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镜头(34)
“模特让摄影师别紧张,是不是很少见?”潭淅勉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紧绷,很轻地笑了声,托了下他的屁股,“再上来点。”
又来了,潭淅勉又在勾引他了。
昏暗的光线里,他眼睛里的笑很满,表情非常松弛,这让喻呈稍微放松了一点,往上挪动了一段距离。
他举起取景框看了一下:“这样可以。”
潭淅勉突然发现面对喻呈他好像更容易入戏一些,他看着他那张干净的脸,突然想如果把它弄脏会怎么样。
但他现在是袁颂。
“我手坏了。”袁颂会说,“你自己脱。”
然后姜潮就在他面前把裤子一条一条褪下来,他不懂要怎么弄,趴在那里,表情苦楚,既觉得丢人又觉得爽快。他浑身颤栗,爬过来给他解皮带,但袁颂冷眼看着,不会帮他。
眨了下眼,这个爬过来的人又变成喻呈。他坐在他的腿上,透过镜头看潭淅勉颤动的喉结,脖颈上因为极度隐忍而流下的汗水,看到因为后仰,颈侧和胸肌上泛起的青筋,也看到内裤勾勒出的坚硬胯骨的边缘。
这时候,潭淅勉凑近了些,他的气息烫着他的耳廓,以至于喻呈屏住了呼吸。
他听到潭淅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本子里,这时候袁颂说什么?”
可喻呈记不起来。
潭淅勉的嘴唇动了,用的口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喻呈一开始没能理解,直到手指摁下快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本子里关于这段xing/事的叙述——
“第一次啊?”他笑着,体贴了些,像是要怜香惜玉,但很快他眼睛里的笑消失了,他用坏掉的那只手,抓紧了他的头发。
“姜潮,自己动。”
第31章 “门锁了吗”
喻呈,自己动。
潭淅勉好像是这么说的。
不是姜潮,不是林瀚森,不是什么别的人的名字,是喻呈。
自己动。
喻呈觉得昨夜那种没能继续的氛围重新涌上来,好像变得难以忍受了,潮湿、闷热,口干舌燥,恍惚间,他好像真的动作起来,和潭淅勉调换了位置,他躺在下面,去拍撑在他身上的潭淅勉。
化妆师给潭淅勉的皮肤增添了粗糙的质感,是长期体力劳动形成的肌肉,他用最露骨最下流的眼神盯着他,额上微露青筋,眼底在蓄力。
喻呈的呼吸急促起来,以至于无意识地夹紧自己。
“潭淅勉……”这三个字一出来,就觉得还是算了,他如果是潭淅勉,那躺在这里的就是喻呈,还是叫袁颂比较好,叫袁颂,那就还在戏里,他只是一个记录故事的摄影师。
“袁颂你再近一点。”
潭淅勉就更近地压过来,床架被他的动作带出岌岌可危又意味不明的响声,四目相对时,一滴汗滚烫地砸在喻呈的颈上,引起他的瑟缩,相机几乎要持不住。
距离很近了,在这样暧昧的姿势里,潭淅勉竟然问他:“你吃什么了?有点甜。”
“噢,小陈给大家买了奶茶,我喝了一点。”
“港式?”又有点故意似的,“丝袜?”
