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拒绝加班(74)
萧峋从这两人对话中探明情况,问谢龄:“你在帮你儿子算名字?”
“是。”谢龄随口回答道。
这话由萧峋问出口,倒是谢龄发现自己和雪声君相去甚远的人设又多了一条。
不错不错,谢龄在心中说道,对这场偶遇感到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说,谢龄那衣服是敦煌配色,很好看的!
第57章
“可否请先生再算一次?”越九归拍了下谢龄肩膀, 丢了个眼神过去,转头对道者说道。尔后解释:“我怕我大侄子顶着这样一个名字出去混,容易挨打。”
道者沉眉摇头, “抱歉,贫道有自己的规矩,一个人一日内只算一次。”
“竟是如此么。”越九归心中颇为苦恼,旋即想到办法,又笑起来,说:“那不如帮我算算,我今后的孩子该起什么样的名字?”
这要求让道者惊讶,却也没拒绝上门的生意,问:“方才听见公子说自己姓越名九归, 请问是哪个越?年岁几何?”
越九归走过去细细作答。
萧峋听着越九归的话,心道有点意思, 难不成你要把你孩子的名字拿出来给你大侄子当备选吗?他转头看向谢龄,道:“想不到你如此年轻,竟然有孩子了。”
这家伙说话时晃着腿,语气轻松自然,谢龄却有点儿别扭——说这话的人是萧峋。他想了想, 应了句:“意外之喜。”
“意外?”萧峋重复着这话, 倏尔笑起来, 问:“他今年多大啦?”
谢龄:“……”
谢龄心中的别扭感增加了, 仿佛坐在身旁的人并非自己徒弟了,而是个有一定年纪、喜欢瞎扯淡的大妈。大妈翘着腿,一边嗑瓜子一边问:你家孩子是男是女, 多大了, 读书没, 学习成绩怎么样……每一个问题都让人窒息。
没想到你竟然有当三姑六婆的潜质。
谢龄无声叹息,忍住抬头望天的冲动,说出方才应付那道者的话:“昨日刚出生。”
“咦?”萧峋眼睛瞪了一下,继而祝贺道:“那真是恭喜!”
谢龄面无表情回了句“同喜”。
他不再和萧峋说话。过了一会儿,越九归从卦摊旁回来,手里拿着张纸,神情唏嘘地道:“我儿子的名字算出来了。”
“叫什么?”谢龄好奇地转过头去。越九归将那纸递给他,谢龄一看,是“意林”二字。
“陈师兄孩子的名字算出来是道初,大而有深意,可我孩子的名字竟是如此平平无奇。”越九归垮着张脸,对两个字不大满意,“越意林,念起来也怪怪的。”
谢龄听到这话,有些想笑。他下意识要敛住笑意,转眼记起这会儿他并非雪声君,不必拘束,便轻轻笑了一下:“这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
“哎。”越九归对两个名字都不满意,可那道者不会再算。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对谢龄道:“我付完卦资了,师兄,我们走吧。”
再看向萧峋,“萧兄,有缘再会。”
谢龄起身,向萧峋点头一礼。
“那就有缘再会。”萧峋弯眼一笑。他没起身,坐在树荫底下目送两人远去,拿出新的吃食,慢条斯理吃起来。
谢龄和越九归转到另一条街上。
街头有人正清扫落叶,却是不料风兀然转烈,将拢成一堆的枯叶吹了个漫天。清扫者跟在那后面追了几步,长长哀叹一声。
见此情形,越九归手腕一翻,拍了张符出去——那乱飞的树叶立时落地,重新变成一个带尖儿的小堆。
风也停了。清扫之人忙不迭向越九归道谢:“谢谢,谢谢!真是谢谢您!”
越九归冲那人摆手,笑得自然:“继续干活吧,小心下一阵风又来了。”
他和谢龄继续往前走。
谢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越九归,生出羡慕之情。
“道初这名字太大,容易被打,意林又太普通,都不适合做门派名。”越九归小声对谢龄道,满口苦涩,旋即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说起,“哎,陈师兄,你有打算让你孩子叫道初吗?”
