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61)
罗战:“哥……唔……唔……”
程宇目瞪口呆:“……”
邹云楷:“……”
罗战惊恐地从眼角瞥见他家小警帽明晃晃的存在他用手肘拼命抗拒可是推不开他哥的一股子蛮力。罗强不打招呼,没有温存,没有前戏,狠狠碾过罗战的嘴,毫不留情。两个人用粗糙的口唇下巴互相扎疼了对方,罗战表情极其惊惧痛苦,像是头顶一颗炸雷从眉心处把一张俊脸劈裂了。
罗强迅速亲完了,一把松开他弟弟,冰渣样的眼神一扫,那神情像是说,你可以滚了。
罗战用袖子狠命擦了两下嘴上的口水,今天爷们儿简直倒霉透了,快要让眼前这一群人整疯了……
罗强脸不红,气不喘,面无表情,右胳膊再一勒,把邵钧搂到面前,另只手探进邵钧的领口,猛地吻住邵钧的嘴!
邵钧皱着眉头:“你……个……熊玩意儿的……唔……”
在场四人集体石化,愣愣地看着……
邵钧被罗强一口吸干了口中的空气。罗强紧紧勒着他的脖子,粗壮的手指蛮霸地探进他领口,用嘴唇重重吸吮,用牙齿发泄啃咬。他用胡茬凶狠碾过邵钧,把邵钧的嘴唇碾成嫣红色,舌头撬开邵钧的牙齿顶进上颚,整个人像一座岩浆爆发的火山将邵钧迅速吞没……
这个吻与刚才那个吻完全不一样,邹云楷就算再迟钝,也比较得出。
这是情人之间的吻。
只有肉体达到最亲密程度的爱人之间,才会这样露骨的接吻。
罗强把邵钧的上嘴唇含在嘴里咂吮,故意亲到邵钧露出痛楚抗拒的表情。他欣赏似的凝视邵钧的脸,口唇近乎粗鲁地磨蹭邵钧的脸,宣誓对领地毋庸置疑的占有权,索取权,和宠溺的权利。他用舌头一路长驱直入捣上邵钧的喉咙口,把整个人箍着揉进自己怀里,就像每天晚上在床上最火热粗野的前戏,仿佛下一秒那只大手就要撕开邵钧胸前的衣服,将人彻底剥光,狠狠地操,操到你个骚情的大馒头眼里就只认识你男人一个……
……
邹云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极度亲密热吻的两个人,看着邵钧贴在另一个人怀里,领口扯开,露出因为情欲挑动而泛红的一段脖颈,邵钧眼角有些不自然的湿润,眉头还拧着,怒着,嘴唇已经下意识为罗强做出回应……
邵钧跟了这么一个人。
一个犯人。
罗三儿的哥哥,这么个身份,这么个年纪……
那天,邹师兄心碎地跑出“老朋友”,真伤着了,头也不回。
他是跟邵钧有同窗之谊警校毕业家底清白根正苗红的人,像大街上大部分庸庸碌碌行色匆匆的普通人那样,生活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除去感情取向的某些隐私,他是个外表和行为完全正常的人,他从没有行走在社会最边缘,没想过跟罗家兄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这也注定了他永远无法理解邵钧的感情、邵钧这些年无怨无悔的痴缠付出,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悲惨地被甩了。
邹师兄伤心欲绝而走,下一个爆发轮到程宇。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醋缸四人组【五】同一屋檐下
邹师兄伤心欲绝而去,下一个爆发轮到程宇。
程宇怒不可遏盯着罗家俩混球,从来没这么恼火和感到羞辱,心里直犯恶心。
程宇是啥样的人?程宇有洁癖,无论身体上还是感情上都受不了乱搞乱来的场面。他重重地抹一把自己的脸和嘴巴,就好像罗强的口水连带着也糊了他一脸,这一窝熊玩意儿的,太没边儿了。
有些事在胸口憋闷了很久,程宇突然就火了。
当初程宇让罗强打过,打到大出血,弄掉半个胃。程宇一直没跟他家罗战讲实话自己胃怎么伤的,不愿搬弄是非挑拨那哥俩关系,但是可并不意味着程宇这人会在罗强面前认小伏低、退让无底线。
程宇指着罗战,问罗强:“罗强,我问你一句话,他是谁?”
