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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之下(141)

作者:陈隐 时间:2023-10-18 10:58 标签:轻松 情投意合 斯文败类 极限拉扯

  “冰袋融化了就及时给他换上,消消肿,先忍一忍,明天做完体检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手术了。”临走前,他又交代匡延赫,“晚上注意一下他有没有发烧的情况,还有翻身的时候也要小心,别压到手指,明早空腹做检查,别吃东西。”
  一旦进入医院,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切都得服从医生的指令,医生说不行,那就只能忍着。
  匡延赫陪唐蕴看电影,刷综艺,一直熬到凌晨一点多,唐蕴也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倒是匡延赫,脑袋嗑床沿三回,困得眼皮都快黏上了。
  “要不你赶紧去睡觉吧,”唐蕴说,“我也不想看电影了,眼睛酸。”
  匡延赫要盯着他手上的冰袋,差不多两小时换一次。
  唐蕴说:“没关系的,晚上温度低,它没那么容易融化。”
  匡延赫又打了个哈欠,搓了把疲惫的脸颊说:“我陪着你,不然你一个人会很无聊。”
  “那要不然你给我讲讲故事?”
  “行啊,你想听什么类型的。”匡延赫说着,就点开平时听书的软件。
  “我都可以,最好是催眠一点的。”
  “那就外国文学吧,我每次听两页就睡着了。”
  唐蕴笑了笑:“行。”
  病房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一把舒适一点的椅子,匡延赫坐的是从餐厅搬过来的硬板凳,唐蕴见他十分钟换了好几个姿势,一会儿二郎腿,一会儿又岔开长腿,胳膊肘支着床沿,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
  “那椅子是不是太硬了?要不你到床上来?”
  匡延赫愣了一下,绕到另外一边上了床,不过因为怕压到唐蕴的手,所以他很小心,中间留着十几公分的空位。
  外国文学很催眠,匡延赫讲着讲着,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再一瞅唐蕴,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匡延赫替他掖了掖被子,用慢倍速的动作下床,去冰箱取了替换用的冰袋,再帮他敷上。
  唐蕴的睡相一向很乖,像蜷着睡觉的小猫,经过治疗以后,他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一点。
  匡延赫的指腹轻轻滑过他的皮肤,像抚摸柔软滑腻的解压球,两者唯一不一样的是,唐蕴的皮肤有温度。
  好像很渴望冰冷的触碰,唐蕴的脸颊往匡延赫的手背上蹭了蹭,干燥的嘴唇停留在他骨节处。
  匡延赫忽然很想弯下去亲一口,他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唐蕴先前就偷袭过他,他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一下,也不算过分吧?
  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唐蕴便睁眼开,半梦半醒地问道:“你在干吗?”
  匡延赫面不改色道:“护士说要注意你半夜有没有发烧,我帮你量下体温。”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把手掌搭在唐蕴前额,大约感受了五秒钟,下定论:“没烧,你继续睡吧。”