谢龄心说难不成你还真信了,略微措辞,道:“那道者算力如何,单凭一面两卦,不可得知……再说,我没有孩子。”
“说不定过些年就有了。”越九归笑嘻嘻说道。
谢龄想起他在另一个世界时,有幸见过几面的他表姐的孩子,那小孩两三岁,有事没事在地板上连滚带爬,到了吃饭时间则是连哭带嚎——听说刚出生那会儿,还每夜每夜哭个不停,小孩一旦不睡觉,大人也睡不了。
带这样的小孩,可比教萧峋谢风掠他们难多了。谢龄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会有的,人类幼崽太麻烦了。”
“人类幼崽?”越九归奇道,“这称呼有意思!”
“我听我爹说过,我在还是幼崽的时候特别皮,整日里上蹿下跳没个消停,他都想一把把我丢出去!”他说起小时候的事,。
谢龄感慨:“你站在你爹的角度上想,是不是果真很麻烦?”
越九归一阵思索:“……好像真是如此。”
这个小镇不大,两人闲聊着,没一会儿便走到头。
前方不远是上山的路,行走在路上的人比昨日谢龄下山时多了数倍。大概都是前去争夺东华宴入场资格的人,三五成群不足以形容,他们一团一团、十数号人成行,身穿统一的服饰,佩戴统一的武器,规整而有气势。
对比之下,谢龄和越九归这一橙一绿的双人组合,便显得甚为单薄。谢龄瞅了自己和身旁的人一眼,觉得用游客来形容他二人更适合。
“陈师兄,前边儿就是报名处了,咱们门派的名字当如何取才好?”越九归摇着折扇,慢慢停下脚步,语气微微愁苦。
他们逃避了一路,眼下终是无法再逃。
谢龄左右一顾,瞧见一个茶棚,将越九归拉进去。这里还有空桌。他们落座之后,谢龄在桌上铺开一张地图。
“唯有如此了。”谢龄轻声说完,抬眼注视越九归,比了个“请”的手势,“来,选个地名吧。”
越九归低头一看地图,又抬头一看谢龄,竖起大拇指:“陈师兄,高明!”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解决完门派名称的问题——并非直接择了某一处山湖之名,而是挑了好些个优美名字出来,拆装而成。
谢龄和越九归走向报名处。队伍排成长龙。他们走到最末尾,没一会儿,身后又来了人。
太阳在上升,日光由明亮变得刺亮,道路两旁高树上,蝉一声接着一声嘶吼。天气变得炎热。谢龄和越九归挤在人群里,像两粒沙掉进沙海中。
越九归热得不断摇扇擦汗,谢龄倒是不难受,两袖间清爽依然。
谢龄看向四周。这里除了不同门派的修行者,还有不少摊贩。支摊沿着山道摆开,不仅卖符箓丹药等物,还卖吃食糖水。
“那处有卖冰饮的,我去买点回来?”谢龄一指某个小摊,对越九归说。
“冰饮?”越九归理解了一番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儿点头,“好好好,麻烦陈师兄了。”
谢龄走出人群,半步后止住,回头问:“你喜吃甜一些的,还是淡些的?”
越九归:“甜的,越甜越好。”
谢龄朝那小摊过去。
他来去很快,给越九归带的是西瓜汁,自己则要了一杯果茶。都是冰镇过的。谢龄喝了一口,将一把伞递向越九归,说:“越师弟,用这个挡挡太阳吧。”
“撑伞挡太阳是女孩子才做的事。”越九归二话不说拒绝。
谢龄直接撑开伞。鸦黑色的纸伞,路边随手买的,质量算不上太好,但也能将烈阳抵挡几分。
他把伞举到越九归头顶,往上看看,又看看越九归,笑了一下:“可的确凉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