罗强也知道姓程的小条子要跟他较劲,冷哼道:“他是三儿,我弟。”
罗战一看不好,一把拦住程宇,恳求的眼神:“宝贝儿,咱回家说……”
程宇盯着罗强,一字一句地说:“罗战跟我之前,他是你弟。罗战现在跟我了,他就是我的人,你能那么来吗?”
罗强面无表情,做老大的,在小警帽面前从来不会示弱,而且从来不用讲道理。
“三儿他不管跟了哪个,他一辈子都是我弟,分不开。老子稀罕他,待见他,老子亲他一口,咋着?!”
罗战喃喃得,乌云罩顶:“哥……”
程宇眉头拧紧,罗强眼露寒光。
在罗强眼里,罗小三儿你他妈的就是个娶了媳妇时不时就忘了亲哥的小混蛋你个没良心的,老子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老子咬一口出出气咋着了?
在程宇眼里,罗小三儿你多大个人了你还吃奶咱俩都结婚了两口子了你还跟你哥七搞八搞不把你老公放在眼里当面让我难堪,我受得了吗!
罗强拿开烟,突然从沙发里站起来,程宇眼神很拧,一步冲上前,两人胸口几乎直直地撞上。
两人都有点儿火了,而且都是特倔特硬的脾气,都不让步,眼瞅着就呛起来。
罗战脸色都变了,扑上去一把拦在中间:“哥……程宇……别这样!”
一个是最亲的哥,一个是最爱的小警帽,这俩人要是当场撸袖子打起来,那简直就跟拿把小锤子捶罗战的心似的,一头磕死算了。偏偏那俩人还都死犟,都不是轻易服软的脾气,一个屋檐底下,成天锅台碰灶沿儿,这种场面可不鲜见。
眼瞧着程宇和罗强互相眼神不对,一直盘腿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邵钧突然喊了一句:“干什么!你俩还掐?!”
那仨人动作一顿,邵钧突然跃起来,两手一撑,把罗强和程宇挡开,脸色也难看。
要说这四个人儿里,脾气最好最顺溜的,还是罗三儿。
面对眼前这三位,罗战绝对不滋毛惹事。他也不是怂,不是软弱,而是想得明白,宁可自己吃亏,家和万事兴,一家人终于在一起过日子,怪不容易的。
其他三个,哪个是好糊弄的?哪个好惹?
邵钧手肘撑住程宇,眼睛却看得是罗强:“老二,你稀罕三儿,你待见三儿,你离不开你家三儿,是吗?”
罗强不说话。
邵钧说:“我也挺待见小宇的。”
罗强:“……”
邵钧眼里突然露出委屈,转身一把勒住程宇,俩人个头一边高,都是高挑细瘦身材,胸膛贴一块儿严丝合缝分毫不差,而且都年轻着,鼻梁和嘴唇侧面轮廓完美,有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味道和吸引力……邵钧二话不说,一嘴吻上了程宇!
……
邵钧吻得十分委屈,程宇被吻得极其惊愕,下意识偏头闪避,邵钧撞到他嘴角,磕了牙。程宇脸迅速就红了,脖子都通红通红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唔”的一声,奋力并住牙缝拼命保全自己的清白!跟罗战相好之前,他上一回跟人亲嘴儿,还要追溯到处男时代的初恋女友林珊珊!别说亲嘴儿了,那时候处相亲对象,他跟叶老师互相脸都没亲过。
邵钧明摆着就是赌气,故意用力在程宇脸上碾了一圈儿,把程宇碾出不自然的潮红色,然后狠狠地放开,喘着气。
也就亲了短短一秒钟。
程宇面红耳赤,像浸了一脸血,但是恍然明白邵钧的意思了。
姓罗的两兄弟脸色一齐发青,说不出话。
邵钧抹了一下嘴,眼眶突然红了,瞪着罗强:“我就亲他一口,咋的?!”
“老二,你说这算咋的?”
“我能好受?”
“你那样,我心里能好受吗?!”
邵钧指着自己胸口,指给罗强看……
“你要是觉着我对不起你,你打我一顿,你打,你打?但是你不能跟别人!!!”
