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79)
柳晨锐缓缓落下一拳捶他大腿:“这疼不疼?”
“你为什么这么做?!”杰森严厉地质问行凶者。
“对,对不起,”那名憨厚的警察干脆在台阶上跪下举起手,“我就是讨厌他抢风头的样子……”
抢风头?
杰森刚意识到,这又是演员们的“行话”,身后猛然袭来数道蓝色的身影!
傅辞曾试图阻拦头目去关心新人,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叫人应接不暇,他也不好原地站着,只能跟着跑到了台阶前,来到这里他先缓了口气,才“疑惑”地看着其他警察同事一拥而上,暴力抢夺杰森的枪,杰森死活不松手,和跟自己穿着相同制服的警察们扭打在了一起。
男人们吼叫着,地面被许多黑鞋跺得咚咚响,许多条壮汉的腿同时移动,许多条肌肉紧绷的手臂张牙舞爪,他们集体撞上单薄的储物柜,一时敲锣般的哐哐巨响在整个地铁站里回荡,伴随他们的呐喊,唯一的敌人杰森狼狈不堪,储物柜在他背后凹陷,瓷砖在他脚下崩裂,他浑身剧痛,眼前模糊。
杰森原本的确可以先发制人,但一念之差,或先前“被捕”事件带来的一念的胆怯,让他错过了那0.1秒的时机,菜鸟就是菜鸟,他没能按规定清空弹夹。
混乱中“砰”一声枪响!
杰森尝到了害怕杀人的报应,枪被夺走后,对方调转了枪口,混乱中他伸手想抢回来,这一秒,他抱着剧痛的手掌吼叫起来,他甚至分不清是哪里受了伤,只知道自己捂着一捧血和几根手指。
那些暴徒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他太阳穴一阵灼热,冒烟的枪筒里喷出硝烟的味道,他离死亡骤然只剩6英寸的管道。
“别开枪!”男声尖叫起来,是罗博特,他叫声比杰森还惨,“你们不能杀他!”罗博特试图靠近这些被杰森的反击逼红了眼的恶徒,但最终他保持了距离,在众人的沉默和杰森的哀鸣中喘着气道:“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杰森如果试图自杀或遭遇反抗‘死亡’,节目就立刻结束,你们也拿不到结果了,蠢蛋们!”
“没人想杀他,”忽然,一侧传来声音,罗博特一惊,羁押法医的那间小拘留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
几名法医看热闹似的走出来,让罗博特变了脸色的,是这些法医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至少一把枪,当中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恶趣味,竟然背着一把喷涂成彩色的机枪,黄铜色的弹链挂在枪.手身上——那是一名戴着眼镜,身高一米六左右、红发扎成马尾的朴实女孩,她甚至还穿着法医的制服。
贺群青不是第一次在副本里见到这么多枪,只是作为“人”,这还是第一次见,眼下肉体凡胎,难免心下一沉,更别说其他人。
“吉拉?”罗博特愕然地看着女孩,对方看起来还是那么无害。
“抱歉,”吉拉显然一点也不觉得抱歉,示意警察们,“把杰森关进去,快点——我们还要接手导演的工作……”她呻丨吟一声,真心实意地埋怨:“罗博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一点用都没有。”
有了指挥,警察们立刻不再随意乱来,他们开始有秩序地乱来。
这些警察演员还都有点抱怨法医们没有早点出现,但敢怒不敢言——这是个上下级分明的犯罪团伙。
杰森两只血淋淋的手被快速拷了起来,两名高壮的警察将他一路拖拽进了那间关押法医的拘留室。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傅辞在他们围上来的时候后退:“我们真的只是演员!”
