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290)
离开山林之后,众人愈发觉得这种车的好处,虽然速度不及奔马,但胜在轻便稳当,而且完全不会出现磨大腿之类的问题,所以十分珍惜,每天都会认真的擦拭一遍。
当然,现在只有顾念会叫它‘自行车’,飞来谷的人给这种木马起了个帅气的名字,叫做‘追星车’,取其骑行时轻便迅疾,有追星逐月之感的意思。
但‘追星’这个名字对于来自后世的顾念来说,实在是太出戏了,很容易就想到别的上面。所以他依旧固执的使用着‘自行车’这个称呼。
夏初见顾念面色愈发凝重,拍了拍胸口放那个龟甲壳的位置,“毋须担心,出发前小道已经卜过一卦,帝……少卿此战,乃是吉人自有天相。”
得了他这句话,顾念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带马踱步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马蹄踢踏,顾念担心着那边长箭扣关的状况,又转了两圈,还在逐个开箱检查药材的秦染忍不住开口,“你要不去林子里溜达溜达,散散心?你在这转来转去,搅得我头晕脑胀的。”
“那我去去就回。”顾念对着众人交代了句,一夹马肚,便跑进了林子。
众人面面相觑,萧云铠担心顾念的安全,本想自己跟过去,但他们事先查看过,林子里视线不好,遮挡物多,只有他们现在待的这个位置才可以同时盯着渝关那边南城门和城墙的状况。
他略微犹豫了下,最后点了两个兵卒跟在顾念后面。
顾念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数圈,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才逐渐平复。他正打算回去,突然听到他们原本待的地方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
这是镇西军常用的信号,顾念不禁心头一紧,连忙催马跑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顾念看到萧云铠便急忙开口。
“好事!”夜色里,萧云铠目光炯炯,兴奋地指了指渝关城的方向。
顾念连忙举起望远镜看向渝关城,只见城门楼上的檐角已经挂起了两盏红色的灯笼,夜风之中,左右飘摇的灯笼上,都写着个硕大的明晃晃的‘顾’字。
那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年深说‘年’这个姓氏太‘惹眼’了,等于自报镇西军的身份,所以便用顾念的姓氏做了信号灯笼的标志。
一旦城门挂上这两盏灯笼,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成功拿下渝关!
太好了,顾念不禁长舒口气,一晚上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走!渝关城是咱们的了!”顾念用捏着马鞭的手招呼了萧云铠等人两下,迫不及待的打马奔向渝关城的方向。
众人面上也跟着绽放笑意,一行人喜气洋洋,纵马扬鞭,朝着渝关城飞驰而去。
远远看见渝关城城墙的时候,隐隐还能听到金戈交鸣的残响,那两盏写着‘顾’字的灯笼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等顾念他们跑到近前,只见渝关城城门大开,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被丢弃的盔甲和血迹斑斑的长枪短刀。完颜忽烈带着约莫二十来个人,正在城门附近清理战场。
左手边,渝关城原本守关的兵卒尸体和飞来谷这边的尸体被分做两排摆放,飞来谷的人头上都扎着两指余宽的红色抹额,非常容易辨认。
右手边的位置,已经摆了一溜儿浑身是血的伤兵。
见到伤员,医护队的众人立刻带着各自的药箱下了自行车,穿戴好白布褂和口罩,有条不紊地分散开来,开始为伤兵们清理伤口,敷药止血。秦染则负责把控大局,有人遇到无法处理的复杂伤口时,就会请他过去帮忙。
顾念也加入了帮忙包扎伤口的行列,等周围的伤员都得到处理之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蹲得有些麻木的脚,才想起了另一件事,年深和叶九思他们在哪儿?
