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15)
还有一点,哪怕其他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没有提及,贺群青内心仍然非常恍惚。
他不由自主走近,伸出手去,从玩具屋里的墙面上,抠下来了一件装饰——正是二楼战利品室里的雄鹿头。
他当时就没看出这是假的,现在玩具屋摆在眼前,他再借着二楼光线去看,竟然还是丝毫看不出这雄鹿头只是一件精致的手工制品。
它有一节手指大小,摸起来细微扎手,它的鹿角尖锐,鹿鼻毛绒绒的坚硬,头颅皮下有骨头一般,复杂的鹿角也浑如天然。
直到贺群青翻过来沿着鹿头的脖颈掰开,才看到里面的确是木块,木块上覆盖着不知名材质的“鹿皮”。
他又拿出了那些昆虫柜,其中每只甲虫、每只蝴蝶,如今看起来简直小得匪夷所思,但还是那样栩栩如生,他都怀疑这些标本也是制作者自身缩小了去做的。
“制作这些东西的人,别的不说,手艺真是大师级别,”蒋提白在旁边看他动作,笑眯眯地道:“这样一座玩具屋,在制作它的年代,没有现在这么纷繁的工具和材料辅助,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才能制作完成,或许要几代工匠的努力。当年制作出来,又价值多少?”
……贺群青哪怕再不情愿,他也从这座过度逼真的玩具屋上,感知到了某种依然存在的“活力”。
眼下他的注意力已经很难集中,半晌才发现,似乎所有的枝条都在玩具屋上方重叠交缠,严密地捂着阁楼,只有阁楼严丝合缝,没有被拆开,这些枝条,仿佛就是在那阁楼里“吸取”什么。
而贺群青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褚政不知为何,突然捂着手臂惨叫一声,连连咒骂。
“亲爱的?”何舒一愣。
陈雨依眉头一皱又一松,“没事吧褚政,让我看看这胳膊到底捣什么……伤!受了什么伤?”
褚政应该是疼得发疯了,也顾不上别人,自己干脆撕扯开了衣袖,一下子露出了小臂。
他抱着手臂细看,其他人听到他那一声惨叫,自然也会细看,一看之下所有人同时失语,愕然地瞪着他的胳膊。
“褚政!”陈雨依更是震惊,没了幸灾乐祸的心情,因为褚政身上的异常,实在是前所未见,甚至她凭直觉感到,褚政即便死在这个副本里,也很可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的胳膊从深处肿胀起来,表面被渗出的血水覆盖,偏偏血水下有奇怪的红光在沸腾一样滚动、皮肤寸寸龟裂,表面挤出透光的水泡,看起来真的是又恶心又恐怖,好像他的手臂在从内部逐渐融化一样。
现在还勉强维持着手臂的形状,褚政咬牙满头是汗,本能地翻来覆去看自己的胳膊,旁边的人逐渐意识到——褚政的手臂上,为什么全是数字啊?!
这是第一富豪的纹身还是副本新的诅咒啊,怎么诅咒也懂阿拉伯数字?!
他们是想也不敢想,褚政的手臂上的数字,真的会是生存点数额。
但陈雨依也是一个生存点绕小臂的人,这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立刻想明白了之前褚政和蒋提白两个人在门前狗狗祟祟……不是,鬼鬼祟祟的,到底说了什么。
打那之后,褚政就积极得像孙子一样,原来是不听话不行了!
再转念一想,陈雨依目光立即落在了玩具屋阁楼上,催促褚政:“快拆开阁楼,再不快点你真完了!”
——褚政会得到如此巨量的生存点,唯一可能的因素就是他之前和新人A去取过一趟钥匙!
……
褚政本来动作也不慢,只是没想到“发作”得这么快。眼下被陈雨依一提醒,他又一次抬起手中砍刀,直接朝玩具屋的屋顶砸了下去!
谁知玩具屋本身不像那些枝条一样酥脆,十分坚硬,这屋顶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砍起来沉闷,好几下才会出现一条缝隙。
“大家帮他一下!”陈雨依也想快点看到阁楼里到底是什么,于是攀着另一边枝条,灵活到了玩具屋上面,咄咄地拿刀扎向屋顶,脑海中还同时蹦出一个人,她喊道:“丫头你过来!”