邵钧那一双眼,平时就总像含情带水,这会儿眼睛真湿了,带泪,那双眼看着人,水汪汪的,戳人的心……
罗强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缓缓挪开视线。
罗强知道他家馒头这是做给他看的,馒头不高兴了,伤心了。
他把烟屁股塞进口里狠狠地嚼,嚼灭一嘴滚烫的火星儿,不吭声。
这人不吭声其实就是让步了,只是即使让了步,口头上绝不能服软,绝不道歉。
这一口老醋飚得,四个人都伤着了,哪个心里都委屈得要命。
邵钧委屈的是三爷爷不就是以前无知青涩年代交往过几个炮友吗我跟了你罗老二之后坐牢苦熬这么些年我对不起你罗强了吗,你凭啥欺负我!
罗强委屈的是老子妈的在道上呼风唤雨我行我素这么些年老子为谁真心付出过死心塌地坚贞不屈过,还不就是为了你个馒头,你他妈的还敢在外边勾搭年轻小崽子,嫌弃老子老了吗!老子罩不住你了吗!
程宇也委屈,程宇委屈的是我招谁惹谁了你们姓罗的一窝王八蛋你们先糟蹋我们家罗战,然后还糟蹋我!你竟然亲我你怎么能亲我呢!
罗战最委屈了,委屈得都想找上吊绳了,这他妈的都什么烂事儿老子本本分分做人任劳任怨疼爱媳妇凭什么老子挨骂受欺负!媳妇都不爱我了,而且媳妇还被小嫂子亲了,老子还不能把嫂子亲回去!
……
程宇眼睛红着,撅着嘴,让邵钧亲了,弄得很害臊,默默地扭头走了。
罗战一把拉住程宇的手腕:“程宇。”
程宇甩开他。
罗战大步跑着追出去,从身后把他家小警帽蛮横地抱住,俩人一路上扭扭打打,拉拉扯扯。
“别碰我,找你哥去。”
“不,我就找你!”
“你不是跟你哥最亲吗,你亲他去。”
“我不亲他,他一嘴胡子扎我疼着呢一点儿都不舒服!我就亲你,亲你……唔……嗯……让哥亲亲你……唔……”
罗战把程宇挤到胡同墙根底下没人处,死缠不放,抱着乱亲乱摸,一直缠到程宇表情开始软化,愤怒和害羞全部化作脸上的潮红……
“你跟姓邹的有没有一腿?”
“绝对没有!”
“你敢说一点儿都没有?你让我查出来我操死你!”
“是他先勾搭我,老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凭啥让他勾搭你?罗战你要是检点,别人能勾搭你?!”
“你老公我就长这么帅,这算我的错?”
“你再敢帅一个?下次你再敢让谁看上你,你试试!”
“小宇宇,宇宇,哥心里就你一人儿,哥就爱你,宇宇……”
程宇上脚想踹人,罗战假装中招,顺势一把擒住程宇的脚,捞着程宇一条大腿把人抱在怀里,揉着,哄着……
****
当晚,两拨人前后脚回到家。
程大妈开门,随口问了一句:“钧钧,老二,回来啦?程宇他们回来一会儿了,你们不是看球吗,还以为折腾一宿呢,这么早?”
邵钧问:“干妈,你咋来了?”
程大妈说:“我咋来了?哼,给你们干活儿,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子!”
邵钧立马换成俊俏的笑脸,人见人爱:“我们哪用您洗衣服干活儿收拾屋子?我们自己收拾。”
程大妈白了小孩一眼,三分埋怨七分宠爱:“小罗现在也忙,老二一人儿洗四个人衣服,收拾这么大的房子,你打算累死他?……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
邵钧吐个舌头,还不爽着,就不心疼那熊玩意儿!
邵钧一把挎住程大妈的胳膊:“干妈,走,我陪您看电视。”
邵钧亲亲热热跟程大妈进屋了,故意把某人撇在身后,不理。
罗强在后面默默地阖上大门,落锁,门廊暖暖的灯光笼下来,回家了。
罗强出狱之后,一大家子人一起搬进新居,罗小三儿在郊区买的一栋二层别墅。
罗强原本不愿意住小三儿的新房。他也不至于无家可归睡立交桥底下,以前留下的一些家底总能安身立命糊口,可是禁不住小三儿哄着他求着他。
罗战在皇城根脚底下投资的四合院新宅才刚刚破土动工,几年内住不进去。郊区这栋别墅他当初买来做婚房,一直空置,没人住!
