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299)
除此之外,顾念还打算让井生从空位置里挑两个,开两间饮子铺,再让叶九思再开家食肆,当然需要贴近北地的具体状况,不会像春浅楼和云霞饮那么高端,但一方面可以看看是否能创收,另一方面,则可以作为他们放在底下的眼睛,探听消息。
至于税负问题,顾念暂时沿用的依旧是渝关城原来的标准,而且因为去年的瘟疫封城,他许诺减免了城内半年的税负,所以这部分暂时没有收入。
顾念让墨青先选了满意的位置做工匠铺,又让年深选了兵营的位置,接下来,又让秦染和叶九思分别挑选了医馆和食肆的位置,最后剩下的,才是他的饮子铺和城主府。
这天晚饭时分,吴鸣昨晚不知道又摸去哪里偷听八卦了,依旧在呼呼大睡。年深和杜泠萧云铠他们还在城墙上巡防没有回来,秦染也还在医馆那边忙,叶九思和夏初都在墨青那边,顾念看着空荡荡的餐堂,决定等等年深他们,便去了书房。
“还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呢?”顾念托着下巴,忧郁地打开了平州城新图。
“怎么了?”
年深回来没看到顾念,找到书房,才发现他在对着地图发呆。
“想再多找点赚钱的法子。”
“你不是常说,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吗?先吃饭,回头再说。”年深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两人回到餐堂,众人都已经到了。
他们刚进去,就听到吴鸣在抱怨豆腐太淡的问题。
“我去拿盐。”井生立刻朝厨房的方向跑了出去。
等等,盐?顾念的眼睛霎时一亮。
第156章
“我想到了。”顾念一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模样,开心地撞了撞年深的胳膊肘,然后兴奋地冲进餐堂。
“谢谢,我太爱你了!” 顾念张开双臂热烈的给了吴鸣一个大大的拥抱,又转身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餐堂,留下满头雾水的吴鸣。
什么情况?餐堂内的其它人也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最后齐刷刷地看向年深,顾子思的事情,问年深准没错。
“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年深淡定地朝众人交代了一句,转身快步跟了过去。
等年深追到书房,只见顾念左腿屈撑在凳子上,左肘支住案头,右手抓着炭笔,正半个身子趴在桌案上,埋头奋笔疾‘画’。
“这是什么?”年深凑过去看了眼,发现都是些方块形的格子。
“盐田。”
“盐田?”年深怔了怔,“你要用海水煮盐?”
“对。”顾念痛快地点了点头,渝关靠海,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天然免费宝库,不用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渤海这边的海水不宜煮盐。”年深踌躇地开口。
顾念顿下手上的炭笔,疑惑地看向年深,什么意思?
“具体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镇北侯从镇东侯那边‘偷’盐户回去制盐,结果不但失败了,后来还被镇东侯当众奚落和嘲笑,一时沦为笑柄。”年深见顾念似乎不知道这些事情,便给他解释了下。
六方军侯之中,镇东军是最富庶不愁钱的,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可以‘煮海为盐’。
虽然薪柴需要不少成本,但因为海水本身没有成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获利依然极为可观。
煮盐带给镇东侯的好处还远远不止于此。
大梁最早的盐政基本可以概括为“民制、官收、官运、官销”,到后来为了刺激盐商的积极性,又改为“民制、官收、商运、商销”。
首先,其中无法避免的就是第一个步骤‘民制’。
所谓的‘民制’就是指盐户负责制盐。
大梁的盐以井盐、池盐和海盐为主,盐户自然也就随之分布在蜀州、陇右以及河东各区。
