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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鲸鱼(36)

作者:以烟 时间:2023-01-25 12:48 标签:年上 甜宠 病娇 救赎 治愈

  他今天洗得比平时久一点,差不多二十分钟,于斯年的面已经吃完一半了。
  晏安鱼随便擦了擦头发,就听身后传来夏黎的小声嘀咕:
  “有钱了,洗澡也不怕浪费水了……哼,水费还不是得平摊。”
  他声音不大,奈何大家都挺安静,因此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到晏安鱼耳朵里。
  晏安鱼习惯性地沉默,从手机列表里翻出今天下午拍的演唱视频,翻身上床。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静静地等着,发现这一次没有人帮他说话。赵安在弄电脑,于斯年在吃夜宵,都装作没听见的模样。
  晏安鱼抿了抿嘴,翻身对着墙壁。
  是啊,他们有什么义务要帮自己?
  他忽然觉得,相比起这个小小的宿舍,温景焕的出租屋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晏安鱼抱着被子,悄悄叹了口气。
  手机里的视频还在播放,他却满心都是温景焕说的那些话。
  或许,温景焕看出来了他在宿舍的处境,“分摊房租”只是他用来帮助自己的、善良的借口。
  想到此处,晏安鱼更加觉得内疚了。
  他把视频切出去,点开和温景焕的聊天窗,删删写写,写写删删,还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晏安鱼在心里暗骂自己稀烂的表达能力,盯着对方白花花一片的头像发愁。
  周二。
  宠物医院最近忙得不可开交,附近的收容所送来了一大批待体检的小奶狗,都是志愿者从网上的宠物盲盒里救下来的。
  医院里到处都是人和狗,犬科连做手术的医生都不够用,只能把异宠科的人拉过来做苦力。
  温景焕被安排在采血室,临进门的时候,犬科的助理小姑娘瞄了他一眼,就见他罕见地背着一个斜挎包,随手挂在衣帽架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袋零食,收在角落的柜子里。
  她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发现全是些奶油泡芙、甜甜圈之类的东西。
  小姑娘忍不住弯了嘴角,边给狗狗采血边笑道:
  “温医生,你这么爱吃甜食,怎么一点儿都不胖呢?”
  桌上的小狗不舒服地翻了翻身,温景焕摸着他的肚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给家里小孩子买的。我当然吃不完这么多。”
  小姑娘一愣,忍不住八卦道:
  “你在桦台市有亲戚?院长和我们说,你是邻市——游青市人呀。”
  温景焕熟练地拔除针头,用棉花摁紧小狗腿上的针口,苦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姑娘瞧着他那双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黑眼圈挺重。
  她很聪明地听出温景焕语气中的疲惫,于是抱着小狗出去了,没有多问。
  收容所送来的小狗一共有三百零四只,所有医生和助理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给所有小狗都做完了体检。傍晚时分,健康的小狗们被志愿者一一抱上车,负责人对接好接种疫苗的时间,才送这一大队人马离开。
  犬科诊室和猫科离得实在太近,手头的活儿刚结束,温景焕就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科。
  师父张医生今天值晚班,刚到医院,正坐在科室办公桌前吃快餐。
  温景焕拎着零食进来,不出所料又被调侃了。
  “小温,看不出你还有这喜好,大男人跟小孩儿似的,买这么多甜甜圈。”
  温景焕摘下口罩,轻松地自嘲:“小时候家里人不让吃,这不长大了还馋呢。”
  “你爸妈管得真严。”
  张医生笑着,夹了一块茄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筷子放下。
  “对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你的吗?中午落桌上了。”
