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白月光(22)
谈玉琢惊魂未定地等了一会,发现楼上并没有动静,松了口气,走出去拿起手机。
“刚刚是谁在给你打电话,我一直都打不进来。”许庭知抱怨,“玉琢,你好受欢迎啊。”
谈玉琢手拢在嘴边,时刻注意楼梯的转角,“怎么了吗,突然给我打电话?”
许庭知那边有破风声,他的声音也因此有点模糊不清,“没什么啊,挂念你给你打个电话。”
谈玉琢沉默了一会,直接问:“你男朋友是不是坐在你副驾驶座上。”
许庭知坐直点身子,偷看了一眼旁边人的脸,“没有,你别误会,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谈玉琢有点怕自己下一秒会听到车子撞到东西的声音,不由得把手机挪远了些,“庭知,开车的时候不能分心打电话,很危险。”
许庭知挺吃谈玉琢这一套的,他就喜欢长着漂亮脸的人对他不冷不热,关心又不是那么关心的调调,“不会,我车技好得很,下次你来坐我副驾驶。”
许庭知说完,发动机轰鸣,车速陡然加快,他瞪了一眼驾驶座的人,暗暗骂了一声:“干嘛呢你,怎么不直接撞电线杆上把我撞死?”
谈玉琢没有听清,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啊”了一声,说自己听不清楚。
许庭知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柔和许多:“颂年和你说过,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吗?”
谈玉琢不记得了,他早上太困,根本没有仔细听梁颂年的话,但又怕被戳穿,便回答:“说过了。”
“我下午来接你呗,省得颂年再去接你。”许庭知贴心地提议。
谈玉琢更加心虚了,他想梁颂年应该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们俩关系,支支吾吾地拒绝,“不用,我自己会过来。”
许庭知以为谈玉琢是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住址,因为他前几天听说周家的人在找他,至于为什么找他则一点消息都没有放出来。
陈律和他提过一嘴,好像说有什么事想求谈玉琢帮忙。
许庭知感觉这是无稽之谈,谈玉琢被他们身无分文地赶出家门,这一整个资金链漏洞难道还要求他来还吗?
他没有放在心上,和陈律笑了几嘴。
“你不信是吧?”陈律敲了敲杯子,旁边的应侍生及时地为他倒满茶水,他施施然地看向许庭知,“你们一个个都着他道。”
许庭知觉得陈律简直莫名其妙,他可知道陈律高考前一天私底下也给谈玉琢塞过纸条,上面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只是等到暑假结束,许庭知也没见他列表里多一个人。
他觉得陈律是嫉妒,要是真着道,陈律指定第一个上赶着。
许庭知不急着当面呛他,“你就是在后悔那天葬礼你没去。”
陈律不置可否,抬手叫侍应生,伸手指向坐在对面的许庭知,“他的单,自己买。”
“那好。”许庭知没有勉强,“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晚上见。”
许庭知听谈玉琢说好,心情愉悦,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才挂断了电话。
谈玉琢捏着手机,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到楼上,和保姆说晚上不用做他的饭了。
保姆在拆床单,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梁先生早上已经说过了,你们两个要单独出去吃,我记着呢。”
谈玉琢便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是真的没记住,要不是许庭知,他可能就准备偷偷在书房睡到第二天。
保姆抱着换下来的床单往洗衣房走,对谈玉琢笑:“好好出去约会吧。”
“不是单独两个人。”谈玉琢跟在她身后解释,“还有他朋友。”
“那是想让你认识一下自己的朋友。”保姆弯腰把被子往洗衣机里塞,“下个月家宴,我要回主宅帮忙,当天很忙,上桌估计也吃不到多少东西,你记得来后厨找我,我会在后厨给你留点心。”