“我知道,”吉拉安抚地说,“这里倒是有一些真正的演员,可你们都是无辜的?捣乱的到底是谁?哦,我们有一些朋友,实在太贪婪了……想要抢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顺便说一句,你们来得不巧。”
很快贺群青四人连带罗博特都被扔进了小拘留室里。
与隔壁的大拘留室一样,这里也有长椅可以制约人的行动。
两名警察演员被搜身,他们身上的手铐和钥匙都被顺走,剩下的就简单了,所有人都被铐在椅子上,杰森是最惨的,他的手血肉模糊,两只手都被固定在金属环上,现在那一群人走了,他还伏跪在椅子边起不来——他伤得很重。
房间里寂静了几秒钟,柳晨锐的手缓缓从手铐中脱离了出来。
他不久前“霸占”了伯德手铐钥匙中的一把。
揉着手腕站起身,柳晨锐替贺群青打开手铐的时候,频频看向伯德——话说自己是不是又被这人设计了?
他难道提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才让自己拿走钥匙的?
杰森听到动静,从死里逃生的昏沉中清醒了一些,恍惚抬起来的视线首先去观察自己血流不止的右手——但不好的预感彻底成为现实,他眼眶湿了。
他转动手掌,看到偏偏是食指和中指一齐消失,以后这只手无法再扣扳机了。
之后他看向一齐被关进来的几个人,除了罗博特以外,其他四个人,已经非常明显是相互认识的一伙人。
“嘿,朋友,还有我,”罗博特小声求救,他也想要解开手铐。
傅辞看看他,站起身:“等一下。”
罗博特满怀期待地看着傅辞拿着钥匙走过来,但突然,他眼前一黑,脸好像撞上了石头,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导演噗通滚在地上,一只手被拷着,一只手卷在身下,摆出拥抱长椅的动作。
傅辞外表看并不算强壮,但这一拳的力量可想而知。
我也早该这么对他——杰森看着傅辞打晕导演后朝自己走来,他瞧一眼自己的手,不自觉放弃挣扎,“是的,干脆杀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还需要你,”伯德突然出声安慰,站起身盯着房间里的摄像头。
杰森沉默了,直到傅辞不仅替他解开了手铐,还从外套里拿出一条……裤子???将他的手熟练包扎了起来,血很快就止住了。
这时候肾上腺素急遽降低,杰森的手疼得更加剧烈,疼得他脸色发灰,抱着死也要知道真相的心,他问:“你们是之前开枪的人吗?”
“不是,”伯德长叹一声,“我们真的只是演员,我们也不知道枪手是谁。但幸运的是,我们现在知道是谁杀了金妮医生。”
杰森苦笑。
是啊,杀了金妮的人肯定是法医和警察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伯德是个神秘的人,自己竟然越来越看不透对方的表情,而且现在他才明白,伯德之前说的,要找所有人对峙找出凶手的事情,完全是骗自己的。
“你早就知道是谁杀了金妮?”忽然,那年轻的清洁工替杰森开口了。
杰森依旧坐在地上,他痛苦地靠着长椅,观察眼前这寥寥几人,却意外发现,当那清洁工男孩开口的时候,现场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或者说变得沉默。
这种沉默十分微妙,杰森如同看到了城区大领导问责下属的暴风雨前奏,那是种虚假的平和,只要在场还有人胆敢撒谎,狂风骤雨将毫不留情劈头而下。
杰森真无奈,自己竟然才意识到这个奇怪的情况。
可见自己先前完全被自身的委屈蒙蔽了双眼。
这几个人甚至没有刻意隐藏这种“亲密”的关系,但自己就是没留意——那个清洁工男孩才是他们中的老大。
“这一点我的确要道歉,”伯德有点局促地对杰森说,“我没想到他们有武器,更没想到你会中枪——”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柳晨锐毫无同情心地打断了伯德的道歉,反正这个人对“NPC”有多少真心,自己还是清楚的。
“应该不止我知道,”伯德还非常谦虚,矛头直指傅辞,“他一直待在外面,他肯定也知道金妮是被法医一伙杀害的。”
“我?”傅辞本想看看不省油的新人发挥得如何,这时候突然要自己发言,他诚实地反馈:“你和罗博特一直不停叫人审讯,人来人往,门里吵吵闹闹的,我哪知道?而且,我只听你们说她死了,还没见着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