  他把药瓶举到温景焕面前,从名称和包装看来,是安眠药。
  温景焕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的挎包。
  “……是我的,”他伸手去拿,“不小心落下了。”
  张医生手臂一挥,躲开了。
  “小温,你最近精神不好,”他用了一个陈述句,“周一开始就有气无力的,黑眼圈这么重,失眠了?”
  “真是逃不过您的眼睛,”温景焕故作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有些失眠,这几天家里的蛇快蜕皮了,每晚睡不踏实,总想看着他。”
  张医生再次把药瓶递到他跟前,“自己是医生,还那么担心干什么,”他把药瓶塞进温景焕手里,“谨遵医嘱啊。”
  温景焕道过谢,收拾东西下班了。
  又是像伤口溃烂一样的斜阳。
  温景焕在车站里等车,端详着日复一日的风景。
  近期的失眠让他有些恍惚,呼吸交错之间,他望着那永远堵车的立交桥,感觉自己正身处楚门的世界。
  若真是如此,看客们偷窥着自己的生活,会如何评价他?
  丑恶,见不得光,偏执,还是别的什么?
  公交车逆光驶向他,遮挡住那片丑陋的斜阳。
  温景焕上了车,刷卡,在后排落座。
  去往学校的路上,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想起晏安鱼匆匆逃离的背影。
  温景焕不明白他的无名恐惧,甚至忘记了自己看向他的心理活动,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晏安鱼要逃走了,要离开他了。
  那晚,温景焕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团黑暗里,晏安鱼则站在汹涌的河流对面,身后是一片光明。
  温景焕脚下的孤岛要被河水吞噬,他哭着求晏安鱼救自己,晏安鱼却被他伸出的双臂吓得连连后退。
  他的手臂上没有纹身,却布满了横竖交错的刀伤。伤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濡湿了高中夏季校服的衣袖。
  于是晏安鱼跑了,跑向身后的人群里。
  人群中有他的室友,他的同学,甚至有医院里打过照面的医生和小狗,他们把晏安鱼拥在光里,离这边的暗涌远远的。
  温景焕大声唤他,但他被一群人围着,在舞台上唱歌,根本听不见。
  他去追求梦想了,站在有交响乐团的舞台上,被几千人喜爱着,不再属于温景焕一个人。
  最后,肮脏的河水吞噬了一切呼救,流进伤口,侵蚀着他的身体。
  冰冷肮脏的触感是如此真实,温景焕深深吸了口气,在公交车的颠簸中疲惫的睁开眼。
  他解开抱着的零食袋,从里面翻找出唯一的一个热狗面包,隔着透明的塑料袋,仔细检查。
  面包的夹层里,隐约能看到一些白色的小粉末,像是芝士粉,但更细腻。
  温景焕静静握着尚有余温的面包,从包装的反射中,看到自己扭曲变形的脸。
  晏安鱼不能走,不能离开他,不能站在光下。
  “桦台大学站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到站了,温景焕收起面包,起身站到后门。
  作者有话说:
  下章温医生要犯一个小错误了,预警一下!安眠药偶尔吃一次对身体没有影响没有影响!没!有!影!响!(顶锅跑)
  另外有读者问温医生影响小鲸鱼社交的事情,中间肯定会经历一个“只想让他属于我一个人”的过程,最后当然不会是这样,结局是圆满甜甜的he,这个可以放心!


第32章 睡眠
  离艺术节的初选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
  窗外树影婆娑,琴房里隐约传出流畅的琴声,伴随着一个清亮而有力的男高音。
  晏安鱼的转音唱得很漂亮,被具有跳跃性的琴音托着,把舒伯特的《鳟鱼》唱得灵巧而生动。
  最后一句唱完,晏安鱼的眉毛立刻耷拉了下去。
  他蔫巴巴地叹了口气,揉了揉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坐回座位上。
  “已经很不错了,”于斯年捏了捏手腕,劝慰道,“安鱼,别紧张。”
  他收拾好琴谱,“走吧,今天回去得早点休息,初选早上七点就开始了。”
  晏安鱼又拿出词谱看了看,上面勾勾画画,五彩斑斓的,全都是他做的标注。
  他捏着手里打印的词谱,心里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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