谈玉琢摇摇头,“我不去的。”
“我点心单子都列好了。”保姆没有什么心眼地笑,“听说主宅新聘了个做鲁菜的厨师,今年会加新菜式,你多尝尝。”
谈玉琢想保姆可能很难想他和梁颂年之间单纯的金钱关系,便没有再说什么,应了下来:“好。”
“谈先生,这么多天了,我一直想问你。”保姆犹豫着,谈玉琢做出认真倾听的姿势,听见保姆问:“是我做菜不好吃吗?你经常把饭菜倒掉。”
谈玉琢吓得呆住,保姆还在等他回答,看他脸色变得厉害,也被吓到了,连忙说:“我只是怕我做菜不合你胃口,你太瘦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不是不是。”谈玉琢羞愧,他以为自己偷摸的动作没有任何人发现,“不是你做得不好吃。”
保姆看他,谈玉琢却给不出更好的理由,反应过度地脸红了又白。
“没事的,谈先生。”保姆宽慰他,“过几天会有新的人来专门照顾你的饮食,你是雇佣我的人,不喜欢可以直接说出来。”
谈玉琢挤出一句细微的“不用”。
保姆笑,她身上带着清洗剂的味道,转过身在洗衣机上点了点,“我和梁先生说你不吃饭,梁先生叫我不要干预你,你每天都睡那么久,我太担心了,梁先生也说没事。”
谈玉琢彻底僵愣,想要缓缓倒在地上就此再也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周小妈:小汁,你以为他冲着谁的,是冲着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的我还是我肥头大耳便宜儿子?^_^看好你自己的屁股,小心我当护工扇你^_^
第20章 荔枝夜光杯
梁颂年没有带司机,自行驾车开到外环,绕着盘山路到达山南别墅。
他推门进去时候,谈玉琢正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摆弄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你回来了。”谈玉琢听见声响,转过身,面对他问,“好看吗?”
黑色高领打底修饰出纤长的脖颈,澳白的晕彩柔和地映衬谈玉琢的脸,仿佛他也是珍宝匣中精致的珠玉。
梁颂年站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看上去不甚认真地看了一眼便说:“好看。”
谈玉琢不在意梁颂年的意见,自己转回身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几张照片,低下头在屏幕上不停戳。
过了十几分钟,谈玉琢收起手机,拿起外套,笑着过来抱住梁颂年的脖子,“我感觉还不够好看呢,周时太小气了,拍卖会上有串更大的,他不给我买。”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圆圈,“那么大,我好喜欢。”
谈玉琢身上一股香,不浓烈,靠近了才能闻到似有若无的味道,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故意准备,只有能够无限靠近他的人才有的馈赏。
梁颂年低头看那串珍珠,离得近了才看清光晕不够浑圆柔美,谈玉琢似乎没有真正学会怎么向人讨要昂贵的礼物,诸多宝石珠翠里,珍珠不过是些便宜的小石粒,而周时总是送他不够看的次等品。
“别戴这个。”梁颂年捻了捻珠子,解下珠串,随意地放到一边。
“那我戴什么?”谈玉琢小声嘀咕,“我好穷的,只有这一串珍珠。”
梁颂年弯下身,臂弯托起他的大腿,谈玉琢脚面离地,不明所以。
梁颂年走到衣帽间尽头,打开暗层,暗层后露出一个保险柜,谈玉琢看看保险柜又转头看梁颂年的脸。
“不看密码是什么吗?”梁颂年弯起嘴角,谈玉琢连忙转回头,认真地盯着他的手。
但梁颂年没有动作,“你自己摁,密码是我们刚见面那天。”
谈玉琢一只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只手垂在他手臂上,过去一分钟也没有动作。
“医务室。”梁颂年提醒他,“你中暑了,躺在床上拉着帘子,一副谁都不爱理的样子。”
“我不记得。”谈玉琢打断他,片刻后,又怕自己太过于冷漠,抿嘴笑了笑,“你记性真好,这么小的事情还记着。”
梁颂年微微垂着眼,谈玉琢有种被他俯视的感觉,不自在地收敛了笑容,干巴巴地看着前面灰扑扑的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