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死后变BOSS我尽力了[无限] 下(69)
柳晨锐:“……”
贺群青:“?”
“啊,”伯德低呼,“你看你,我本来……这下好了。”
贺群青看向柳晨锐,柳晨锐试图抬手遮挡贺群青视线,免得被他看清自己的心烦,可那只已经被死死铐上的手腕,到中途就抬不起来,柳晨锐临时放下手,没事找事地大力拍两下裤子上的灰,手腕配合地响起一连串清脆响声。
柳晨锐干脆抬腿,鞋尖去踹伯德,后者脚步一挪,应该完全不知道身后有人踢他,柳晨锐一脚不中站了起来,只是他身量高,被铐在铁环上,甚至无法完全站直,而伯德已经慢悠悠走到第四个人面前。
相隔实在太远,柳晨锐呆看一会儿,转着手腕坐下了。
贺群青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意外,只能给柳晨锐一个安抚的眼神。
反正一会儿还要带人审讯,手铐肯定会解开。
“那边不许站起来!从现在开始,到真相查明,所有人不许说话,不许串供。”一名警察站在“牢房”中央大声宣布。
比起罗博特动情的演绎,这名警察显然缺了一些演技,说完自己都尴尬,踱步回办公桌后。
他的表现也让所有玩家明白了,警察念得是台词,那看来,这个牢房也是提前准备好的,这个节目本来就有“审讯”的环节。
“好哇,”黄渔嘶声对旁边一人挤眼睛,“我最喜欢审讯了。”
如今傅辞也是警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在外面收尸体,黄渔只能荼毒身边的玩家了。
可因为坐得太远,黄渔侧身一下就被发现了。
“闭嘴!”管理员警察猛然站起身大吼,他摸到办公桌下的警棍,拿出来挥舞,“我说不许沟通,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尝尝厉害!”
这次他发挥得不错,赶忙学着罗博特加上一句:“杀人凶手们!”
“你现在才是违法……我不想继续了,让我出去……”
“嘿,我说闭嘴!”警察脸色变得阴沉,“我没有违法,你也没有反悔的机会,知道吗?我们得按照游戏规则来,我是警察,你是嫌疑犯,你只需要知道这点!现在不许、再说、一个字!”
这间地铁牢房本来位置就隐蔽,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封闭空间,只有四面墙角上有闪烁着红点的监控设备,所有人的手机之前毫无防备地被收走,如今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与世隔绝”了。
所以被警察一吼,这些“民众”胆子都没之前大,立刻安静了下来。
拘留室的门再次开了,是罗博特。
警长一力扛着个复杂凌乱的设备,气势汹汹走进来,直到将设备立在拘留室的中央,同时有两名法医追进来帮他摆弄设备。
罗博特放开手,直起腰站在一旁审视所有人,他一个一个观察已经被铐起来的他们,眼神和先前完全不同,尤其看到一些长相平凡普通的“犯人”时,他露出厌恶不满的神色。
这时他看到贺群青,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贺群青真挺讨厌他的,主动移开视线,转而看罗博特扛进来的那个黑疙瘩。
当罗博特带着两名唯唯诺诺的法医往出走的时候,在场的都已经明白,房间中央的设备,是一架多角度拍摄的摄影机,他们每个人的脸如今都被笼罩在镜头里。
发现这一点,有人皱眉,有人松口气,好歹还在拍摄……有人干脆装看不到,那名负责管理关押人员的警察,则显得很高兴,在这个房间,他才是主角。
加上罗博特在路过时,专门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话,旁人或许听不到,但那名警官听完,明显兴致高涨,连称“是的,好的,我明白长官”。
“清洁工!”走到门口的罗博特又回头,先要求带走靠近门边的一名嫌疑犯,接着对房间深处、离贺群青最近的警察——也就是伯德说:“把那孩子放开,让他去做他的工作!”
