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112)
除了不明情况的黄渔扒着柳晨锐床边,晕头转向试图站起来,其他人都看向蒋提白手底下。
蒋提白自己也是愣愣的,他原本只想稍回敬一下朱酒贡这个疯女人,并不是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可现在——他举起手里孤零零凉冰冰一根女人的大腿骨头,手中不好掌握平衡——毕竟还有一只小腿、以及穿鞋袜的脚连在上面。
饶是蒋提白,见此情此景也陷入了沉默。
贺群青明白蒋提白是不小心,明白归明白……
柳晨锐长出口气,默默看向别的地方,嘴里无声自言自语:“……还是不太想认识他这种人。”
蒋提白从善如流,下床将腿轻轻放在朱酒贡怀里。
贺群青担心蒋提白再说什么刺激朱酒贡,低声阻拦:“真的,别闹了。”
蒋提白磨牙,真是有冤无处申,只能赔笑,“这个……对不起朱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
“等等,”朱酒贡反过来拽住他手,“拉我起来。”
蒋提白老实照做,在朱酒贡指示下将她和椅子重新扶起来,靠近了窗边。
蒋提白顺着朱酒贡轻瞟的视线看向窗外,两个人都顿了顿,贺群青顺便问:“外面有什么?”
窗外有什么,让朱酒贡总往外看?现在蒋提白看到了,自己就不用去看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蹊跷,”蒋提白皱眉,“这里应该是七楼,能看到游乐场,但这个房间我们都没进来过。”
柳晨锐听了也眉头紧蹙,这里看起来就像三楼的员工宿舍,却是一个大家根本没进来过的房间,他们又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
还有贺肖和朱酒贡的惨状……为什么自己和蒋提白不是那样?
黄渔这时候早站起来了,两手攥着上铺的扶手犹如面壁思过,不知道在反省什么。
柳晨锐终于也抬眼看黄渔,“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
黄渔:“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褚政?”蒋提白一本正经问:“你会不会已经死了?”
黄渔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们到底怎么来的?”贺群青看向蒋提白头上渐渐止住的血痕,“难道是受伤才能出现?可你们是怎么受的伤……”
柳晨锐:“不要重复第三遍。”
黄渔仰天长啸:“老子也在想这个问题啊!!”
柳晨锐:“……”
不知道是不是黄渔声音太大,那单薄又坚固的门猛然震颤起来,再度发出硄硄巨响,彻底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那门总是眼看要被砸开,又坚.挺异常,门外人怎么都进不来,怒吼的声音气急败坏,听得贺群青气更短,心跳不由加快。
黄渔无语地瞪着门,左右找趁手的武器,垂涎两秒贺肖手边斧头,他选择捡起朱酒贡落在地上的骨棒。
闲不住地摇晃两下朱酒贡的脚,窗边朱酒贡见这一幕狠狠皱眉,黄渔可没注意,长吁短叹地抱怨:“要沙就进来沙嘛。活人花样多我理解,做鬼的花样还要这么多,真是太监喝春.药,多此一举。”
蒋提白:“……”这个人分明比我更神经?谁推荐的他来着?
蒋提白嘶一声,终于对黄渔认真了:“我们下副本,可不能没你。”自己真的急需黄渔人品的衬托啊。
黄渔听了决定好好表现,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打了个寒颤道:“叫声怪恐怖的,不会是什么怪物吧?”
“会不会是充斥走廊的那些‘生物’,”朱酒贡不堪忍受地捂住耳朵扬声道:“在‘外面’,它们没有声音,但在这里,它们就可以发出声音了?这里一定和副本真相有关!”
柳晨锐:“这样也毫无规律,到底意味着什么?”
贺群青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一种奇怪的感觉叫他插不进话,大家在说什么?
……恐怖的叫声?
原本发不出声音的怪物,在这个“梦里”能发出声音?
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肖,”在门外安静的间隙,蒋提白忽然问他:“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你这样……会痛吗?”
贺群青摇头,外面的声音还没结束,他不由自主去听。
蒋提白本来也是鼓起勇气才再次看他,但一看就心跳加快,血流上涌,一种骇然的感觉,简直让他的头重新流血起来,他只能再度避开视线,转而问:“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贺群青终于问:“你们没听到外面的人说话吗?”
蒋提白骤然看向贺群青的眼睛,一时没出声。
朱酒贡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之前已经说……”忽然,她明白了,沉默地看着贺群青。
“人,什么人?”黄渔有些迟疑地打量贺群青,保守地询问:“不是幻听吧?贺肖,你……你在现实没有住什么护士单间,吃什么药吧?没事,你老实说,有也没事,反正大家都知道,哎大家都一样……”
“我们听到的不是人的声音,”柳晨锐说着瞥黄渔一眼,请这位闭上嘴,“没人在说话,我听到的是一种怪声,低沉但是很吵,像是某种野兽在外面……”
黄渔:“我听就是鬼在叫,阴森森的,我听着浑身发冷。”
贺群青看向蒋提白,蒋提白下颌微点表示他也一样,只是他神情有些复杂,为了避免盯着人看,他垂下了视线。
很快大家目光落在了朱酒贡身上,朱酒贡笑了一下,“对不起贺肖,我之前误会你的意思了,我以为……算了,但你应该是听到了我们大家都听不到的线索,他们……这些‘人’在说什么?”
朱酒贡笃定的话叫贺群青心脏剧烈一跳,他往后躲藏在了下铺阴影中,心情跟着不断下沉。
朱酒贡先前话里被自己感到的违和感终于浮出水面,原来她听到的声响和自己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贺群青之所以没料到,就因为在他听来,外面的人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清晰无比,就如同隔着一道门板在对屋里说话。这个过程哪怕费力一些,朦胧一些,他都不会想到其他人听到的和自己完全不同。
自己的身体难道彻底变异了?
“贺肖,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朱酒贡急躁地问。
“是几个中年男人,”贺群青的声音自阴影里传出。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想让我们开门,让我们‘配合调查’,不配合就是有嫌疑,”贺群青平铺直叙,显得格外镇静,他实则不敢掺杂进自己任何情绪,免得眼下杂乱的想法暴露在蒋提白面前,“有一个男人说‘他们’已经几天没有休息,这些人口气像是警察,但态度非常强硬,警察做事应该不会这么粗暴……”
砰!!
门再度震颤起来。
贺群青话音停顿,转而看向门。
“什么事情都和你们没关系是吧?!开门!里面到底为什么这么臭?什么东西烂了?!”
贺群青本能看向自己,那边朱酒贡着急道:“他们又在说什么,你听到什么了?你快说啊!”
门外的人彻底失去理智,怒吼的声音跟着变调了。
“明明整栋楼都这么臭,到底什么这么臭?!尸体在哪?!我知道是你们藏起来了,你们所有人都有问题!你们商量好了分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知道!回答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们这些杀人犯,你们这些——”
辱骂声不堪入耳,贺群青挑着重点转述给其他人,最后迟疑了:“他们可能……要进来了。”
砰——
话音落下,门几乎是被轰炸开,门外涌进夜色一般的黑暗,一个颇为眼熟的深深的黑洞,从门外吞噬进来,顶着腐朽崩落的天花板扑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