其中井盐产量最少,池盐居中,海盐产量最盛。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产海盐的海岸线都在镇东侯手里,所以,那些煮海为盐的盐户自然也全都在镇东侯手上。
所谓的官收商销就是指朝廷从盐户手里购买制好的盐,然后再把成本以及盐税加到其中,卖给盐商,由盐商再运到各地进行贩售,说白了就是硬加一个收税的步骤。
镇东侯握有几乎所有的沿海盐户和部分池盐盐户,辖下盐产量巨大,可以供给大半个大梁,可以说镇东侯垄断了盐业,牢牢捏住了大梁的供盐命脉,甚至直接可以拍板制定盐户卖给朝廷的盐价。
另一方面来说,其中海盐味道也是三种盐当中相对来说最鲜美的,不像池盐苦味那么重,镇东侯辖下的海盐也就变成了有口皆碑最为畅销的盐,运回到各地甚至还有加价贩售的现象。
海盐的销量大,税赋相应的也是极为可观的,可以说撑起了小半个户部的收入。
在这种情况之下,镇东侯自然是腰杆极粗的,整个朝堂之上,就连六方军侯,也几乎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
毕竟军粮之中,盐也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不但兵卒离不开盐,战马也离不开。而上品和下品之间的差距,堪比鸿沟。
这还是在正常的情况,若是遇到什么洪灾之年,产盐量减少,镇东侯手上的盐就更为紧俏了,与他交好的镇西军还镇南军还好,镇北军和安平军那边,就算高价都未必能买得到货。
所以六方军侯之中,大家最不愿意与之起冲突的,就是镇东侯,否则分分钟被用盐卡住脖子。
制盐获利丰厚,又有话语权,自然就会有人眼红。
一来二去,靠着半个渤海的镇北侯便动了心思,既然海盐品质最好,他手上也有靠海的地方,为什么不索性自己制盐?
当时的宰相林安对此也是极为支持,毕竟如果镇北军这边能制盐,那他们就有了制衡镇东侯的机会。
可惜的是,他们失败了。
最开始,镇北侯是让手下的人自己摸索煮海为盐的方法的,结果做出来的盐又苦又涩,比池盐还要难吃。
镇北侯不信邪,觉得是手下研究的方法不对,就在林安的帮助下,高价从镇东军那边偷偷买通了一家盐户,秘密将他们接到渤海这边制盐。
镇北侯和林安都信心满满,这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结果做出来的盐虽比他们自己做的略微好些,却依旧远远比不上镇东侯那边的海盐。
气得镇北侯以为那盐户是镇东侯派过来耍他的,直接把人砍了。
镇北侯不信邪,后来又在林安的帮助下秘密接过另外的两个盐户过来做盐,最终得到的成品却与上次差不多。
三个不同的盐户,结果却是一样的,别说镇北侯,连那两个盐户都是懵的。他们明明用的制盐方法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得到的盐味道却明显不同,镇北侯和林安才算是彻底死了心。
后来,得知此事的镇东侯便在一次老皇帝举办的宴会上特意提出此事,嘲讽了镇北侯一通,告诉他,盐神只愿住在他下辖之地,不愿北迁。
在那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镇北军这边的海水,的确是不能制盐的。
盐神什么的,顾念当然是不信的。他反过手上的炭笔,用笔尾轻轻戳了戳年深的脸颊,“年少卿且等着,看我给你来个‘顾生煮海’。”
“好。”年深一脸正直,似乎丝毫没有体会到自己被人‘调戏’了。
顾念也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便带着人去渝关城南北两侧看了一圈,最后选择在渝关城南面的城墙之外圈出了一片靠海的位置,开始带人挖盐田,萧云铠主动要求加入了盐田组。
他们这边挖盐田的时候,年深同步带着一批兵卒去了距离渝关城五百步开外的位置‘训练’,训练内容就是挖坑。
土坑宽逾五丈,坑里又布下了玻璃刺,无论对骑兵还是步兵,都会有些棘手。城墙上还有几架墨青在年后运过来的千步神弩,一旦越过土坑,就进入了千步神弩的射杀范围。
坑上则架了一座木板吊桥,供人平时正常通行。操作吊桥的装置设在靠渝关城的这边,如果发现镇东军来袭,守桥的兵卒就会迅速收起吊桥,然后鸣金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