼牙令。”
叶九思无聊地折弄着那封信函,“也就是说,他其实很可能就是在长安失踪的?”
“我认为有七成以上可能。”顾念想得入神,指尖微动,习惯性地转动手上的毛笔。
早在他指尖刚有动作的刹那,年深就发觉了不对劲儿,飞云掣电般地抓起面前的那沓纸挡在身前。
干嘛?叶九思瞪着最上面那张满是墨点的纸不明所以,下一秒,一排湿漉漉的新墨点就甩到了年深那张纸和他的手背上。
叶九思:???
顾念:!!!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忘了自己拿的笔上沾了墨。”顾念窘迫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叠声地道歉。
也算是小世子运气好,顾念今天笔上沾的墨不多,只甩到他手背上豆子大的几滴就没墨了。
“洗洗手就行了。”年深瞥了眼叶九思的手背,从容不迫地放下手上用来挡墨点的纸,无比自然的将最上面那张拎到桌案另一角晾干,显然是对类似的状况已经习以为常。
叶九思:…………
所以你到底被甩了多少回墨点才能做到现在这么熟练的?
叶九思洗了手回来,顾念跟年深还在讨论,“狼牙令在大王子手里,这么说来,我们想找科昂,恐怕就要先找出这位康安国大王子。”
“这么多年没露面,肯定是故意躲起来了吧?康安国那些人自己都找不到,咱们又不知道大王子的长相和特征,没有半点线索,能去哪里找?”叶九思边擦手边插话。
“胡人,肩膀上有狼头的刺青。” 顾念用笔杆敲击着桌上的纸,总结着目前能知道的关于康安国大王子的所有信息,“另外,二十七年前来长安,那这位大王子现在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了,既然他没回康安国,肯定是久居与此,或许可以先从长安万年两县登记在册符合这个年纪的胡人查起,然后再排除那些有明确的非康安国胡人的证明的。”
年深正要吩咐门口的小吏找人去通知两县,叶九思却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护卫跟上自己,义正言辞地道,“事关重大,我立刻去找人通知长安万年两县。”
眼见着叶九思迈出履雪殿的门槛越走越远,顾念转头看了年深一眼,小世子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他这是今晚约了人,正好得了借口提前开溜呢。”年深一眼就看穿了叶九思的心思,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门外三五步的某人听见。
叶九思一个趔趄,差点扑倒,两个侍卫急忙上前扶住他。
顾念:…………
萧云铠和杜泠一大早就出去了,叶九思跑了,履雪殿顿时就只剩下了顾念和年深两人。
已经到了放衙的时间,见往常踩点下班的某人今天一反常态的还坐在原地,年深不禁有些讶异,“怎么还不走?”
“那个放柔娘他们进去的条子,我帮你送过去吧。”顾念眉眼微扬,自告奋勇要过去跑腿。之前一直没得空,他想着正好趁这次机会把楚娘的素描画像给岳湎送去。
瞥见他雀跃的表情,年深便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你想起在哪儿见过那个图案了?”
“没有。”顾念顿时蔫了,提起这个他就气,亏他自认为记性还不错,努力想了一天一夜,居然还是没结果。
见他这个样子,年深便知道自己猜错了,只得将话题转回来,“难道你也想见岳湎?”
“嗯。”顾念从桌子底下拿出个竹筒,神秘兮兮地晃了晃,“这是仙叶葵汁的谢礼。”
年深唰唰几笔写好了条子,又盖上自己的印鉴,交给他时随口道,“你待会儿别跟着柔娘她们一块儿哭鼻子就好。”
顾念:???
想什么呢?好端端地他为什么会哭。
今天恰好又是牛二当值,有了年深的条子,又有顾念在,狱卒们检查过顾念的竹筒以及柔娘和琉璃他们精心准备的吃食后,终于把人放了进去。
即使现在还是大白天,监狱里依旧黑得如同暗夜。
牛二提了盏小灯在前面带路,顾念提醒着柔娘和琉璃注意地上湿滑的青苔,一路把人带到了岳湎的牢房前。
岳湎憔悴了不少,盯着墙角发呆,面如死灰,乍然见到柔娘和琉璃,眼神才微微泛起点活色。
“十一郎,我们代楚娘来看看你。”柔娘站在门口,眼眶立刻红了。
岳湎长叹一声,喉音哽咽,“是我拖累了你们。”
顾念心里酸酸的,抱着自己的竹筒避开几步,留了点时间给几人说话。
牛二似乎也还没对这种画面免疫,见顾念走开,便也跟了过来,只留岳湎门口那两个专门守着他的兵卒。
两人随便闲聊几句,牛二感叹着最近的日子不好过,顾念也说自己整天熬夜查案,累得不行。
“少卿是不是还在记恨咱们几个?”牛二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顾念。他们当初刑讯的时候,下手可着实不轻。
顾念本想替年深解释几句,但转念一想,牛二他们维持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错,最起码工作明显用心了许多,便含糊其辞地道,“谁知道呢,反正我每天在履雪殿都提心吊胆的。”
“那你是比我们艰难多了,毕竟我们还能躲躲,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牛二叹口气,同情地拍了拍顾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