第八十八章 回家
  唐蕴的手术时间定在上午九点钟,在上手术台之前,医生预估两小时左右能完成,但是匡延赫在外面守了快三小时,也不见门打开,不免忧心忡忡。
  楼道内不能抽烟,他也不敢随意离开,在手术室外打转。
  又等了十多分钟,人终于被推出来了,他赶忙迎接上去,看见唐蕴仍闭着眼睛。
  匡延赫问:“他麻醉还没过吗?”
  “过了。”唐蕴缓慢地睁开眼皮,眉头紧皱,“就是头晕,很难受。”
  床上盖着毯子,匡延赫看不到他手上的变化,问道:“你手上感觉好些了吗?”
  医生说:“他现在应该除了疼也没什么感觉。”
  “怎么多做了很长时间?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
  医生无奈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他手背那边的骨头全碎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我给他整理弄半天,拼不回去的地方做了填充,腕骨那边是用钢钉接起来的。”
  匡延赫担忧道:“那术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手指神经有一定的概率会坏死,如果坏死的话,以后会很疼,一碰到就疼。他这只右手以后最好不用提重物了,尤其是健身什么的,要多注意,说句不好听的,它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原装的了。”
  唐蕴声音低哑:“那手指的灵活度会有影响吗?”
  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击中了匡延赫。他立刻回想唐蕴平时用左手比较多还是右手比较多……
  似乎百分之九十的情况都是用右手,偶尔是双手。
  要是神经坏死就太遗憾了。
  “日常吃吃饭写写字是没有问题的。”医生很单纯地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爱好不?”
  唐蕴弱弱地回了句:“没……只要还能用就行了。”
  医生的笑容温和:“等过一个礼拜手上的肿胀感消除之后,可以多活动活动手指,有助于恢复的。”
  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助手将唐蕴推回病房,想让匡延赫帮忙把人抬到床上,匡延赫嫌麻烦,直接打横抱起,把人放回去。
  护士进来为唐蕴续上药水。
  因为连续几天都看到匡延赫在病房陪护,就把他当成了唐蕴的家属,抬头对匡延赫交代道:“到晚上六点之前,他是不能进食的,如果他待会儿不舒服想呕吐的话,就让他侧着身子吐,小心别呛到气管,哦还有一点,病人术后可能会因为炎症引发高烧,你先别急着给他用药,到我们护士站拿点冰袋敷着,一定要等到六点以后再给他吃东西,清楚了吗?”
  “好。”
  麻醉的药效是缓慢退去的,唐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知着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层次递进的疼痛,从最初的微麻,到刺痛,再到火辣辣的灼痛。
  他感觉头晕反胃,很像小时候第一次坐大巴晕车。
  “要不然帮我把枕头稍微垫高一点吧,我平躺着很难受,很想吐。”唐蕴拜托道。
  匡延赫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睡枕头呢。”
  “可是我躺着就晕,胃里的酸水好像回流出来一样。”唐蕴难受得不行,只能借助颈椎的力量让自己的脑袋尽量抬高。
  匡延赫体会过他形容的那种感觉,知道那有多难受,便跑去主任办公室,想问问看能不能垫枕头,没想到医生没在里面,他又跑去护士站问护士。
  那位护士和刚才进来的不是同一个,看着年纪更小一点,她不紧不慢地说:“最好是不要啦,他要吐的话,就让他吐好了。”说罢,她低下头继续看一本医科类的书,似乎是在准备考试。
  也许是因为每天都在接触各种各样的病患,在医生护士眼里,凡是不致命的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匡延赫实在无法像他们一样对唐蕴的痛苦视而不见,每当唐蕴说难受,或者央求着让他帮忙做什么事,他的心就会被揪起来,恨不得由自己去承受那些痛。
  护士说最好不要,那迫不得已的话,也是可以垫高一点的。
  匡延赫回去找了两件衣服叠起来,塞在唐蕴的床头,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转一点。
  唐蕴舒了口气:“好多了,我现在不想吐了。”
  陪床这件事,就好像带小孩儿,听起来很简单,谁都可以做,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麻烦。
  流进身体的药水让病人不断产生排尿欲望,需要很频繁地上厕所,大概一小时一次;手上的冰袋化掉了也得及时更换;头顶的药水一天要滴好几袋,没了就得叫护士;过一阵就得帮病人量下体温,确认他有没有发烧;拍完了片子要验血,结束以后等报告,全程都得推着病人在不同的楼道穿行;晚上要帮病人擦脸擦身子,换衣服,洗衣服,晾衣服,哄病人睡觉。
  就这些基本的任务做完还不算完,每天几乎都有意外发生。
  比如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上的针头给蹭掉了,要叫护士重新来扎针;手机充电线找不到了,要出去买新的;病房的电视机换不了台;隔壁房间的小孩儿跑来房间里捣乱;外卖汤汁不小心洒在了病床上;朋友和同事来病房探望,每进来一个,匡延赫就要代替唐蕴向对方解释一遍车祸的起因经过,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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