让程宇住,程宇不愿意。
罗战挣得太多,太有钱了,房子买得太豪,程宇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男人的自尊心,宁愿住大杂院,不想被罗战包养着。
让丈母娘来住,丈母娘更不愿意。
老太太在后海沿儿小胡同住了一辈子,哪舍得搬家,哪舍得离开几十年的老邻居,哪舍得莲花婶那一桌麻将?大杂院里享受邻里的亲密亲情习惯了,独栋别墅冷冷清清远近一人儿都不认识,谁住得惯?再者说,程大妈特开通开明地认为,但凡人家做媳妇的,终归不会乐意跟婆婆长久处在一个屋檐下,所谓距离产生美,咱老么咔嚓眼招人嫌的,别妨碍人家小两口过甜蜜小日子!况且,房子毕竟是儿媳妇挣钱买的,咱做婆婆的厚着脸皮就住进去,也太没有婆婆的尊严了!所以,不住!
罗强说:“老子也不住。”
“三儿,房子是你给你那口子买的,哥不住你的房子,我自己有地儿住。”
罗战跟他哥脸对着脸,特严肃:“哥,房子是咱一大家子人的,你跟我还分‘你的’、‘我的’?”
罗强脸上浮出淡淡的情绪,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也是你的。可是你的,不能算我的。”
罗战一听就不乐意:“哥你要这样,就跟我生分了。我的就是咱俩的,我就乐意!”
罗强冷笑道:“干啥?搞得好像欠了老子,想还?”
罗战挤了个眼,用力拍拍他哥后背,那份亲热劲儿,只有哥俩能明白。
罗战说:“哥,你没事儿了,我特高兴,我真心地,特别高兴!”
“咱一家人终于能凑到一起了,我不想分开,我就是想跟你住一块儿,每天都能瞅见你,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罗战说的话,让罗强沉默,眼底动容……
罗强搬进来了,邵钧自然也就来了。
罗强两口子都来了,程宇那边也就让罗战游说得松了口,也答应过来住,每周一半时间陪老妈,一半时间陪罗战。
二楼的走廊两头,各有一间大卧室,哥俩一人住一间。
邵钧在老太太房里陪看电视,聊得热乎。邵钧年纪最小,亲妈又死得早,程大妈头一回见着邵钧,听小孩讲小时候的事儿,就听得哭了,小手绢不断擦泪。老太太最疼小钧,每回拉着邵钧说悄悄话,疼着宠着,那感觉就好像又做了一轮妈似的。
罗强一人儿从楼上溜达下来,进到厨房,赫然发现厨房已经让人占了。
罗战系着围裙,闷头切菜蓉和虾蓉,灶上煮着小砂锅。
罗强从身后晃过来,往罗战后腰上一掐,罗战惊炸,菜刀差点儿脱手,罗强顺手挠罗战胳肢窝一下,罗战特怕痒痒,俩人闹着玩儿似的练了几招,最后是罗战撒赖似的摽着他哥后脖子勒住了,罗强不还手,乐了。
罗强揶揄道:“有痒痒肉的人,有人疼。”
罗战乐着问:“哥你现在没人疼?”
罗强一挥手,懒得废话:“给老子让地儿,老子做个夜宵。”
罗战:“我正做一半儿呢,你等我做完的。”
罗强:“老子先做,你候着。”
罗战:“哥,你大晚上的做夜宵干啥,你吃啊?”
罗强:“你大晚上的,你做夜宵干啥?喂你自个儿吃的?!”
……
哥俩在厨房一阵鼓捣,开小会儿,商议军情。
“你家小条子吃虾肉烧卖吗?”
“咱家小嫂子吃芸豆蛋卷和肉松饭团吗?”
“老子屋里那个最挑,芹菜他妈不吃,韭菜他妈不吃,胡萝卜他妈不吃,还有他吃的东西吗?”
“还是我屋里的帅哥好伺候,吃嘛嘛香,胃口贼棒,而且就稀罕我这口,我做的鱼香虾蓉小茄盒砂锅冬笋猪骨汤他最喜欢了!”
“老子屋里的今天不高兴了,难弄,你让老子先做!”
“我们家小宇也不高兴着,不让我进屋,我今儿不把夜宵端到床头我就等着跪走廊跪一宿!……我丈母娘还在呢!!!”
“你先去走廊跪着,等老子做完你再滚回来。”
“……”
罗强把罗小三儿踢出厨房。
罗小三儿悲催地滚走,上楼扒门缝哄小警帽去了。当初买房子咋没考虑这一出,咋就没买个带俩厨房的别墅?