伯德于是又走回来,掏出手铐的钥匙,像模像样弯下腰,假装为贺群青解开手铐。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手铐其实没锁,伯德的虎口在贺群青手腕上轻柔转动,直到指尖离开。
“好了没有?”门边的警长不耐烦地出声,“你也是菜鸟吗,快一点!”
伯德听话地挥手,表示搞定了,贺群青也站起身跟在伯德身后。
出门前,贺群青已经大致猜到“做自己的工作”是要干什么,他一从楼梯下露面,果然有人将一截水管塞进了他手里。
“交给你了,干快点!”
水管的水压非常小,因此地面上的沙土灰尘和大片深红浓稠的血迹很难快速冲刷掉。
这导致红色的河流在一开始,不仅没有收拢,反而顺着水流大肆弥漫开来,空气中铁锈味一下变得浓烈,凉冰冰的腥气随着水汽四处飘散,每个角落都逃脱不掉。
贺群青脸色不算好看,尤其他边走边冲,水流触及一片红浆糊,表面红色很快褪去,露出底下的白浆。
他攥着水管的手一点点收紧,水流更小了,干熟悉的活计,让他脑海里自然浮起不少画面,包括奇异的触感,都清晰地现出来。
“想吐吗?”一名监工的警察靠墙问,“别吐,这里已经够难闻了。”
贺群青回过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觉察到他的动静也看过来,视线相接,NPC警察后背离开了墙面,不仅站直了,还不自觉扶了扶帽檐。
“不,”贺群青回答。
警察:“……好吧,”他也注意到自己眼下的状态,尽量自然地又靠回了墙面。
贺群青收回视线抬高手,水管对准了地面上最粘稠的地方,将那一块东西咕噜噜冲走了。
地铁站不大,但也不小,从东到西,贺群青冲刷过所有地方,这里的监控都被他数了好几遍。
他可以去这个地铁站的所有角落,唯独不能走上楼梯,楼梯上方早用铁板挡了起来,铁板缝隙里有蓝色衣服晃荡,或许还有几个警察守在上面。
另外贺群青也确认了,这里果然是一个假布景,除了彻底熄停的那一辆地铁,隧道那头没有任何声响。
而眼下自然也没人在意这是凶案现场,连法医都被“关押”在了拘留室相邻的另一个小一些的房间里,警长放任贺群青拿着水管在这里随便毁灭痕迹。
水最终全被扫进地铁轨道下面,地铁站里的空气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窒闷,腥臭难闻。这和水也有关系,水管里流出来的水本身就有异味。
贺群青干活期间,不断有人从楼梯间下面的小房间进进出出——那里就是“审讯室”,罗博特的怒吼偶尔会从里面传出来,可看样子,他还没审出什么东西。
“清洁工!”脱了外套、摘了帽子,浑身湿透的罗博特远远朝贺群青招手。
不知道警长在审讯别人的途中都经历了什么,此刻的警长喉咙虽然沙哑了,但底气十足,目光阴沉,都不像演的,瞪着贺群青直到他走到面前。
“进来!”罗博特毫无征兆,猛然按住贺群青肩膀,将他推向那个小房间,“剩下的人不多了,我把大人物留在了最后!”
罗博特动作十分粗鲁,俨然熟悉了暴力,几乎是一路推搡,将贺群青按在桌子后头尚且温热的陈旧皮座椅上,将他的手塞进桌面上的手铐。
手铐早已穿过一枚固定的铁环,这次罗博特亲自铐起他,手铐咔咔作响,收紧了。
一盏审讯用的台灯发出刺眼的白光,照在他脸上,贺群青顺着直觉看向眼前的桌面,上面有几个可疑的血点,是以这里的气味并不比外面好多少。
不,其实外面更好,审讯室里还充斥着罗博特暴躁激动的臭汗味。
“长官,别这么不近人情。”
贺群青一下看了过去。
此前房间里的另一名警察,因为站在台灯照不亮的黑暗中,竟然被自己忽略了,直到开腔才被自己注意到,是伯德?
罗博特回头向阴影中:“你只需要做好记录!”