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白月光(30)
大概过了五分钟,梁颂年去而后返,陈春在收拾喝空的水杯和碗勺,梁颂年和她道了谢,陈春对他点头示意,端着盘子走出房间,回身重新关上了门。
谈玉琢没什么生气地靠在枕头上,被人捏住手腕也没有反应。
梁颂年把他的袖子往上拉,露出细瘦的小臂,因为泛红的啃咬伤,小臂显得更为白皙。
血已经不流了,梁颂年帮他把伤口消了毒,酒精碰到伤口有点疼,谈玉琢中途几次想抽回手,都被人牢牢抓住。
“太痛了吗?”梁颂年问他。
谈玉琢没有感觉很痛,这样轻微的疼痛他忍得下来,只是感觉很奇怪,但他不可能说实话。
“有一点。”谈玉琢神色不太自然。
梁颂年放下棉签,撕开创口贴的包装,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贴在谈玉琢的小臂上。
“抱歉,只找到了创口贴。”
梁颂年在伤口上贴了三块创口贴,谈玉琢抬手看了看,一时有点无语,“可以了,这么点伤,你再晚点来都自愈了。”
不过,梁颂年的报复心未免太强了,谈玉琢默了片刻,怕他因为这一巴掌心有芥蒂,别扭地开口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突然那样……”
梁颂年把垃圾收拢起来,闻言有点无奈,怕他继续胡思乱想,“我不是因为这个咬你。”
谈玉琢迷茫了一瞬,摸了摸鼻子,想不出也不强求自己,反正不是对他心怀报复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梁颂年的表情好像更微妙了几分,谈玉琢迟疑地回看他,梁颂年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很晚了,先睡觉吧。”
谈玉琢睡不过去,他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还在动,梁颂年起身拿了温度计过来,甩了两下看下刻度表,让他张嘴,谈玉琢听话地张开嘴含住。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梁颂年拿下温度计,体温降下去了一点,但还是在发烧。
梁颂年放下温度计,谈玉琢没有睁开眼,感觉一阵呼吸靠近了自己的脸颊侧,他的脸颊好像变得更烫了。
“玉琢,生气也能把自己气病吗?”
梁颂年离他很近,话也很清晰,他轻而易举地生气了。
气性小的谈玉琢一气之下气了一下,连个身都没有翻,还被人短暂地贴了贴嘴唇。
作者有话说:
你完蛋啦,惹到玉宝你就是惹到了棉花,趁机亲死他吧~
本来想晚点入v的,但是编辑要放年假了,所以下周应该就要入v了,宝贝们自己看喜欢订阅~
第26章 初恋
凌晨,谈玉琢在睡梦中不停咳嗽,床铺都被他带得微微颤动,人却醒不过来。
在昏睡和清醒的边界处,谈玉琢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推他,可他脑子昏沉难受得厉害,很想开口叫人不要管他了,现实中却只发出了很轻的两声闷哼。
迷糊中过了几分钟,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和说话声都渐渐远去,直到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谈玉琢才重新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他咳嗽着低下头,睁眼看见高中秋冬校服袖口的蓝白斜杠条纹。
鼻子不通气,喘出的气都是热的,他只能不停擦自己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推开了面前医务室的大门。
如记忆中一样,医务室里没有老师的影子,谈玉琢想投诉他很久了。
医务室里没有关窗,潮湿的水汽从窗外不断地被风吹进,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年少的梁颂年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两条长腿曲起靠在椅子两边,他应该很无聊,不太认真地看着堆在桌子上的医务常识书,听见推门声隔了几秒才抬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谈玉琢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想到上次的事又感觉尴尬,猫着腰想要躲着他的视线进来,却听见他说:“你好久没来了。”
他的声音又无奈又温柔,“我一直在等你。”
谈玉琢缩着肩膀靠在门边,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病得太难受,一副没有听清的样子,茫然地看住他。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最极端的是梁颂年被他表白后恼羞成怒,特意蹲在这准备教训他一顿。
谈玉琢很发愁,他又病又没有力气,如果梁颂年要打他,他跑不过。
他想把自己修整得好看一点,可眼角的泪水一时停不下来,谈玉琢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鼻音浓厚地问了傻问题:“你等我干什么?”
梁颂年站起身,没有回答他,走过来隔了两步的距离站在他面前,弯腰看他。
“怎么一直掉眼泪?”
梁颂年似乎犹豫了几秒,谈玉琢不确定,因为他没来得及仔细看,梁颂年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下来。
谈玉琢轻轻抖了一下,片刻后没什么反应地看着对方近在迟尺的脸。
袖子口被泪水打得很湿,他不太舒服,想叫梁颂年别看了。
“生病了吗?”梁颂年很快地松开他的手腕,谈玉琢愣愣地垂下眼看自己被放下的手,手腕上还留有余温,下一秒,他的额头就被人触碰了。
谈玉琢后知后觉地热起来,热度从前胸透到后背,再顺着脊柱蔓延,渐渐上了脸,这让梁颂年误解了,他皱起眉头和他说:“玉琢,你发烧了。”
谈玉琢结结巴巴的:“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梁颂年用一种他无法形容的目光看他,谈玉琢很少接触类似的目光,似乎在责怪他,但他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他不太擅长和人相处,又感觉气馁,觉得贸然告白的自己简直愚蠢透顶,就连普通的交流都能冷场的人,怎么还会异想天开想和人谈恋爱呢。
“我带你去医院。”梁颂年走到桌边,拿起放在一边的书包。
“我吃点药就好。”谈玉琢说完,报出了几个药名,显然已经是生病习惯了。
梁颂年把书包背在肩上,回身关上医务室的门,只和他说:“走吧。”
谈玉琢跟受了蛊惑一样,没什么脑子地跟在他身后,快要走出走廊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不上课吗?”
梁颂年走在他身侧,比他高好多,谈玉琢得抬头才能和他对视,可谈玉琢不太敢抬头,一直盯着他领口看。
“嗯,今天竞赛刚回来。”
谈玉琢又想揉自己的眼睛,梁颂年看出他的意图,伸手拉住了他。
“不要揉了,你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梁颂年停下看了他会,谈玉琢睫毛被眼泪打湿黏在了一起,在注视下颤了颤。
他们路过的楼梯口正对着一面长方形镜子,谈玉琢透过梁颂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校服,上下眼皮都很红,干瘦怯懦地站着。
谈玉琢不看了,无端心情不好。
梁颂年把两张请假条递给门卫,门卫看是病假,又看了一眼谈玉琢,很快地给他们放行了。
谈玉琢回想门卫看他的眼神,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吓人,但他也不想,不是他想生病的。
但是如果不生病,今天就看不到梁颂年,谈玉琢快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生病好了。
反正他经常生病,已经习惯了。
梁颂年用手机打车,谈玉琢有点站不住,双腿发虚,自己走到花坛边坐下,抱着膝盖埋下脸。
“很难受吗?”梁颂年蹲下身,把他额角的碎发往后捋,“车很快就到。”
谈玉琢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他听不太清梁颂年在说什么,但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会集中精力努力听。
梁颂年说玉琢,你看我好认真。
谈玉琢迟缓地反应了几秒,他以为梁颂年不喜欢他这样盯着看,慌张地把眼睛垂下,可梁颂年却只是笑了笑。
坐在网约车上,谈玉琢咳嗽得更加厉害,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看两人都穿着校服,撇了下嘴说:“他怎么了,不是什么传染病吧?”
谈玉琢难堪地想要停下咳嗽,却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咳了个惊天动地。
“不是。”梁颂年靠近他,谈玉琢混乱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咳一边往车窗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