罗强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做好三样小点心和一个汤,芸豆蛋卷,肉松饭团,虾蓉小白菜煎饺,绿豆面小丸子粉丝汤,都是邵钧爱吃的口味儿。
他端着一大盘东西进屋,屋里亮着小灯,床上没人,卫生间隐隐传出哗哗的水声。
主卧室自带卫生间,卫生间里又有盥洗台,马桶间,浴缸,淋浴间,衣帽间。
罗强搁下吃的,推门就进去了……
罗强这边刚腾出地儿,罗战赶紧把厨房占上,重新系好围裙,手忙脚乱,这顿夜宵再不做好,今儿晚上真得在楼下客厅睡沙发了。
罗战手脚麻利儿地切好东西,擀皮儿,包馅,做程宇最爱吃的虾肉鱼籽烧卖,鱼香肉末茄盒,还有养胃暖心的猪骨汤。
程宇其实在屋里,一人守着大床,也煎熬着,干什么都不是滋味儿,心里惦记着,抻脖子等着。罗战那混球,夜宵做这半天,还没做好?咋不来赔礼道歉呢?果然老夫老夫日子久了,那些个浪漫的体贴的小情趣,都不再白给了吗?!
程宇悄悄溜下楼梯,紧贴墙根,探出头来看罗战干嘛呢。
开放式大厨房,亮着一盏小灯,罗战背身弄灶上的小砂锅,头顶白气袅袅,肩上笼着很好看的橘色灯光。
墙上的大钟轻轻敲响零点钟声,“咚”得一声,敲上程宇的心。
程宇扒在墙角望了很久,一眨不眨盯着这个人,心软了,原本的气闷委屈想让罗战顶着大锅跪走廊的冲动这会儿全部化作酸酸甜甜难言的滋味儿。说到底,罗战多无辜,多好一人儿,自己今天就是嫉妒了,不仅吃姓邹的醋,更是一直吃罗老二的醋……
跟罗战在一起每一天,都过得很幸福,每一天的点点滴滴都不断提醒着他,茫茫人海里曾经遇到这么一个人,曾经彼此努力着不放弃不放手,能走到今天,多么幸运。
罗战往汤里放了调料,舀一勺尝尝,刚凑上嘴,手腕被一把捏住,程宇热烘烘的胸膛把他裹住。
程宇声音沉沉的,带着动心动情的悸动,滚烫的呼吸喷上罗战的耳朵。
“不准偷吃,你给我做的,我的……”
楼上,罗强迅速发觉淋浴小间的推拉门从里边反锁,他进不去,邵钧明明在里面!
能听见人声和水声,却看不见人影儿,罗强甚至想象得出,玻璃门上水雾模糊,隐隐约约映出瘦削挺翘的弧度,他熟悉的身体。
隔着一层蒸腾的白雾,水声哗哗不间断地响,邵钧的腰弧线很好看,腰窝深陷,挺拔有力的大腿托起圆润结实的屁股。
“Don't Break My Heart,再次温柔!”
邵钧头发上顶着一丛泡沫,口里哼着小曲儿。
“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
“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啊哦哦——”
罗强胸口起伏,抓门,狠狠一掌拍在门上……
邵钧故意提高嗓门,嚎了几句特别带感的歌词儿。
他搓洗着皮肤,下意识在水帘子里扭了一下腰。水声中整个地板“哐当”震了一下,金属合页销闩混合着木屑天女散花般散落,整扇拉门从门框上被掰开扯脱发出巨响。邵钧猛一回头,他的屁股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掌粗鲁地罩住,照着屁股蛋最软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
他随即被罗强猛地搂进怀里,抱住了……
罗强从外面直接把门卸了。
“嗳……”
邵钧挣了一下,满头泡沫甩罗强一脸一身。罗强连衣服都没脱,甩掉鞋子,拉开玻璃门闯进去,从背后箍着人,急迫地蛮横地吻上去,周围水声四溅。邵钧让这厮这么一弄,洗发水泡沫流到脸上,迷了眼,睁不开,哼哧,挣脱,揪扯。他身子湿滑,像一条滑不溜手的大白鱼,在水帘子里挣扎跳动。
一个穿戴整齐,一个一丝不挂,两人肢体剧烈碰撞扭打。罗强全身都湿了,沾着泡沫。邵钧皮肤让热水烫过而发红,发软,胯下赘物晃动,那副情景令人血脉贲张。罗强让周身的热水雾气刺激得欲火勃发,冲动地把邵钧推挤到墙角,吻邵钧的脖子,吻邵钧的胸口,眼底藏了几分哄慰与补偿的情绪,更多的却是身体里被激发的冲动,渴望,雄性动物的嫉妒心,对领地的独占欲,想补偿的分明是自己这颗惴惴的不安的老心……
罗强抓住邵钧被他逗弄得半勃起的浅粉色阳物。
“不带你这样的!”