“陈姐,我在这呢!”身边传来声音。
金梓语紧张地跟在陈雨依身边,回话的时候早已经爬上来了,用细剑砍了几下,实在收效甚微,男玩家苗舫在下面看得着急,也想往上爬,但这个方向已经被陈雨依和金梓语占领,换个方向吧,又是在褚政对面,他可害怕被现在疯了一样劈砍的褚政不小心砍死,于是拍打金梓语的小腿。
“小金修女,不然你下来吧——呃!”苗舫脸上挨了一脚。
“啊——!对不起对不起!条件反射真的是条件反射!”金梓语也吓得一哆嗦,仓促又愧疚地回头看了眼这名男玩家,干脆放下剑,从她特意用布条搞的腰包里拎出了那把陈旧的榔头!
陈雨依斜眼看到,瞬间收回手,缩着肩膀下去了,拍拍倒在地面痛苦捂着脸的苗舫,好意提醒:“你让她发挥,先别上去。”
苗舫捂着鼻子红着眼站起来就往上爬。
毕竟陈雨依都给他让开位置了,他怎么能不作为!
他一定要看看那个让褚政激情四射的阁楼里有什么!
他深吸气,鼻孔里喷血不止,忍着强烈的酸痛挤着眼睛、流着眼泪、抓住大把枝条一跃而上!
没等到位,一只看起来纤细的胳膊肘迎面袭来!
嘭一声闷响,苗舫从上面一头栽了下来,噗噗滚到了目瞪口呆的陈雨依脚下。
陈雨依先是挥手让回头察看的金梓语继续,然后才蹲下给苗舫验伤。
人看起来是没死,就是鼻子的部分有点平,应该不影响活命……吧。
苗舫也是争气,很快就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除了鼻孔在喷血,一摸三颗门牙同时有点松动外,似乎没有什么更大的问题。
苗舫痛苦不堪地抬头瞧了眼正对着屋顶“哐哐”猛砸的金梓语。
那一身黑裙包裹的翘臀、香肩,配合手中高举的榔头,莫不是他妈的修女版死神来了。
此时苗舫很想哭泣,甚至他的手已经伸进了怀里,想要在审判书上写上最后一笔,因为他的鼻梁部位痛得要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很可能还伤到了脑子,不然他不可能出现幻觉——几个人拿刀都砍不开的屋顶,在金梓语的榔头攻势下,开始木屑横飞,连褚政都收手了!
“陈……陈姐?”金梓语颤抖着声音大喊。
即便她声音里的颤抖多半是因为动作幅度,但她是真的很害怕。
陈雨依如临大敌地爬了上来,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气:“丫头,抡大锤真的是你的天赋技能啊!!”
金梓语:“呜呜呜呜……”好丢人的天赋技能啊好想死。
“你又哭什么?”陈雨依也很惊讶,明明这房顶正在金梓语手下摧枯拉朽一样崩坏啊。
金梓语:“陈姐,不是我呜咦咦呜!是这把锤子啊!!我好怕啊啊啊啊!”
金梓语终于说出口,越说越害怕,最终尖叫起来,一边尖叫手中榔头却不敢停歇地不断挥下去。
“?!”陈雨依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磕巴道:“你是说锤子在带动你的手砸?!”
金梓语脸在剧烈运动下涨红了,忽然间动作一缓,也磕巴起来:“倒也不是……”
“……到底是怎样?”
这一打搅,金梓语敲屋顶的动作彻底刹住了。
她气喘吁吁,拿着榔头的手心有余悸地在发抖,她为难地说:“是这把锤头……”
忽然手里一轻,褚政干脆抢走了那把榔头,开始代替金梓语哐哐砸向屋顶。
整座玩具屋在褚政疯狂的动作下震动,似乎他再用力一些,这整个屋子都会四分五裂一般。
陈雨依和金梓语纷纷将手挡在眼前,免得木渣碎屑飞溅进眼睛。
陈雨依从指缝里看得清楚,内心哦了一声,明白了。
刚才褚政砍不动的屋顶,此时在这把老木匠破旧的榔头攻势下,就像普通的木头一样,被快速砸出了破绽,此时褚政就在对着金梓语的战果——那开始透出诡异光泽的破洞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