正在这个时候,杜泠骑马从城里冲了出来,见到顾念和秦染便焦急地开口,“快跟我来,小世子受伤了。”
顾念一惊,忙拽着秦染上马,跟在杜泠后面穿过渝关城,一直跑到北门附近。
年深他们敲开了北门附近一间贩卖兽皮的铺子,借了张藤编的禅榻,让叶九思暂时靠卧在上面。
顾念他们赶到的时候,年深等人正都围在禅榻四周。还有两个脸生的汉子,提着灯笼瑟缩地站在屋角,看样子应该是兽皮铺的人。两人身上的外衫扣得歪七扭八的,估计是刚才被城内的打斗喊杀声惊醒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听见顾念和秦染的脚步声,禅榻前的众人便让开了半边,只见叶九思半身血污,闷声不吭地抱着胳膊斜靠在禅榻上,疼得额角直冒冷汗。
“怎么样?”顾念焦急地问道。
“师父,疼死了!”看到顾念,刚才还咬着牙装硬汉的小世子立刻委屈巴巴地诉苦。
“放心,没事的。”顾念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发顶。
秦染忙着帮叶九思剪开衣服,顾念在旁边跟着扫了几眼,才略微放下心来。叶九思身上的血污虽然吓人,但那支箭是只射中了胳膊,而且血液的颜色很正常,证明他中的那只箭应该没有淬毒。
“怎么回事?”把小世子的伤口交给秦染处理,顾念拽着年深走到那家兽皮铺门口,同时也顺势打量了下年深。
他身上虽然也沾着斑斑点点的血污,但不见伤口,顾念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年深解释,顾念才知道,小世子在追击一名试图逃出城求救的令官时,挨了何灿一记冷箭。幸亏他听到身后羽箭破空的声响,及时闪避,总算避开了要害,受伤的只有左臂。
而何灿也因为这一记冷箭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被年深和杜泠同时锁定,身中两箭,当场气绝身亡。
“你们攻城时还顺利吗?”顾念惦记着萧云铠说的动手早了的事情。
“遇到点小状况,半山腰那边有个兵卒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症,突然摔下城墙,砸到了咱们藏在城墙底下的韩啸身边,意外的暴露了踪迹,所以提前行动了,不过问题不大。”年深云淡风轻地道。
还有这种事?顾念讶异地挑了挑眉,他看了一圈,没发现完颜旗达的骑兵队身影。
“完颜旗达他们呢?”
“在东街那边。”
城内的守兵死伤了小半,另外那一半见自己的大小头目都被击杀,慌乱逃窜,很多都缴械投降了,完颜旗达和莫寒礼正带着人处理那些投降的兵卒。
这点顾念和年深等人倒是早就商量过,对于那些普通兵卒,等过段时间渝关安定下来,愿意继续留在渝关的,他们欢迎,不过军饷和其它一应事宜,得重新按照新的规矩来,想要回乡离开的,他们也不阻拦,但所有的兵器盔甲都必须要留下来。
“那个人有动静吗?”顾念看了看四周,靠到年深身边,以近似耳语的声音轻声问道。
年深摇了摇头,“你那边呢?”
顾念同样摇头,眼底闪过丝疑惑,“我还以为那个家伙会趁着这个机会捣乱呢,难道我们猜错人了?”
年深眉心微皱,“也或许是我们猜错了他们的目的。”
几个时辰之后,朝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在半个海面上洒下灿烂的金光,渝关城的城墙上也挂起了新旗,正式易主。
“真没有实感。”顾念跟年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忍不住感叹。垛口上的兵卒已经更换为飞来谷那些眼熟的身影,全城迎风招展的旗帜也变成了艳红的颜色。
他们为了这一刻,筹谋许久,历时两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种做梦般的飘忽感。
顾念抬手想掐自己的脸颊一把,又怕太疼,中途改变了方向,拧了年深的胳膊一把。
年深诧异地转过头,有事?
“疼吗?”
年深:???
“疼的话就不是在做梦。”顾念撸起年深的衣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留在上面的红色指印。
年深:…………
“给你,总算翻到了。”年深正在对顾念奇奇怪怪的行为无语之间,吴鸣突然翻上城墙,将一个黄色的巴掌大小包袱丢给他,蹲在垛口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