“今天我意赢了,我意挺进决赛!三爷爷洗涮干净了,三爷爷上……了……你!……”
“老二你个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你是小狗……小狗狗……”
“唔……”
罗强两眼发红,眉头拧着,漆黑的眼珠抵住邵钧的眼。双方只有寸许的距离,眼珠几乎对上了,罗强焦渴凌乱的神情让邵钧怔住。
“你上老子?!”
罗强声音粗哑,气喘,胸口憋闷难抑,声音有些哽。
“老子干不动你了吗?”
“还认识你男人是哪个吗?!”
“你不想要老子,你找个年轻的你找那个姓邹的去!”
“你以后敢找别人,你先掐死老子!!!”
……
邵钧被对方逼迫着,喘着。罗强的眼神令他逐渐软化,放弃了挣扎。罗强如同一头暴躁挣扎的公狮子用粗暴的火气与摧毁性的力气制服眼前的人,撕咬,发泄,紧紧裹住邵钧的身体,不放手,用一贯的强横霸道来掩饰偶尔暴露的不寻常的脆弱。罗强全身湿透,脸颊挂着一层水珠,眼眶含水,一寸一寸吻着他,慢慢伏下身,吻他的小腹,亲吻他的胯下……
……
楼下厨房里一阵强抑兴奋的悸动,两人火热纠缠,程宇紧紧搂着罗战的脖子,罗战一手托着程宇的背,另只手扯住程宇脑后的头发,深深地吻,两人舌头纠缠互相舔弄,研磨彼此下巴熟悉的弧度,珍视地吻对方的额头,耳朵,脖子,像是有意反复打磨,磨掉外人在嘴唇上留下的不检点痕迹,刻上专属于彼此的烙印。
他还是爱着他的。
他也只爱过他一个。
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别人,从来没有过背叛,每一天都爱得更多。
罗战一歪头含住程宇的喉结,程宇喘息着向后仰去,后腰抵住厨房正中的台子,灶上的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喷香的热气。
开放式厨房,灶台在屋子正中,大理石镶成的漂亮台面,罗战把程宇压在台子上。
程宇眼神凌乱动情,突然抵住罗战压上来的胸膛,急促地说:“咱妈在呢!”
罗战喘着,急得快不行了,嘴唇追逐程宇的嘴:“咱妈早就睡了,老太太睡得早。”
程宇最害臊了,一家五口人住一栋房子里,他哪是像罗家俩混球那么没皮没脸的人?哪能在厨房大庭广众之下干那个?
罗战扒开程宇的T恤,脑袋钻进去,像是在程宇胸口撑出一只大皮球,在衣服里乱揉……
程宇怕被人听见,又抑制不住全身上下让罗战挑起的生理冲动,半推半就着,勃起的身体遇到罗战更加火热坚硬性感的身躯,俩人忘情地互相抚弄……罗战一口含住他的乳头,啃他,咬他,抚摸他的大腿。战栗的通电感瞬间攀上程宇的后脊椎骨让他发抖。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最亲近的人发现偷窥而产生的羞臊感让他紧张慌张,让他无地自容,却又难以抗拒隐秘气氛下的强烈刺激,勃起得更加坚硬,一条腿不由自主缠上罗战的腰,想要交合。
粗重的呼吸和冲动的情欲盖住一串细碎的脚步。
“厨房里谁啊?怎么还不睡觉呢?”
老太太趿拉着拖鞋,略微蹒跚,迈进客厅,探头望着。
厨房里一阵鸡飞狗跳的骚动砂锅几乎打翻程宇惊恐地挣脱罗战从台子上出溜下去。
程大妈“啪”得把灯打开,眯着惺忪的眼,瞅清楚这是哪两个家伙。
程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