“醪糟。”
喻呈觉得潭淅勉垂着眼睫,像是要接吻,但无限接近,却没可能落下。喻呈无意识间抿住了嘴唇,老老实实再去对镜头,想要速战速决。
这一张要拍出什么样的感觉。
姜潮眼里的袁颂。
他可能怕痛,哭过,他眼里的袁颂大约是模糊的,他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却看不清形状,只能看到袁颂因为极度的快意而格外明亮的眼,他意外地发现这双眼睛里有非常多的占有欲,但他不知道这样多的占有欲源于同样多的恨。
可他没时间去深究。他被这种巨大的新奇占据了。
他微微张大了嘴,而下面被一并打开。
透过镜头,他看着袁颂,袁颂也这样看着他。
“好,停。”
喻呈觉得自己像刚刚从水里捞起来,头皮是麻的,浑身黏腻潮湿饱胀,他恍惚地将相机递出去,听着程珏说这几张拍得好,构图与光线如何精巧,汗水和眼神如何到位。
他拍得怎么样其实他很清楚,不会不好,因为他把自己投身于这场xing爱,他也知道潭淅勉入了戏,用眼神进入了他。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知道潭淅勉也知道。
他用目光去寻找刚刚在床上与他近在咫尺的那个人,潭淅勉在床边拢着火去点一根烟,被火光映亮的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疏离,这又让他觉得烦躁,觉得急需证明某种关联,他伸手把烟夺过来,在潭淅勉颇有些意外的目光里吸了一口。
程珏的话语立时停住了,她觉得喻呈不对劲,很不对劲,平时没见过他抽烟,而且他反应变得缓慢,脸也很红,从她喊完“停”以后就一直不在状态。
“中暑了吧?”冯千煜说,难怪刚刚就觉得不对劲。
“没有。”喻呈摆手,“没事。”
“那就是太累了。”程珏忧心忡忡,立刻让小陈取了一盒藿香正气水来,“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我歇一会。”
“那我们去海边补拍几个外景和空镜,太晒了你就别去了,Pedro陪一下?”程珏叮嘱说,“让小陈把钥匙留下来,一会休息好了,你们就把这锁上回旅店去就行了。”
不大的房间由拥挤到渐渐空下来。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一道缝隙,灰尘从那道光束里一点点落下。
喻呈躺在床上,枕着手叼着那根烟,看向斑驳的天花板,一片静谧中他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回来。
是袁颂吗?不是,镜头不在了,袁颂就不在了。
他又重新坐起来,盘着腿,被烟雾裹缠着看起来很苦恼:“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是潭淅勉还是袁颂。摄影师是不应该这么入戏的对不对?”
“那你想我是潭淅勉还是袁颂?”
“我又不是姜潮,当然想你是潭淅勉。”
他们对视着。第一秒。
什么东西在发酵。
第二秒。
潭淅勉轻微地眯了眯眼,看着喻呈粗鲁地把烟摁灭,呼吸变得急促。
第三秒。
几乎是同时,喻呈直起身,潭淅勉低下头,他们朝对方迎去,就好像他们早就忍耐了很久。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在新街口逼仄的换衣间,在空无一人的沙滩,在306狭窄摇晃的床上,他们忍耐了许久的干燥的嘴唇激烈地粘在一起。
这一刻他们自然而然继续了镜头下的故事,情绪到了,氛围到了,身体的反应到了,就像爆炸反应,捂不住,泼不灭,就是要烧起来了。
喻呈发出一声满足的呜咽,身体被潭淅勉压着,撞到了床边的桌沿上,润滑的罐子倒下来,骨碌碌地滚。潭淅勉真的很会接吻,先是亲嘴唇,亲出潮湿的水声,然后是舌尖,亲着亲着又抽离,明明不轻不重、时深时浅,好狡猾又很深情。
喻呈被勾得没办法,直到潭淅勉的吻进展到喉结的时候,他一线理智才回归,好像幡然醒悟他们在做多么疯狂的一件事,他几乎是颤栗着开口:“门……门锁了吗?”
“锁了。”
“还有摄影机和照相机吗,这里。”
“没有,除了你手里这台,没别的。”
“还有什么?”
潭淅勉侧头:“套和油。”
“这算不算公费做?”
“对。”潭淅勉笑起来,喻呈又觉得他是不是不那么想了,可是他接着问,“那要不要做?”
喻呈怕他再次抽离,喘息着伸手解他的皮带,主动过来索吻,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是潭淅勉把脸避开,眼睛里噙着笑问他:“有多早?”
“很早很早。”
“你从几岁就想对我做这种事?”潭淅勉问完,又立刻抛出新的问题,“自己脱吧,会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