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鲸鱼(38)
温医生干了坏事了。
再次强调一遍安眠药偶尔使用不会影响身体,小鱼身体棒棒哒!(溜走)
下周如果上必读了可能会入v,没上不会入。
第33章 迟到
早上七点半,晏安鱼穿着常服,和身着正装的于斯年一同赶往选拔现场。
说起来这事也巧,昨晚他戴着耳机听助眠音乐,结果睡到一半耳机从耳朵里掉出来,手机一直连着蓝牙,闹钟压根没响。
他着急忙慌地穿租来的演出服,袖口的扣子却怎么也打不开。慌乱之下,他索性套了件圆领长袖,拉着于斯年就往外跑。
赶去剧院的路上,晏安鱼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懊恼地不行。
他明明有早起的习惯,就算没有闹钟也能自然醒,却偏偏在今天睡过了头!
按照两人的安排,于斯年需要提早去申请钢琴的使用,而后在初选现场排队。
因为赵安和夏黎熬了通宵,所以于斯年临走时,只是小声地叫了晏安鱼一声。
那时候,晏安鱼小幅度的动了动,含糊地回应了一句。
于斯年不确定他醒了,再想叫一声,对床的夏黎却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他不敢吵醒夏黎,心想着晏安鱼从来不会睡过头,于是就先走了。
然而,他办好申请手续,排队排到初选开始,也没见晏安鱼的人影。再回宿舍一找,发现晏安鱼还在床上。
对于这件事,于斯年自然有些生气,但看着晏安鱼一副急得要掉眼泪的模样,又不忍说出怪罪的话。
晏安鱼跑得脸都红了,喘着气,担忧地问于斯年:“还……来得及吗,会不会都结束了……”
他们经过食堂,冲进人流里,又艰难地挤出来。
于斯年摊开手掌,看了一眼“19号”的圆牌,心里凉了半截。
当他们冲进剧场时,负责人已经叫到35号了。
偌大的剧院里,只有前排坐着几个评委,台上的选手一男一女,穿着正式的长裙和西装,身后还有小提琴手和钢伴,唱的是《歌剧魅影》的《All I Ask of You》。
晏安鱼看了一眼,正是李无和步笑梅。
“安鱼,走,我们去找负责人。”于斯年拉着他的胳膊,喘着粗气。
他们站在剧院最后排,晏安鱼扶着膝盖把气喘匀,却站着没动。
舞台上的李无身姿笔挺,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锃亮,浑身散发着自信。
晏安鱼低下头,看了眼自己。
洗褪色的圆领长袖,鞋底磨损的帆布鞋,还有穿了两年的牛仔裤。
他不想掉眼泪,但是低头的时候还是落了下来,“啪嗒”一声,在鞋上濡湿了一个小圆。
“安鱼?”
于斯年一脸疑惑,“怎么不走了?”
晏安鱼强忍着腮边的酸痛,悄悄擦了眼睛。
“来了。”
两人到了后台,于斯年找到给他发号码牌的负责人,好说歹说一阵,负责人才不耐烦地答应,把他们安排到最后一个。
后台站满了等待上台的选手,有跳舞的,有唱歌的,还有表演乐器的,都穿得光鲜亮丽。晏安鱼挤在角落里,把自己藏在人群后面。
“别担心,”于斯年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整理好身上的西装,“咱们会选上的。”
晏安鱼看着他,强行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于斯年为了这次初选也付出了不少,他不忍心让他失望。
他们坐在后台,于斯年闭目养神,偶尔翻翻手里的琴谱,晏安鱼低垂着脑袋,提不起精神,满脑子只剩下自责。
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听着耳机就睡了呢?
正想着,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哟,同学,穿成这样来比赛呀?”
晏安鱼抬起头,对上步笑梅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他的座位旁边斜放着一块镜子,映着两人身后混乱的景象。
步笑梅似的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睛眯起来。
“怎么看上去没睡醒呀,要不别上台了,回宿舍睡觉去吧!”
晏安鱼抿着嘴,尽力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扭头看向一旁。
“你……”
步笑梅咬着牙,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温景焕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从她嘴里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晏安鱼微微一愣。
“步同学,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和我的搭档讨论事情,请你离开。”
于斯年走过来挡住步笑梅,他义正言辞,没给步笑梅一点颜面。
“嘁!”
步笑梅厌恶的拧着眉,愤愤不平地拎着裙摆,转手走了。
于斯年松了口气,抱着琴谱坐回一旁的角落。
“谢谢。”晏安鱼轻声说。
周遭的吵闹声还在继续,几个跳街舞的女生还开着音响,晏安鱼的声音被淹没在噪音里。
于斯年翘着二郎腿,笑道:“没事。别多想了,好好准备。”
终于等到前面的表演结束,两人并肩上了台。
晏安鱼紧张地攥着拳头,望了一眼台下的评委。一共五个人,陈教授、视听课的老教授、器乐系老师、舞蹈系老师、美术系老师。
听了一上午的各种表演,评委们脸上显现出疲倦之色,都有些提不起兴趣。
舞蹈系教授坐在最右侧,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晏安鱼身上停留片刻,略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小的动作,清晰地落在晏安鱼眼里,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紧张的情绪哽在喉咙里,他甚至忘了做自我介绍,只是默默鞠了个躬,然后便开始了演唱。
琴声响起,身侧的于斯年坐在三角钢琴前,流畅地弹起前奏。
晏安鱼调整呼吸,极力控制着不自觉发抖的双腿,索性不看台下评委,望着空旷的座椅,放开了声音唱。
他感觉自己在走神,胸腔因为发声而微微震动,耳边的声音有些发抖。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很多考试和选拔,却从没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往常的比赛,他有充足的准备时间调整自己,到了考场上,只用享受唱歌本身就好了。
但今天不一样,他无暇把握歌曲的意境,也没有在意语言的发音。
他机械地唱着练过无数遍的句子,却觉得评委们的目光格外刺眼。
一曲唱毕,于斯年从钢琴前站起来,晏安鱼浑浑噩噩地被他拉着,一起向评委鞠躬。
下台前,他偷偷看了一眼,评委们低头在表格上打分,看不出什么情绪。
负责人过来赶人,不耐烦地把他们挥到一边,“都在后台等着,待会儿公布初选名单。”
几个跳舞的女孩子挤到前面来,瞪着眼睛问:
“要等多久呀,能提前走吗?”
负责人敷衍地把她们赶到后台,“马上马上,工作人员在统计数据了!”
后台堆放着各种道具服装,空气闷热。
于斯年拉着晏安鱼,坐在敞开的后门台阶上。
“安鱼,你早上是不是不舒服?”
他蹲在台阶上,侧头问晏安鱼。
晏安鱼抱着膝盖,低落地摇摇头,说:
“我在这里等结果就好,斯年,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艰难地忍住哽咽,“辛苦你了。”
于斯年略显迟疑,“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晏安鱼勉强冲他笑了笑,“你快去吧,顺便把我的演出服也还了,租金要浪费啦。”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于斯年放心下来,先去还衣服了。
已经到了上早课的时间,晏安鱼抱膝坐在台阶上,隔着一排行道树,学生们来来往往,自行车的影子在路上掠过。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脑袋埋在胳膊里,像只鸵鸟似的。
回想自己刚才在台上的表现,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次选不上了。
不仅要错过上台的机会,奖金和音乐剧都与他无缘了。
除此之外,还要承受步笑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